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身为大佬的我今天也在被当做反派》森千世

78、我来到王权者们之中的第六天

　　没有铺垫，没有寒暄，甚至连客套话都没有，这位王——国常路大觉与我见面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使我惊呆了。
　　“为什么是我？”思虑片刻，我心中有无数疑问，但脱口而出的却只有这一句。
　　为什么石板会选择我而不是其他人？为什么黄金之王能断言下一任王是我？石板选王的依据或条件是什么？成为王又有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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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大半的疑惑我都有几分猜想，但我还是望向他，期待着他所能给出的回答。
　　“这是石板的选择。”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废话。
　　我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莫名其妙，在统领欧洲黑手党加成为联邦的总决策人后，我又要成为什么“王”，协同管理日本？
　　想让我加班的人都去死，加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要辞职不干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老人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坦然地面对死亡，神情依旧从容不迫，“我不放心把石板交给青王，由你来保管最好。”
　　他的目光中始终有一抹坚定的信念在闪耀，理想的光芒使得他比看上去的要年轻得多。
　　“关于‘兔子’，你可以直接当作自己的下属，他们替我掌管着日本的方方面面，详细的你之后再了解也不迟，他们会誓死遵从下一任的黄金之王。”
　　“政府那边我也已经提前告知过了，不过即使我不这么做，想必以你的能力也很快就能处理好这一切……”
　　我顿时便意识到，他这是在嘱托后事，他一字一句说的全都是黄金之王的职责和义务，没有半分涉及到个人。
　　我们素不相识，但此时这位王却以最殷切的态度，教导？不，应该说是他几乎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他没有任何的私情，甚至于他最后的遗愿也不是出于本身，而是出于对社会、对国家的强烈责任感。
　　他没有考虑过自己，死亡对于他来说并不狰狞。
　　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是还没有合适的继承者，继承他的一切，接替他的使命，继续在背后默默守护这个国家。
　　在他身上，比起政客的圆滑世故，我看到更多的是那种战士的非凡器宇、正气凛然。
　　我突然失去了反驳的想法，心中充斥着对这位王的敬意。
　　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倾听，直到他将话说完。
　　石板的抉择，我忽然对此多了几分理解：石板会选出它认为最合适的王，王总要比他人承担更为沉重的冠冕，走在人群的前方引领民众前行的方向。
　　生而为王，在被推崇、敬仰的同时，理应背负更多的责任。
　　在一片寂静中，我压低了帽子，说：“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向您承诺，我会继承您的意志，以我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这个国家。”
　　一份工作是做，两份也是做，三份一起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步入安吾的后尘了。
　　说好的要辞职的呢？为什么越做职位越高！
　　这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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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黄金之王密谈了4个多小时后，顾虑到老人的身体，我先行告辞，打算改日再上门拜访。
　　临行前，他给了我一样东西，被绿王比水流觊觎不已的那个——德累斯顿石板。
　　当然，不是一整块，一整块我也带不出来，大约是石板最中心的那一小块，被单独切割了出来。
　　据他所说，石板的力量是不平均分布的，石板只是一个载体，我手中这一小块所含有的能量，就相当于剩下所有的加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给我？显然是为了保险起见，狡兔三窟；同样也表示一种诚意，表明愿意借给联邦进行相关研究。
　　但一想到它就是日本个性社会的起因，为我无故增添了那么多工作量，我就有点想把它砸了的冲动。
　　好吧……我知道它不能砸。
　　石板第一次被解放时，泄露出了一部分力量，除了横滨这个例外，几乎遍布了全日本，也就是后来的“个性社会”。
　　而到今天，“个性”已经成为这个国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随随便便就破坏石板的话，不仅会使这种社会结构崩塌，而且与“英雄”相关的一切产物统统作废。
　　进而引发民众恐慌，金融危机，失业率和犯罪率的共同上涨……
　　同时还要扭转群众观念，把这种畸形化的社会结构调整至正常，协调相关产业，例如需要取缔的英雄事务所，或以“职业英雄”为目标的学校……
　　并且由于个性社会已经深入人心，很多行业都择优挑选有相应个性的人，大部分人也倾向于就职适合自己个性的职业。
　　就例如像是歌手，很多都是声音特长方面的个性；而建筑工人，则是材料混合或力量增幅一类的；至于英雄，这更不用说了，个性强大的人基本都憧憬过成为英雄。
　　在日本，英雄不仅仅是一个类似于“警察”那样的职业，更不如说是一个象征，在某些时候，职业英雄就像是偶像，甚至还要宣传、演讲、广告拍摄什么的。
　　即使是在政府的帮助和推动下，至少要70到80年，近一个世纪，可能还不止的时间，才能重建一个新的社会模式。
　　并且在这段期间内，日本的经济将会完全倒退。
　　所以啊，事到如今，一时半会想要改变也很难。
　　大家都犹豫着不知该怎样下手，只好就这样了，将就将就吧，期冀于未来会更好。
　　也真是可笑，掩耳盗铃，不去主动做出任何的改变，只是希望奇迹的发生。
　　人类啊，真是再痴心妄想不过的生物，总是期待着别人施以援手，自己却安稳地坐在泥潭中，不准备爬起，只是日复一日地祈祷。
　　可笑而又悲哀。
　　但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像是费奥多尔和比水流这样行动力Max的疯子，少出现几个才是对全人类的贡献。
　　我原先之所以想不到他们两人联手，归根结底的原因只有一个——费奥多尔想要消灭全世界的能力者，而比水流则想要使全世界都拥有能力。
　　他们两人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虽然一个两个在我看来都病得不清，可这种目的完全矛盾的情况，估计又是谁利用谁，谁被谁利用的关系。
　　不过他们什么问题，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我只负责制止他们，维持秩序与平衡，这是联邦的一贯作风，更倾向于“让能力者去管理能力者”，而本身则是裁决者的立场。
　　只要不制造大规模混乱，不向普通人透露一些不该说的东西，不违犯联邦在这方面制定的126条规定，爱怎么闹怎么闹，那就是当地政府操心的事了。
　　我边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边独自步行在无人的小巷中。
　　虽未到深夜，这里已静极了，只能听到手杖敲在地面的哒哒声。
　　谈话地点已经空出来了，就看绿王什么时候来了。
　　我打了个响指，影子猛然跃出地面，倒抓着一只鹦鹉。我提前下过药，这只鹦鹉还处于昏睡状态。
　　哦，鱼上钩了。我不动声色地暗叹一声。
　　黑暗的巷子里出现两个人影……
　　绿之王比水流坐在轮椅上，由身后一个看似普通的中年男子缓缓推动轮椅。
　　“我们能谈一谈吗？”轮椅停在一个恰当的距离，他看着我轻声问道。
　　光看外表，他只是一名阴郁瘦弱的青年，穿着白裙，宽松的下摆几乎垂到了地面，衬得他身材削瘦，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就和大病初愈的病人没有丝毫差异。
　　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可是仅次于黄金之王的，第二强大的王。
　　在他身后的则是灰之王凤圣悟，若是真动手的话，1对2，这个距离，我有信心可以第一时间强杀灰王。
　　然后一对一下我未必会输给比水流——但我只是想想，显然做不到，毕竟我目前还不是王。
　　只有王才能杀死王，也难怪他敢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心中一瞬间闪过万千思虑，但我面上不显，只是压低帽子，笑了笑说：“你想谈什么？”
　　“我不认为我们会有共同话题。”
　　“不！”他情绪异常激动地反驳道，墨绿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我，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般，“只有你……只有我们才能够理解彼此！”
　　“我们才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的神情复杂，比起是在跟我交谈，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遭遇了同样的不幸，有着再相似不过的经历，只有你，才会真正认同我的想法。”
　　“你知道了什么？”我收起了笑容，冷声道。
　　“知道了什么？”他露出了一个静谧的微笑，单手放在胸前，说，“我们同样是靠外力维系的残损之躯。”
　　“我曾入侵联邦的资料库，调取过你的档案。”他说这话时神情自然，没有半分隐瞒。
　　“在10年前在某起事件中，你受到重伤，脏器严重受损，失去大半心脏，是依赖着异能活到了现在。”
　　“这不是和我很像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甚至于是有些异样的兴奋地对我说，“我受到前任赤王坠剑的波及，同样重伤并且失去了整个心脏。”
　　“但幸运的是，我同时得到了石板的认可，觉醒了王之力，才得以生存至今。”
　　“所以你一定能够理解我！”
　　“没有力量的人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我想给他们一个反抗的机会。”
　　他的身子由于剧烈的情绪波动不住颤抖着，让我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昏厥。
　　“你能明白的，对吗？”他几乎是有些卑微地看向我，急切地想要得到我的认可，“加入我，来到我这边，让我们一起……”
　　“我们是关系最紧密的同谋，是最能理解彼此的人。”
　　“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又笑了，看向他的眼神是说不出的讽刺，“我和你可根本不一样。”
　　“你是在绝望之中，不得不接受这份力量。说到底，你口口声声说着想要解放石板，让所有人能够主宰自身命运。”
　　“这样大义凛然的说法，你敢保证，其中不参杂任何私心吗？你只是因为自己的不幸，擅作主张地改变其他人的人生。”
　　“承认吧，你其实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达成目的。”
　　“我说的对吗？”我轻笑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王，你可真是任性过头了。”
　　“哪怕是又如何？”他沉默片刻，突然说，“我承认这其中是有我个人的意愿，但如果拥有了力量，很多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在一个所有人都拥有能力的社会，平等不再是被权利和金钱所干扰的东西。
　　所有人都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追求和向往，并且只要为此努力就能够得到实现。”
　　“我想创造这样一个世界，人人生而平等，都有可以站在最高处的资格，哪怕希望渺茫，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希望。”
　　“不再被虚假的事物蒙蔽，不再无力地接受命运的压迫，不再只能把期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只有拥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人们才会燃起反抗的意志。
　　这股信念一开始是微小的，但它就如同恒久不断的水滴，始终不灭的火星，破土而出的种子，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它就会越来越强大，直到有一天任何人都无法阻拦这股意志。
　　我所展望的那个未来，才会真正实现。”
　　“嗯嗯，想法不错。”我颇为敷衍地点点头，在经历过一万个哲学家的忽悠后，我对这种东西已经基本免疫了。
　　“但是，先不论其他，光是拿日本的个性社会举例，无个性者生来便受到歧视，不管在什么行业，哪怕再怎么优秀，都会被有色眼镜看待。
　　甚至于，会被他人刻意忽略这份优秀。
　　‘因为他是无个性者，所以他一定会是个平凡的人’，这已经墨守成规了。
　　嘴上说着要为无个性者平权的人，其实心底也默默把他们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弱势群体。
　　无个性者已经被整个社会排斥，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议论，简直就像是先天畸形一样，被当做毒瘤了呢。”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这些无个性者本来会有光明的未来，现在却全部化为了泡沫。”
　　“这，难道不是你强加给他们的命运吗？”我看着紧紧攥着扶手的比水流，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你想让更多的人，也来承受这种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