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他的眼》星漫蔓

15、第 15 章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余舟舟就醒了，下楼去吃自助早餐。

　　下楼时遇见了周明。

　　余舟舟打了个招呼：“Lucy，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明一早从宁城赶来的缘故，周明不似平日那般光彩照人，反而有些神色疲惫，脸上也有倦容。

　　“早。”周明打声招呼，径直往楼上去。

　　余舟舟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去吃早餐。

　　吃了一半，周拓和周雨洋也过来了。

　　周雨洋还有些困的样子：“余助理，早。”

　　“早。”余舟舟笑笑。

　　“吃什么？”周拓问周雨洋。

　　“面条。”

　　周雨洋说完，周拓过去拿吃的。

　　余舟舟喝着粥，看着周拓在那等面条，没有一丝不高兴。

　　奇怪，难道昨晚是她的错觉？

　　嗯，一定是的。

　　余舟舟不再多想，吃着粥。

　　不一会儿，周拓拿了两碗面过来，一大一小就这么在她面前不声不响吃起来。

　　大概是因为起得早，周雨洋也不说话，只是吃东西。

　　要是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余舟舟赶紧收回这个念头。

　　吃完早餐，三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周明。

　　不一会儿，周明下来。

　　周雨洋忽然兴奋起来，冲向周明：“妈妈。”

　　周明已经洗漱过，又是光彩照人，利落干练的周明了。

　　“小洋。”周明摸摸周雨洋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个母亲的温柔。

　　余舟舟有些惊讶。

　　原来，周明温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从她第一面见到周明，周明始终是那副严肃的神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周明，有些新鲜。

　　周明开了车来，周雨洋要坐周明的车，余舟舟也跟着上周明的车，周拓的车开在前面。

　　两辆车这么开到公墓。

　　因为是早上，人不多。

　　和煦的阳光照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余舟舟不发一声，跟着周家三人往公墓里走，一直走到一个墓碑前。

　　墓碑上是一张阳光灿烂的少女的脸。

　　周烁。

　　余舟舟看清了名字。

　　周明拿出祭祀的东西，摆在墓碑前：“烁烁，我跟哥哥来看你了。”

　　周明脸上亦有悲伤的神色。

　　余舟舟的目光，从周明脸上转到周拓脸上。

　　周拓皱着川字眉，一语不发看着墓碑。

　　“小洋，过来跟小姨说说话。”

　　周雨洋走过去，站在墓碑前，奶声奶气道：“小姨，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蛋糕。”

　　十一月底了，早上有些凉。

　　余舟舟搓搓手臂，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大约过了半小时，周明看看手表，有事要走。

　　“我先走了。”

　　“嗯。”周拓懒懒应声，双手插在风衣里，没动。

　　周明叫上余舟舟：“舟舟，小洋，我们先走。”

　　“好。”余舟舟跟上周明的步子，走了一段路后，回头看了眼周拓。

　　他依然神色哀恸地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不知道为什么，余舟舟总觉得他今天特别哀恸，连带着余舟舟都感伤起来。

　　一定是跟妹妹的感情很好吧。

　　他一定是个好哥哥。

　　余舟舟跟着周明回酒店，车上，周明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公司里的事。

　　一向沉稳的周明，似乎有些不耐烦。

　　“取消？不可能！等我回来处理吧！”说完，周明愤然挂了电话。

　　余舟舟吓得不敢说话。

　　一旁，周雨洋大概也吓到了，见周明心情不好，大概是想哄周明，于是过去拉了拉周明的手说：“妈妈，我给你——”

　　“小洋，妈妈现在不想说话。”周明冷冷打断周雨洋。

　　周雨洋失落地“哦”了一声，低头不说话了。

　　周明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态度伤害了周雨洋，忽然说：“对不起小洋，妈妈工作有点忙。”

　　“嗯。我知道。妈妈，我不怪你。”

　　余舟舟听着，被周雨洋的乖巧刺痛了。

　　等车子到了酒店，周明没下车，反而对余舟舟说：“舟舟，你带雨洋在这里等周拓吧。你们跟他的车回去。”

　　“妈妈，你要走了吗？”余舟舟还没说什么，周雨洋忽然着急起来。

　　“嗯。妈妈还有事。你跟舅舅回去。”

　　“妈妈……”周雨洋依依不舍。

　　“舟舟，带雨洋下车。”

　　余舟舟从副驾驶下来，给周雨洋开门。

　　周雨洋没哭没闹，自己下来。

　　余舟舟正打算关车门的时候，周明问：“舟舟，场地的事情怎么样了？”

　　余舟舟愣了一下，一五一十地说：“我正在联系。”

　　周明“嗯”了一声，捏着鼻梁说：“尽快吧。你回去后再把你之前所有找的场地都给我看一眼。”

　　“好。”余舟舟应下。

　　交待完工作，周明才对周雨洋说：“好好听舅舅的话。”

　　“嗯。”周雨洋应下。

　　周明最后看了一眼周雨洋，这才戴上墨镜，让司机开车。

　　余舟舟和周雨洋站在门口，看着周明的车离开。

　　周雨洋忽然小跑了一段：“妈妈……”

　　“小洋……”余舟舟跟上去。

　　周雨洋追到路口，忽然不动了。

　　余舟舟追到周雨洋身边。

　　周雨洋喃喃自语起来：“余助理，妈妈已经很忙了，我不能给妈妈添麻烦了。”

　　余舟舟看看周雨洋，心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两人正站着，周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洋。”

　　周雨洋一见周拓，忽然掉头，朝周拓飞奔过去：“舅舅，妈妈走了。”

　　“嗯。”周拓摸摸周雨洋的头，“妈妈有事。”

　　周雨洋点头。

　　余舟舟看看周雨洋，又忍不住看看周拓。

　　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哀恸，恢复了一贯的严肃神色。

　　周拓抬头，忽然对余舟舟说：“去整理一下东西。我们马上走。”

　　“好。”余舟舟应下，上楼去拿行李。

　　***

　　从宛城回宁城的路上，余舟舟坐在副驾驶上，在那想工作。

　　她想到周明刚才的失态。

　　取消？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洗手间听到同事说慈善晚会取消的事。

　　周明上任不久，这是周明上任后第一次举办慈善晚会。

　　晚会倒不是大事，只是这一贯举行的晚会，到周明手上突然不办了，外界会怎么看周明？

　　余舟舟似乎能明白周明的压力了。

　　也难怪她对场地的要求这么严格。

　　想到这里，余舟舟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资料，又重新整理起来。

　　这么整理了一路，倒是到了宁城。

　　周拓问她回公司还是去哪里。

　　余舟舟想到有一份资料好像在家里，于是让他送到家。

　　到楼下的时候，余舟舟当时正在跟一个经理打电话，只是匆匆跟周拓点了下头就下车了。

　　周拓让助理先开回公司，再送雨洋去学校。

　　助理送完周雨洋回来，手里拿了一份资料来找周拓。

　　“老板，这好像是余助理的资料。”

　　周拓愣了一下，拿过来看了一眼。

　　上面全是蔡公馆的图片和详细资料。

　　周拓想到余舟舟在车上打电话定场地的事。

　　“你下去吧。”

　　助理放下资料，退出办公室。

　　周拓坐下，点了支烟。

　　***

　　余舟舟加了个班，第二天晚了半小时到公司，困得要命，去茶水间泡咖啡喝。

　　一到茶水间，听见两个同事在那小声讨论什么。

　　“周总也太贴心了吧。他肯定是知道Lucy最近在愁慈善晚会的事，还特意来了解。”

　　“对啊。快看看他送你什么了？天哪，手链。这个牌子的手链很贵的。周总出手真大方。”

　　“嘘——走啦走啦，我请你喝奶茶。”

　　“走走走。”

　　余舟舟也泡完了咖啡，往工位走。

　　她屁股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

　　孙绪？

　　余舟舟赶紧接了起来：“孙经理，最近好吗？”

　　“哎哟，余经理，你早说认识周总，哪还用得着找我啊。”

　　余舟舟的大脑还在当机状态，一时没反应过来孙绪说了什么。

　　孙绪又说：“以周总跟莫总的交情，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我知道了，肯定是周总没跟您说吧。余经理，往后有需要尽管开口。”

　　余舟舟连连说好，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后挂了电话。

　　周总？

　　莫非是……周拓？

　　余舟舟坐那思索了一会儿，给周拓打了个电话。

　　“喂。”

　　“周拓，刚才孙经理给我打电话说……”

　　“嗯。一会儿我把时间地点发你，明天晚上，跟莫许东吃顿饭，穿正式点。”

　　“好。”余舟舟迷迷糊糊应下。

　　周拓似乎很忙，说完就挂了电话。

　　余舟舟坐那，脑子总算开始运行，她理了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周拓见周明有困难，所以出手帮忙。

　　余舟舟牵了下嘴角，嗯，明天她可一定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