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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来到横滨的第3天(已修) ...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催促,她只是根据她所看到的情景与我对话而已,她或许根本没奢求过得到答案,也或许我根本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但出于某种莫名的情绪,我摊开她的手心,在上面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道:Always be there(一直如此).
      她突然收紧手指,攥住我的手指,就那样直直地望着我,那是一副快哭的样子。
      我忽然意识到,迄今为止,因为她的异能,有人会真正地和她沟通吗?
      她竭力模仿着她所听到的发音在恰当的时机说出,即使她听不见,但是在一片寂静中,她有等到过回应吗?
      她没有等到过一个人的回答,因为她听不见!她知道那些答复,因为她听到了,在她的异能中。
      她活在自己的时间中,因为现在无人搭理她。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啊!她装作常人一样生活,于是别人就把她当作常人。任凭她努力地记忆她所听到的话语,努力维持一场正常的交流。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说给她听,他们在说给自己听,只是在演独角戏罢了。
      听不见的女孩徒劳地听别人说。
      没有人能扬言自己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百分百的理解是不存在的,但是这个晚上,我却理解了备受关注的她的孤独。
      我向她承诺,我会解决现在欧洲混乱的局势的,她问我:“是为了替我复仇吗?”
      我说:是也不是,都是为了你,却绝不是为了复仇,斯人已逝,复仇没有丝毫意义。
      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灵,我想要的是给你一个更好的世界去爱。
      “恨有意义吗?”
      有,但你恨一样事物的意义远远比不上你爱另一样事物的意义。
      “你在骗我吗?”
      没有,我保证,我绝不会对你撒谎的,海伦娜。
      “你会离开我吗?”
      ……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的,海伦娜。但我发誓我会尽可能地晚一点离开你。
      “你发誓?”
      是的,我发誓。
      “向上帝吗?”
      不,向我自己,我信仰我自己的神。我爱怜地抚摸她的蓬松秀发:海伦娜,相信自己的人总会有更大的勇气去面对困难,因为他永远是一个最虔诚的教徒。
      “Emm……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上帝。”
      那就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吧,小女孩。
      这样的对话很漫长,她问我答,她还不懂唇语,于是我便把一个个单词写在她手心。
      这艰难而又考验耐性的对话,却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我问她:现在你信任我了吗?可以关掉异能了吗?
      她没回我,我也不在意。我们就依偎在一个墙角,她整个人靠在我怀中,抓紧我的手,我抚摸她的头,她乖顺的轻蹭。
      黎明到来了,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我看不见了!”她冲着我大喊。
      我一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她执拗地一遍遍大喊:“我看不见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直到最后发出近似幼兽的呜咽声,软糯的童声逐渐嘶哑。
      我一遍遍地在她手中写:I know.
      我紧紧搂住她,就仿佛害怕精美的玻璃杯碎裂般,我连轻擦过她脸颊的指腹都小心翼翼的。
      她却哽咽着紧紧抓住我左手的无名指,用她的小米牙狠狠一口咬下。
      我抽了口气,却没放开手,亲吻她的脸颊,爱抚地拍拍她的背。
      她用门牙重重地磕在了我的指节上,轻轻舔舐着那一圈咬痕,然后在我手心中不熟练地写下:Feel palin(pain疼痛)?
      一点点。我回答。
      我不知道!她喜悦地写下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单词。
      亲爱的海伦娜。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便爱怜地亲亲她的发梢。
      在那个新生的早晨,预言家看不见未来了,这也意味着她从那既定的命运中解脱了,她终于活在了现在,在我的身边。
      在三天前,她被我收养时,她清楚地看见了这是她最后的三天光明。她有做好准备吗?
      我认为,她有一颗足够包容的心接受这一切。
      后面的事,也就不用再说了。我平息了这场混乱,明确了自己的地位,之后的日子里开心地一边摸鱼一边养女孩。
      后来,我的女孩,我的小天使,海伦娜有了个新的别称——“斯卡特的珍宝”。
      简而言之,谁敢动她我打死谁的那种哦!
      眼角突然擦过一个沙色的身影,我顿时从回忆中清醒,手上安抚的动作一时也停了下来。我连忙向他走去。
      “织田作,不介意我现在和你一起去拜访你收养的孩子们吗?”
      走近后,我才发现,镜花站在他的身侧,注意到是我时,她拉住织田作的一只手,手上举着一个手机,一副要发起进攻的姿态。
      我敢肯定,只要我做出任何过激行为,她都会让夜叉白雪的剑刺穿我的要害。我有做错了什么吗?以至于她对我的敌意这么大。
      我有些疑惑,毕竟我自认是个与人为善的人(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威胁他人),极少发生争执吵闹(没人敢发生,敢发生的都死了),乐于助人(搞事),宽厚待人(懒得吐槽了,开心就好)。
      而且,这个时间点,镜花已经被收留了吗?
      “可以啊,但我和镜花先要去买晚饭的食材,你要一起吗?”关注到我一直看向镜花的眼神,他解释道,“哦,这是我新收养的孩子,名字是泉镜花。”
      “当然要了!”不动脑子地回答后,我才注意到他的后半句话。
      诶,镜花被织田作收养了,这是什么蝴蝶效应,容许我问一句,你有没有收养跨剧组的小孩?不过……
      “这也是件好事呢。”我将海伦娜交给马克,微微弯下腰,笑着说,“我是兰奇.K.斯卡特,你可以直接叫我斯卡特,是织田作的好友。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镜花。”
      真好呢,温柔的孩子最后也被温柔相待了。
      镜花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和笑容无疑都是相当温和的,甚至还为她感到几分喜悦。
      他没有伸手摸她的头,是因为考虑到她的不适应了吗?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避雨。
      莫名其妙地遇到请她吃汤豆腐的织田作,织田作莫名其妙地在她吃完后对她说:“要跟我一起走吗?”,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哭着跟他走了。
      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那天的汤豆腐太烫,她吃得太急了,以致眼泪簌簌地掉。
      而和他来到武侦后,里面的大家人都很好,但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不信任。
      国木田曾对织田作说:“你这次可是又捡了个大麻烦,所以说别随随便便在大街上乱捡小孩啊!小心哪天以拐卖罪被抓走。”
      镜花当时站在门后偷听,也是,一个在6个月的时间里杀了35个人的14岁少女,即使外表再怎么无辜,手上还是沾染了粘稠的鲜血。
      她听到,织田作说:“因为我看她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就想给她一个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无声地哭了,她怕被发现,捂着嘴流泪。
      太宰走过来,对她做了个噤声状,牵着她走远了,她断断续续地哭,眼泪不要钱似的流。
      她的喉间一直有一块冰,一块冷硬的冰,她自始至终都像那块冰一般沉默,直到后来,冰慢慢地化成了水,缓缓流淌。
      而现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看到了和织田作同样的善意,他是衷心祝福她有一个好的归宿。
      镜花收起了手机,闷闷地“嗯”一声,说:“请多多指教。”
      我不由得笑了。
      我让马克带着海伦娜先回去,自己跟着织田作他们一起顺路去购物。
      虽然海伦娜那个幽幽的眼神让我后背发凉。
      然而直到到了冷冻食品区,我才惊觉自己是个完全不会煮饭的废物,换而言之,是个只会吃的人,连买菜都不会的人。
      马克,我又想你了!
      ———————————————————
      镜花和织田作正一起挑选晚饭的咖喱所需要的材料,时不时讨论一下菜单,回头就看到斯卡特迷茫地站在一旁,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眼睛也变成了圈圈眼。
      他高档的正装和礼帽,以及从不撒手的手杖和这里格格不入。看上去像是走错了一样。
      其实,这个人只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吧。镜花这么想着。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猜得一点也没错。
      看不下去的镜花跑过去对他说:“拜托你去买些汤豆腐好吗?”
      “好的。”虽然我还是更想跟织田作待在一起,但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呆在这只会碍手碍脚。
      话说咖喱是用什么做的?应该有土豆和卷心菜吧?嗯……肉是什么?牛肉吗?日本这边好像还有鸡肉?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咖喱的食谱,随便朝某个方向迈开步伐。
      突然西装下摆被人拽住了,我停下脚,回头一看,镜花指着另一边说:“豆制品在那边。”
      “啊,谢谢。”我尴尬地转过头,“Emmm,我的方向感不太好。”
      因为平时都有其他人帮我带路的啊。
      镜花望着那个慢悠悠的身影渐渐远去,时不时停下左右环顾一周,再迟疑地向前走。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路线是不是越来越向左偏了?
      她想:这个人,一开始感觉很危险都是假的吧。仅仅是个生活基本常识为0的家伙,离了下属连自理都做不到。
      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问织田作说:“如果他就这么丢了,他的下属会不会找疯掉?”
      织田作正在比对两块肉的价钱,听到这番话仔细思考后回答:“不会的,兰奇会记得在儿童中心等我们的。”
      哦,无言反驳的镜花不知为何突然心疼了一下斯卡特的下属,总感觉他们是干着护卫的活,操着保姆的心。太惨了。
      正在艰难哄小孩的马克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
      此时的我正在一家豆腐店前踌躇不决。
      “麻烦请给我一份汤豆腐。”
      “好勒,您要什么豆腐?”老板热情地招呼说。
      “嗯?就是汤豆腐啊。”
      “知道啊,所以在问你要什么豆腐?”
      “汤豆腐啊!”
      在进行一番鸡同鸭讲的对话后,我懵了,老板也懵了,我俩面面相觑深情对视了好久。
      他突然醒悟,一拍手,说:“小伙子你是外国人啊?第一次来日本买豆腐?”
      “不是第一次来日本,但的确是第一次来买豆腐。”
      “怪不得你在这跟我搞半天。你日语还讲得挺不错的,我都没听出来。”
      “谢谢夸奖。”我礼貌地表达了谢意。
      正好客人不多,只有我一个,老板兴致勃勃地给我科普道:“小伙子,汤豆腐是一道菜,不是一种豆腐。”
      “诶?不是豆腐的一种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长见识了,“那什么豆腐比较适合做汤豆腐呢?”
      “这我可就说不准了,要看个人口味,因人而异。”老板摆摆手。
      我望着面前一排排千姿百态、大小各异的豆腐陷入了深思,选择恐惧症晚期患者即将当场暴毙。
      我思考,仔细思考,认真思考,放弃思考。
      支离破碎思考后发言:“老板,全部来一份!”
      ————————————————————
      因为老板是个好人,所以最后我提着两块豆腐走了——也并没有全部买下,真好呢。
      隔着一段距离远我就注意到前面那两个一高一矮,四处张望的身影。
      我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像招财猫一样晃晃手:“嘿,织田作!我在这里!”
      然后直接扑到他怀里,还特意小心地举起豆腐,没有让它们碎掉。
      “辛苦你了。”他接过我手上的豆腐。
      走在路上,看着他大包小包的样子,以及镜花也拎了一小袋蔬菜,两手空空的我有些愧疚。
      我建议说:“镜花都提了,不如我也提一点?”
      他想想掏出一盒咖喱递给我:“给,拿的时候小心不要沾在衣服上了,很难洗。”
      我和镜花都呆掉了,静静地沉默在原地看着那盒闪着金光的咖喱。
      镜花感觉自己在发光发亮,突然迷迷糊糊地知道了什么叫“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我抱着手杖,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我感觉我恋爱了,这是哪来的大可爱啊!我好了,我可以,我冲了!我要给安吾下安眠药!
      安吾:喵喵喵?你要对一个社畜做什么,停下你罪恶的行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来到横滨的第3天(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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