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场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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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飞鸟吃过晚饭后照例去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恩奇都，明明状态已经调整到了最佳，却一直不愿意醒过来，这其中的原因飞鸟隐约有些揣测，每每想到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等你醒过来再骂你一顿吧，他心想。
他摸了摸恩奇都寄身的天之锁，接触的瞬间，其上的暗红色仿佛在汩汩流动，极其亲昵的蹭过飞鸟的手。
这暗红色蹭过来的时候，飞鸟近日以来一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些红润，仿佛桃花花瓣尖上一点花汁滴落，晕开在宣纸上。他轻咳两声，胸腔处升起痒意——是伤口即将愈合时的痒。
他一顿，就松开了手，那点痒意还未退却就重新掺杂上了疼痛，又有因他放手而突然产生的叫人无法忽视的委屈。
飞鸟叹了口气，将手摁在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收回那些碎片。所以即使疼痛，也要忍受。更何况……
疼痛，永远是最好的让人意识到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活着’的东西，不是吗？
他嘴角勾起弧度，起身时雪白的羽织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天鹅的舒展的翅膀，意欲飞翔。
夜已经深了，小夜左文字在飞鸟的要求下先去睡了。而他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管是身体上的疼痛或是心理上的对入睡的抗拒，都让他没什么睡意，索性在本丸里闲逛打发时间。
渐入秋了。夜风裹挟浓重的湿意而来，即便衣裳穿的再厚也仿佛寒针刺进骨缝里，更何况飞鸟衣衫单薄。他自己倒是无知无觉，只是路过了某个付丧神的窗边，在月光勾勒下显得形单影只，叫人心头一紧。
本丸分前后两个院子，前面的面积稍小些，主要是用来接待客人和商议正事的，飞鸟很少用到。院子里的水琴窟由于一直没什么人造访的原因，近日一直没有启动，以往不注意，如今乍一看，有些陈旧。
飞鸟看着它发起呆来。
“最近您的身体不好，何必出来吹冷风呢？”或许是走神太过，对于旁人的气息也无知无觉，烛台切光忠的声音自飞鸟身后响起，继而有着厚度和温度的一件披风就披在了他身上，他才反应过来，于是回头望去。
是一只温柔的金色眼睛，月光之下光华在其间流转，仿佛是尘封多年的住着春风的琥珀。
“啊，烛台切，是你啊。”他毫无意义的这么感叹道，与此同时露出个笑来，“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吗……还是，我吵到你了呢？”
“还没睡就看到您自窗外经过，”他转身到飞鸟身前，为他整理好披风，将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复又答话，“倒是您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睡不着，索性出来逛逛。”飞鸟倒是没对他这番动作发表什么意见，像是被人照顾惯了，很是自然矜贵。
烛台切光忠为他整理好衣服，就后退了一步，站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抬起头冲他有那么点…担忧？
“您经常失眠吗？”
“失眠？不是那种东西。”他随口道，“我只是，有点抗拒做梦。”
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飞鸟抬手指向水琴窟，“我以前，一直嫌弃这个东西的响声很烦人，然后……嗯，我借住的那户人家的主人，就为了我把它堵死了。结果现在，许久没听过这种声音，反而有些怀念。”
“那么，我明天就将这里打扫出来。”
“啊，很有眼力呢，烛台切君。”
“主任既然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如果不能闻弦而知意，也太不帅气了吧。”
“哈哈……”飞鸟闻言笑了两声，却因为胸口处的伤口而不得不停下。他喘了一口气，言语中笑意十足，“虽然不知道这跟帅气是否能构成逻辑关系，烛台切很帅气是事实哦。”
“真是荣幸呢，被您夸奖。”烛台切光忠顿了顿，又道，“虽说披风勉强也能御寒，但想要身体更好一点，果然还是需要良好的休息吧，主人？”
随后他又补充道，“据说做梦是因为不够放松，主人要试一下睡前按摩吗？我的手艺还算不错。”
“听你这么说，我有些感兴趣了。”飞鸟冲他笑笑，“那就麻烦你了，烛台切。”
“烛台切的房间很整洁啊。”飞鸟躺在他的床铺上，闭着眼随意闲聊。
“这是理所当然的，时时刻刻都要整理好房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进来。”
他的手指温热，力道适中，飞鸟在他的按摩下昏昏欲睡，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耳边叫他的曾用名，他好像应了，又好像没有。
烛台切光忠将飞鸟的碎发挽到脑后，又替他掖好了被子，然后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如果之前是掺杂了刻意的恭敬和公式化的关心，那么他现在仿佛忽然活了过来的人偶，“果然是您啊……大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记性很差呢……同样是被火烧过，我还记得起您，您却早把我忘了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罩，心想，“短胁不用考虑，长谷部君还不在本丸里，暂时不管他，宗三殿估计还要别扭一段时间…加州殿虽然跟大和守算是结盟了，但是也相互牵制住了……呦西，提前出手的成功率很高。”
他锁在小柜子里的日记本，第一页摘抄有这么一句话，“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此时此刻，烛台切君的背后燃起了斗志熊熊的火焰。
主公争夺战，就此打响了第一炮，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