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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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白身体往前一靠，借着吧台的阴影区摸出手机开始快速搜索“洗洁精兑鸡尾酒”是怎样调的酒，结果出来的全都是不相干信息。那就是老板的独创了？这个名字起的还真的诡异。生活化到让人听一下就能感觉到洗洁精进嘴里之后古怪的苦涩口感。
他是肯定不会调这种酒，但老板现在也正好不在店里……
“抱歉，客人，我不会调这种酒。”他只能向人道歉。
此时此刻那位小客人已经坐在了吧台前，他长相清丽还带着点稚气，却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披着黑色风衣，过细的颈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闻言带着不满道，“诶…怎么这样啊……”
最近在这间酒吧待着，一直接受绅士一般老板熏陶的樱井白也多了些服务行业的耐心，他拿出酒水单，“要不要看看其他酒呢？”
对方纤长的手指自深色酒单上划过，樱井白后知后觉想起对方缠在身上的绷带应该是受伤的象征。酒精好像不利于伤口愈合？说起来这孩子看起来好像还是……初中生？
“威士忌加冰，是不是很不错呢？”他听起来像是在喃喃自语，手指在那一款酒上流连不去，樱井白闻言瞥了一眼身后的酒瓶。那款酒…因为之前也有客人点过所以他还有印象，不会喝酒的人想必会一杯倒吧。
“您之前喝过蒸馏酒吗？”樱井白问。
“完全没有哦，是第一次尝试。”对面笑眯眯的。
“这款酒第一次喝可能会醉，下次和同伴一起过来再喝怎么样呢？”
被对方若有若无的打量着，樱井白不太习惯。说到底他并不是好脾气的人，以往也很少有人会有“打量”他的机会。
“那你有推荐吗？”客人的语气已经微妙的冷淡下来了，也是，无论谁在兴致勃勃时被陌生人规劝都不会有好情绪吧。尤其樱井白不像之前的店长，长相就和蔼可亲。他本身的气质具有攻击性，就算是难得一见的俊美也只能在女性和部分男性之中得到优待。
樱井白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经开始希望老板快点回来了。浪费了那么多酒之后如果再把客人赶走，干脆辞职瞒着右京哥回池袋算了。
倒也不用看酒单，他转头自酒架上方向下望，视线停驻在一款本地啤酒上，将其取下。
“客人不如试试这款。”作为本地老牌子，这款啤酒品相优质且适合日本人口感，怎样都不会出错。
对方的视线停驻在那款啤酒上，酒馆昏黄的光使得他脸部轮廓变得立体，看起来不再像是少年，围绕着过于漫长的时光感，他脸上的神情似出神，带着不知对象的厌倦。“那就这款吧，加冰。”
看起来对冰块很执着。樱井白干脆就此开始自由发挥，将原本用于蒸馏酒的冰球放在矮杯中，再沿杯壁注入啤酒，放在他面前。
由此开始，对方一言不发的喝完了一整瓶啤酒。
最后，他趴在吧台前感叹了一句，“不好喝啊……”
打烊的时间快到了，那位客人仍旧在店里，他低声和老板说了对方的情况，老板表示知道了，于是过去和客人商量。樱井白站在老板后面，沉默着看那个少年带着稚气的笑脸。
果然我比较不讨人喜欢。他这样想着，也不算很有所谓。
“樱井君，”老板喊住了他，“不要太过关注那位客人。横滨的黑手党有穿黑色西装和风衣的习惯。”
横滨……吗。小孩子都去当黑手党，还真是有够混乱。
他换好衣服从后门出去，顺便把今天的流浪猫喂了——后门那里有很多流浪猫在住，他在那边放了食盆和水盆，会定期往里面加猫粮。
结果喂完猫没走几步就看到刚刚还坐在酒馆里那个客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把刚刚那一幕全都收入眼中。与对方擦肩的时候，听到他棒读一样抑扬顿挫的语气，“真想做不用思考就能被人喂养的猫啊，nia。”
被他最后学的那声猫叫笑到，樱井白抬手遮住自己的唇角，“客人，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走错了。”对方仍旧在看那些猫，回应他的话像是敷衍。
就算是黑手党，也应该不会对猫做什么吧？干脆就这样走掉算了。
“为什么没什么症状呢？”背后，少年在自言自语，“我来之前吃过抗生素了，但是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樱井白一愣，回头，“你吃了什么？”
“硝唑？拿到那种药很容易吧。”
“……你有病吗？”
“这位先生，你说话突然很难听啊，对待顾客的态度不应该更好一点吗？”
“你想有什么症状，那种药吃了之后不能喝酒你应该知道吧？”樱井白开始烦躁了，“倒是去医院啊你这小鬼。”
“不——要！如果能死掉才好吧？还有啊，你在叫谁小鬼？”
“你在胡搅蛮缠吗？反正不要死到银座里面。”感觉对方听不懂人话，樱井白干脆把人直接一把抱了起来，期间遇到的各种挣扎都被直接压制，最后对方几乎是有气无力的坐在他大臂上，他仍旧步伐稳健的往外走。银座附近很好打车，樱井白把人塞进出租车里对司机说，“去医院。”
本来这样就够了，但是想到对方并不配合的各种语言行动，樱井白脚步一顿，干脆坐到了车后座，冲着司机礼貌点头，“请开车吧。”
“什么啊…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很烦人诶。”身边人在抱怨。
“……”樱井白额头跳起青筋，“那你别在我面前蹦来蹦去啊，我都听到那种话了还能不管你吗？你是故意的吧小鬼？”
“哈？我只是在质疑你是不是给了我假酒而已，结果你就硬生生把我拽到医院阻碍我自杀，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在酒吧的时候那么沉默可靠，现在怎么那么暴躁又啰嗦啊？”
你讽刺别人的时候倒是有力气啊？樱井白攥了攥拳头，“我怎么可能卖假酒？别吵了，省点力气，你吐到车上会给司机添麻烦啊。”
对方哼了一声。
结果快到医院的时候樱井白才想起来对方是黑手党，这次出来也肯定没有带身份证。他拉着对方在医院门口纠结了很久，还是找了朝日奈右京的人脉。
被打扰的医生一脸亲和，像是在对小宝宝说话，“对方没有摄入酒精。啊，是买了啤酒味饮料吗？那里面是不含酒精，你们小孩子是不是被吓到了，别担心别担心。”
“还有啊，樱井君，”对方好像对樱井白很熟稔一样道，“什么时候和右京一起回来，我们也聚一聚吧。他把你藏的太好了，我们家都很好奇呢。”
“啊……好。”身边还有一个黑手党在，樱井白按捺下询问的冲动，“总之谢谢您，我们先走了。”
“所以果然是你卖了假酒给我啊。”对方一脸得势。
“啊，是我看错了，大概。”樱井白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好。应该是说好在没有给他酒吗？但之前上错了酒也的确是事实。他干脆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钞，放进对方手里，“抱歉，但结果已经如此了。希望你下次自杀别在我面前。”
“因为会让你良心不安，所以你就要阻止别人自杀吗？还真是恶劣啊你。”对方微微仰着头看向樱井白，明明矮了一头，却偏偏要碾压让人的三观，将善意扭曲，将他人的思想视为玩物。这么做是期待看到别人崩溃吗？真不愧是黑手党，真不愧是人类。
于是樱井白点头，“是的，我的良心比较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