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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Part fifteen ...
【亚力克视角】
当我的手掐上西蒙·艾德里安的脖颈的时候,他的伴侣正全身瘫痪一样不能动弹地跪倒在我脚边,哀求我不要这么做。
漆黑的雾气像密密麻麻的灵活冰冷毒蛇一样,缠满她的全身。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抓着的到底是我的裤脚还是别的什么,比如,从那些人类或者残次品的身上拆碎下来的肢体。
“求求你,杀了我吧,不要杀他,杀了我!”她的眼神因为失明而无法聚焦,但是声音依旧洪亮,接近撕心裂肺那样的凄厉。
她的样子绝望而无助,如果不是因为吸血鬼没有流泪的权利,我猜她早就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但是没有用。
他们这个家族在挪威以及北欧造成的影响太恶劣,杀了太多的人类,舆论的作用逼迫我们必须亲自动手解决这些祸患。出发前的时候,切尔西还阴恻恻地拜托我好好关照他们,因为他们的白痴举动,切尔西不得不在进行热那亚事件的收尾工作的同时,还要腾出手来解决这边的问题。
“别弄死他,亚力克。我们还得把他带回去。”简从那堆人类尸体边走过来,裙摆在地面擦过,抹开了一道鲜红艳烈的痕迹在瓷砖上。
我抬手,让黑雾蔓延过去把那些血液的气味都掩盖住。
被定性为违反法律的人类是不配作为食物的,而我们经过的无数训练早就让血液无法左右我们的意志。因此,我们在这次的审判行动里,只是单纯地杀死了那些脆弱的生物。
我松手,让西蒙掉进雾海里,彻底没了任何声息。菲利克斯看起来会对这个接近崩溃的女人的终结工作很感兴趣的,我朝他招手示意,为他让出了位置,直径朝二楼走去。除了掩盖尸体的以外,其他地方的雾气源源不绝地朝我聚拢,乖巧温顺地消弭在我的掌心。
塞拉斯接替了我的位置,让西蒙始终处于恍惚状态。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有些许雪花被风吹着卷进来落在窗户边上,阿黛尔的气味混合着冰霜气息清晰无比地指引着我。同时清晰起来的,还有一阵算不上多悦耳的音乐盒的声音。
“阿黛尔?”我推开面前过道的一扇虚掩着的门,看到她正出神地望着一个打开的大衣柜里的什么东西,半张脸埋藏在屋子的阴影里。一个破破烂烂的音乐盒正在一个梳妆台的柜面上,不知疲倦地撕裂弹奏那些音符。
听到我的声音,阿黛尔略略偏头,侧身让开一些空隙,露出了她刚刚正在看的东西:“你看这个。”
我走过去,扫了一眼。
那是四五个已经死去的人类女人,被装在一个装满水的塑料袋里,隔绝掉所有可能会散发出来的气味,紧密排列着塞进厚实的乌木衣柜。她们的死状很奇特,全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干瘪瘦弱,就像有什么东西把她们的血液全都吸干又抽走了皮下的所有肌理组织,只剩一副骨架上还蒙着灰白的皮肤。
她们身上没有其他的创口,除了腰部血肉模糊得近乎恐怖。破碎的脊柱上黏腻着发黑的血管和其他东西。我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伤口,但如果非要打比喻,我觉得她们应该是像是被什么怪物从内里挣脱然后又撕碎的。
“这是什么?”阿黛尔轻轻地问,看起来对面前的景象并不害怕,声音里没有任何颤抖。我猜也许是因为她在斯蒂芬他们的团队里,已经见过太多更鲜活的这种场景。
也许这种过分沉静的品质对一个守卫来说是值得称赞的,但是我宁愿她别这么波澜不惊,好像有我没我在旁边都一样。我就是个暂时的解说员而已。
“那些新鲜残次品的母体。”我回答,“看起来这里应该还有几个更年幼的半吸血鬼才对。可是刚刚没有看到。”
“母体?”阿黛尔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字眼,将目光转向周围:“那他们去哪儿了?”
“西蒙·艾德里安,他一定知道。”我说着,将那几具尸体小心翼翼地搬运出来,“在人类的警察进来之前,这里必须得全部清理过。这些尸体都得被销毁。”
阿黛尔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转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我叫住她。
“这层楼全是房间,也许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尸体。”她说着,又停下来,“我该把德米特里他们叫上来吗?”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德米特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口,好奇地朝房间里望了一眼,“你们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有几个刚诞生不久的残次品不见了。”我走出来冲他朝房间歪歪头,“你去确定一下他们的下落。”
德米特里点点头,矮着身子从我身侧闪了进去。与此同时,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带着些许惊讶和笑意的喟叹。
和阿黛尔在二楼的各个房间转了几圈以后,陆续发现一些死状和之前那些女人一样的人类,看起来都是没来得及往外处理和销毁的。制造这种半吸血鬼和直接转换人类完全不一样,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后续牵扯到的人和事会更多。
“他们是怎么诞生的?”阿黛尔看着菲利克斯一手一个将那些塑料袋提出去,有点疑惑地问道。我以为她问的是那些尸体,于是解释道:“我们的临时守卫已经盯了他们挺长一段时间了。他们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处理这些尸体,所以积压在这里了。”
“这样啊。”阿黛尔点点头,又问,“我是问那些半吸血鬼,他们怎么来的?”
我,……
“他们……”我的语言神经卡顿了一下,沉默得看起来有些古怪,然后在阿黛尔不明所以的眼神里,谨慎地吐出充满歧义的字眼,“他们是……非正规结合的产物,我这么觉得的。”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试图分析我刚刚说的话,但是又得不出结论:“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转换不完全吗?”
“不是。这些死去的人类,是他们的母亲。”
“母亲?他们……”
阿黛尔看起来更迷惑了,半晌没有说话,除了偶尔轻轻摇摇头,“你是说,他们是人类和吸血鬼的后代?”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句,猜测出她对吸血鬼的一些基本生理特征应该是毫无了解的。这很正常,毕竟人类的任何学校都不可能提供这样的课程。
“人类和吸血鬼?”她低声得近乎自言自语,语气清冷就像在讨论什么深奥的学术问题,没带什么情绪。
“我们先下去吧,这里有其他人来收拾。”我决定把这个不合时宜的话题转移开,免得一会儿阿黛尔问出更多我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跟自己的伴侣讨论这种问题,实在不是我的强项。
“好。”
“嘿!那几个小东西有下落了。”德米特里一边从房间里飘出来,一边理了理脖颈上的暗紫色围巾,猩红的眸子在浅薄的灰光朦胧下格外邪气,“在这里市中心的医院里。”
……
艾德里安绝对是个在近百年来最值得被记住的家族,他们对人类社会的渗透相当高明。在法律明令禁止吸血鬼的身份被曝光的情况下,他们却选择了和人类社会融合,进而达到一种“灯下黑”的效果。
老实说,如果不是这次他们急于将自己的势力朝整个挪威辐射扩散,杀掉了太多的人,我们还真不一定就能这么快发现他们的罪行。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的人物和范围都太大,我们不得不对那些在医院接触到这批幼年残次品的人进行连夜审讯,把所有知道吸血鬼身份的人类都清理出来。
之后艾德里安家族的“渗透战术”效果就体现了出来——因为人数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在挪威比较有声誉的角色,我们没办法将他们像往常的罪犯一样全部杀死。
“为什么不查一下他们的资料呢?”阿黛尔坐在窗台边,将视线从街道的昏黄灯光上收回来,“他们这么多不同阶层的人能聚集到一起,肯定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吧?”
“你是说?”我看着她。
“只需要让他们不说出去就好了,不是吗?”她回答,“既然有这么大的利益趋同性,那么这种追求利益的行为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吸血鬼的办法行不通,那就效仿他们,用人类的办法好了。”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有时候还是人类的法律比较有效。”
“什么名头都可以,贪污,受贿,走私军火。或者和他们的敌对党合作也可以。”阿黛尔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听起来清澈凉薄,像一颗一颗的冰珠坠落到泉眼里那样。
德米特里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绽开一抹笑容:“阿黛尔,很高明的办法啊。”说完,他朝塞拉斯眨眨眼:“咱们上次盯上的那个律师可以派上用场了。”
简扫了阿黛尔一眼,问:“医院那边呢?海蒂他们还没好吗?”
塞拉斯看了看手表,“快了,他们刚刚联系过我,就剩下销毁那些档案了。”
说完,他征询着简的意见:“那我们要亲自去找那些参与进来的人类吗?”
“等到切尔西把足够的筹码收集齐以后。”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是指当目标人物的数量是这样大的一个数字的时候,就算是切尔西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弄到所有的资料。
好在挪威永远不是一个会让人感觉到无聊的地方,即使已经是一月底,但是依旧能在运气好的时候,避开城市的光污染去往山顶,看一场梦幻无比的极光。
阿黛尔不喜欢也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而我恰好也对那些游乐场和电影院没什么兴趣。因此当我提议去北山顶看极光的时候,她仅仅迟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我记得我上次和姐姐一起来挪威看极光的时候还是三百年前,那个时候的挪威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人造灯光,要是运气足够好,等到一场极光绚烂的时候,坐在城镇的房租顶部也能看到。
那种灵动变换的绿色,在天幕上挥舞成一条发亮的绸带,从看不到尽头的天边流淌过来。
阿黛尔坐在山顶的观光缆车始发站长椅上,脚边堆砌着白雪,手里摊开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挪威极光观赏自助旅游指南》。这是刚刚上山的时候,临近收摊的报刊亭的赠品。
她对这种再普通不过的自然现象很好奇,沿途上问了我不少问题,最后在德米特里无意之间说起这里有个新开的缆车游览项目的时候,眼睛里忽然滑过一道微弱的亮光。
“这里有缆车吗?”她轻声打断了德米特里的介绍。
“有啊。”塞拉斯想了想,然后接着说,“之前我和斯蒂芬也来过这里。是有一个缆车的,就在山顶上,是用来看完极光后方便游客游览整个山顶景观和下山用的。”
“你想去?”我察觉到她的微妙情绪变化,问。
“挺想的。”她点头,然后又颦了颦眉,“可是现在应该已经关门了吧?”
“那只是对人类来说关门了而已。”德米特里嘿嘿一笑。
我打赌这种自助开门营业的方式他经常做,所以在我们来到山顶,找到缆车清理掉车顶的积雪以后,他才能这么熟练地找到控制缆车的开关。
“这会成为今年的挪威灵异事件的。”德米特里拍拍手,抖落一地的残雪冰凌,模仿着那些人类新闻播报者的常用夸张口气,“暴雪以后,山顶缆车竟然毫无积雪,监控视频神秘缺失。”
“然而对比指纹却一无所获,最后发现是一群千年僵尸太过无聊,所以从墓里集体爬出来欣赏下极光,顺便感慨下时光飞逝和岁月不但不饶人还不饶老僵尸?”我接过他的话,将手边的车门朝阿黛尔打开。
看起来这个冷笑话效果不错,阿黛尔收起书本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我确定。
“缆车一号,准备出发。”他曲起手指在薄薄的松软铁皮上敲了敲,震碎了表面的一层透明冰霜,“报上你们的代号?”
“下你的地狱去吧。”我不客气地扒开他的手,将窗户关好。
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相当不错,刚上缆车之后没多久,天幕就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荧光绿了。满天星辰繁华闪烁如密集的碎钻,那些迷蒙空灵的绿色光芒环绕扩散着酝酿开,仿佛一匹巨大的半透明烟水绿帷幕缓缓垂下,笼罩在整个漆黑森林和山顶白雪上。
这种光芒不用任何特殊处理,清晰和朦胧的线条之间层次分明,将那些黑夜里原本暗沉的色彩通通点燃,耀眼无比。从上往下,光芒拉伸得极有质感,像一些顶级大师手上的炭笔,看似随意地一抹一划,从星星点点的微光起始到绚烂无比的瑰丽漫天,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阿黛尔的脸庞被这样的光芒照耀得微微发亮,连猩红的眼底都是那些细碎温柔的光。她拿着相机对着拿着美丽的光影按了无数次快门,唇角的浅淡微笑一直没有消退下去过。
“我很喜欢缆车。”她仰头盯着那些炫光,漆黑柔软的发丝上都是那种明亮,“小时候在重庆,暑假放假,我爸爸就会带我去坐缆车。从长江上滑过去,那些汹涌的江水就在我们脚下。”
“有一次我们坐缆车的时候,正好赶上黄昏日落。太阳光的那种砂岩黄和长江的黄色几乎融合在一起,很远很远的地方都看不到分界线和尽头。”
“那是我最后一次在重庆坐缆车。”她将被风吹乱的短发别回耳后,眼里温柔璨若星河,“和我爸爸妈妈一起。”
“好像罗马的台伯河畔最近也有一个缆车观光点。”我想了想,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也可以去那里。”
阿黛尔闻言转头,默不作声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让她沉默的话。直到简和塞拉斯的缆车从旁边滑过去很长一段距离后,她忽然低声朝我说道:
“亚力克,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时间和风声都凋零在她这句话的尾音里,世界安静得出奇。她看着我,眼里半是谨慎半是试探。我想她一定考虑这个问题很久了,也许从一开始就困扰着她。她试图找过很多的借口,但是都没有一个能让她满意。
因此,她决定冒险开口直接问我。
缆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很沉默,我和她对视了良久都没有再说话。
绿到纯粹的极光在我们头顶团团炸开,盛放出铺天盖地的璀璨花火和烟丝一样的烂漫边际。
阿黛尔最终将脸别开,看着那团越来越盛大的极光,她的影子被模模糊糊地镌刻在车厢另一头。我侧身看着那个纤细的轮廓,偏头让自己的影子靠上去,亲吻了那个触手可及的影子女孩。
I love you.
我听到自己这么低声说。
我知道她听不懂。
这就是卡了我四五天的一章,我知道写得很烂,可能是我终于为爱发电被榨干了……
那么……亚黛番外就在这里完结了怎么样【捂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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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Part fif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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