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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来到横滨的第11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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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海伦娜写了一个超级大的感叹号,来表达她的强烈不满。
我笑了,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喜欢的女孩!
“我最亲爱最亲爱的海伦娜,我真的很抱歉。”我用头轻轻蹭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几个吻,近乎是用一种撒娇的语调,“原谅我好吗?拜托了,我最最最可爱的小天使。”
“我永远爱你。”我捏着她的手心,就和摸猫咪的肉球一样——当然,我这辈子是绝不会接触猫咪的。我只是想表达海伦娜带有肉感的小手,摸上去的手感有多舒适。
她坐在我腿上,仰头亲亲我的下巴。这是她开始消气了的表现,我任由她胡乱摸我的头,用手掌轻拍我的脸颊。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我这么自得地想。
直到她突然把我的一只手指塞进嘴中,在我的手心中写上“织田作”的平假名,我面带微笑,陷入沉思……这怎么说,感觉像是在被妻子逼问情人,说不说实话都很纠结。
然而我善解人意的海伦娜并没有让我纠结太久,在我还在思考如何给出一个完美回复时,狠狠一口咬下,我只感觉手指剧烈一痛,尖锐的小虎牙磨了磨指尖。
“等等,我亲爱的海伦娜,我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我们慢慢考虑。”我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你知道的,一时冲动所说的话是不值得信任的。”我可爱的小女孩并没有听我的鬼话。
她咬出一个牙印后,就跳到地上,退到离我大概有1米多远的位置,一手指着门,一手叉腰,然后超凶地说:“出去!”
还没等我感慨一下她这个动作有多可爱,以及欣慰于她难得的开口。掉在地上的一只缠满绷带的黑白小熊,在一阵黑雾笼罩下,从中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裙子,面无表情的小女孩。女孩有着一头漂亮的打卷的褐色长发,一双黑幽幽的眼睛。
小女孩捡起黑白熊,用一种没有感情波动的生硬语调说:“综上,先生您如果还不离开的话,我会代海伦娜小姐请您出去。”
“安妮,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些误会,你先冷静一下。”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十、九、八……”然而她根本没有理会,举起玩偶开始倒数。
“安妮,虽然你很可爱,但我认为……”
她倒数的速度默默加快:“三、二、一!”哦,是在害羞吗?可爱的孩子。
没有等我说完,她就把玩偶用力往地上一摔,玩偶逐渐变大。
于是,我被一只狰狞微笑的黑白熊丢了出去,好吧,小安妮对我还是有几分尊敬的,我好歹只是站在门外,目睹大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其实我有钥匙的……我摸摸口袋,最后还是决定不在女孩子生气的时候再招惹她们。
唉,我叹口气,走到底楼的咖啡厅中,准备稍微休息一会。
我没必要为此生气,安妮是个有些别扭的好孩子,自从我委托她保护海伦娜后,她就总是把海伦娜的命令高于我之上。她已经为我做很多了,我忙碌的时候一直是她陪伴着海伦娜的,即使她自己也是个不大的小女孩,却把自己看作是保护者。
她有点不太懂得该怎么和别人相处,正巧,海伦娜其实也不懂,于是她们就在一块友好相处了。
这样一个孩子,对她称赞个两句就会害羞地变成玩偶,让人不由得多多关怀她一点。
毕竟让孩子的双肩过早承担生活的重压,可是大人无能和失职的具体表现。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她安排在相对安全和平的地方。
更何况,我对于可爱的幼女根本生气不起来啊。我无力地想要瘫在实木桌上,却又碍于形象,把背挺得笔直。
话说,我的下属中和别人重名的是不是有点多,突然发现盲点,尤其是某个撒钱玩的组合。没办法啊,“马克”和“安妮”都是相当常见的名字,马克还好,小安妮可是直接和异能重名了……
真是让人苦恼,我可还不想某一天说“小安妮”时,有一个长相猎奇,长着多条手臂的巨大人偶来找我玩捉迷藏。
“您的咖啡。”女侍者将托盘轻轻放在我桌上。
“谢谢。”我对着她温和地微笑道。
她红着脸说:“不用谢。”快步走远了。
我瞥了一眼那杯咖啡,终是没动,把小费压在咖啡杯下,头挨着沙发,撑着下巴慢慢闭上眼,小憩了些许。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趴在桌面,但是为了形象,只能维持这种别扭的姿势了。
唉,绅士的风度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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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
我记得我被敌人打倒了……
还没等敦迷茫一下他为什么会被绑在手术台上,与谢野医生就拿着巨大的电锯为他进行“治疗”。
“啊——”伴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我手中的茶水水面泛起一阵波澜,我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不慌不忙地小口啜饮绿茶——太苦了,我还是喜欢咖啡。毕竟这样惨烈的叫声我刚刚听过两遍了。
此时那两位当事人正目光呆滞地瘫在椅子上,思考着人生三大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
惨叫声愈发凄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恍若汹涌的浪潮般一阵阵拍打而来,过了良久,声音才逐渐变小。但是因为那愈演愈烈的电锯声,反倒让人有些担心,这仅有一墙之隔的房间中,是否是发生了什么惨不忍睹的分尸案,经过长久的挣扎后,被害者终于死了的那种情节。
又过了一段时间,里面发出微弱的呼声,终于,随着门被一脚踢开的声音,与谢野从中走出,身后跟着一只走路摇摇晃晃,不得不扶着墙的敦。他也迅速地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加入了躺尸大会,丝毫不理会与谢野的大肆嘲讽。
“还好吗,小家伙?”我把茶杯摆在一边,冲他问道。
“还行吧……”他艰难地抬起头,“你是……那个,什么?”
“噗,已经记不得了吗?真是令人伤心。”我眨眨眼,“不过没关系,你可以直接叫我斯卡特,小先生。”我轻轻笑了。
“啊,你是那个带着小女孩的!”他这才恍然大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跳起来说,“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
“诶,只记住了海伦娜却没记住我吗?”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是个好问题。”
我和善地笑笑说:“大概是为了寻求庇护?”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我缓声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可怜的官方人员。”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为了防止某些组织采取暴力行为,胁迫见证人,使得联邦失去裁决权,所以啊,我就来这了。毕竟比起黑手党,还是侦探社更让人安心吧”
他一脸似懂非懂,只是感觉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顺着我点点头。我吐吐舌,说:“骗你的。”
“诶?”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不过大部分都是实话啦!”我看着他这副样子,感慨道,“你还真是好骗,竟然没有被拐走过吗?”
“小家伙,仔细回想一下横滨的三大势力,这一点你的前辈们应该有教导过你的吧。”
“我记得好像是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还有什么来着?”他苦思冥想,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明明是三个组织的故事,异能特务科不配拥有姓名。”我吐槽了一句,“你的记忆力还有待提高啊。”
“象征白昼的异能特务科,象征黑夜的港口黑手党,生存于白昼世界与黑夜世界的夹缝之中黄昏的武装侦探社。”回答我的是国木田,他起身一脸严肃地说。
我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没错。”对着敦说,“所以,如果我是要寻求帮助的话,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同为政府机构的异能特务科。而现在,我却来到武装侦探社,不如你来猜猜,这是为什么?”
“嗯……总不可能是为了织田先生吧?”他随口一说。
“恭喜你,答对了!”我轻笑着说,“The truth is always unexpected——真相总是出人意料。”
“小家伙,直觉往往是离事实最近的。”我冲他笑道。
他看上去有点惊讶,似乎在想:这么不靠谱的人竟然是政府要员……
“不仅如此哦,实际上多少也为了你。”我微微歪头,赞美道:“你有一双相当漂亮的眼睛呢,不愧价值70亿。”
“这样吗?”他有些疑惑地反问我,脸上也有些许羞赧的红晕。
“当然,对于美,人类可是有一种共同的追求的。”我笑盈盈地说。
他的眼睛是真的非常美丽——应该称之为“瑰丽”才更为恰当,紫金色的瞳孔像是猫科动物一样圆溜溜的,澄澈却又富含色感变化,令人简直想溺死其中。
然而更为之惊艳的是他的那种眼神,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一双再怎么好看的眼睛,若是没有与其相符的眼神,那这双眼睛就仅是块顶多昂贵些的宝石。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只有经历挫折和磨难,却始终向着光明而前进,向往美好,渴望好好生活之人所特有的光芒。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是寻找到了想要守护之物,并愿意为此奋斗终生的,坚定而又执着的样子。
真是美丽到想要感慨一声“奇迹”呢,他的眼神和织田作很像。
“真是可惜了。”我叹息道,眼中自然地流露出遗憾之情,“我本来想把你拐走的,没想到被太宰抢先一步。”
福泽先生从一旁走出,问道:“情况如何?”
国木田迅速站直,诚恳检讨自己的错误。
福泽先生双手交叠在羽织中,看了我一眼,随即回答国木田说:“没关系,我出去一趟。”
“需要我做见证人吗,阁下?”我兴致勃勃地说。
“不用。”他正声道,“阁下只需做到不向我社的社员下手就好。”他锋利的眼神直直刺向我,大有得不到我的回应他就不出去了的感觉。
“阁下多虑了。”我浅浅地笑着,摊开手道,“我只是一个没多大武力的文职人员罢了,怎么可能会对贵社的精英下手呢?”
福泽先生默默盯了我片刻,转身离开了。
“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啊。”我撑着下巴,正好和与谢野医生不约而同地感慨道。她回望过来,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脸,冲她眨眨眼。
“总而言之,武侦也不是无偿提供保护的,我的下属之后会把组合的详细资料送过来。”我看着敦,说,“所以现在,小家伙,介意把你遇到的敌人的特征说出来吗?我兴许还记得那么几个。”
“毕竟我们在这大眼瞪小眼的,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我摩挲了一下陶瓷茶杯,“还不如来聊些什么打发时间,而想必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所以干脆来分享分享情报呗。”
“嗯……”敦看了国木田一眼,得到一个隐晦的颔首后才开口道,“是一个牧师打扮的人打倒了我,那个人好像是操控血液一类的异能,血液在他手上会变成文字。”
“其实你跟我说对方的相貌特征就好,是不是一个灰头发,眼镜反着光的?”
他点点头,我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厌恶说:“一个中二病的牧师,天天想着扫清罪恶,把自己当成了天父在人间的行者。”我用手指敲敲自己下巴,“是我最讨厌的那种,拥有理想的杀人犯。当一个人拥有信仰时,他就不会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罪。”
“关于他异能的那方面情报,我会让下属整理好给你们送来。”我撇撇嘴问,“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类似于‘愿神宽恕你们的罪孽’的这种话?”
得到敦的肯定回答,我肉眼可见地颤了颤,抱怨说:“介意换个人讲吗?我和这个人的确三观不合到了极点,每次听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种羞耻的话,让我几乎想要作呕。”
“嗯……”他挠挠头,陷入了回忆,沉思一会儿说,“还有一个人的异能也很厉害,好像是可以在空中漂浮的。”
“哦,这种异能太多了,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你还是直接说对方的外貌吧。”我漫不经心地咽了口茶水,冷掉以后更苦了。
“是金发蓝眼的样子,穿着长裙,还打着一把阳伞。”
“不是蓝眼睛,是紫罗兰色的!”语罢,我自己都一愣,手一抖,茶杯摔在地上落了个粉碎,只是喃喃道,“玛格丽特·米切尔?她为什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