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随记》温风散粥饧

328、2024.7.31

　　昨天照常搬着我的小平板去酒吧敲字，坐在我最爱的小把角儿，很有安全感。
　　我：“哎我真的特喜欢暖气这角。”
　　调酒师：“那暖气又没开。”
　　我：“我tm喜欢的是暖气吗！！我喜欢这个角落！下回给我留着这窝。”
　　周二，工作日，按理来说人少。确实也不多，我来的时候就调酒师宁哥和一个短发t在。
　　他俩聊天呢，好像说哪个姑娘要来，梯子姐突然局促起来：“啊完了，我今天没化妆，我还随便穿了一身，完了完了。”
　　我：“没事儿啊，你发群里开玩笑那照片不是网图么。”
　　她：“啊？”
　　我：“那帅哥。”
　　调酒师：“不是！！她前女友要来。”
　　我：“啊？！你前女友要来？”
　　她：“完了完了完了。”
　　调酒师：“粥粥。”
　　我：“啊？”
　　调酒师：“你带化妆品了吗？”
　　然后梯子姐也看着我。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想起来林更新说的“我回家取车送老太太”，也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我回家给你取去啊？”
　　“那来得及吗！！”
　　反正后来她走了一趟，好像回家化妆去了。

　　挺晚的，她前女友才来，我们正在抽皮条。中学那会儿，同学爱抽，我不怎么参与，因为上学的时候有点老干部性格，觉得上赶着挨抽比较无聊。这会儿上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于是我也跃跃欲试，参与进去跟他们抽得啪啪响，我靠，跳起来抽啊！给哥几个胳膊上血道子都抽出来了，肿一片红手印儿，摸过去咯噔咯噔的。
　　我抽的不响，也不疼，黎姐跟楼下那姓王的调酒师抽的疼，妈的，从楼下抽到楼上来，追着人抽，楼上宁哥跟霄哥抽的也疼，好悬没给人抽哭了。
　　“我试试我试试。”我挤过去，“怎么抽？”
　　黎姐：“这么抽。来，你抽我。”
　　“不行，你姑娘，我下不去手。”
　　她把霄哥拽过来：“你抽他。”
　　“……不行，人好，下不去手。我挑个坏的。”目光一转，话锋也一转：“你！就你了！你坏！”
　　宁哥挣扎道：“我不要！！”
　　我咆哮：“我要！！”然后奸笑着拽住他胳膊——啪！！！
　　宁哥ph-100。
　　黎姐不屑：“你这不疼！”
　　宁哥：“你这不疼，来我抽你。”
　　我：“昂。”
　　他拽着我，绝对带了个人仇恨，三，二，一——
　　“嗷！！！”
　　中国禁枪！！！中国禁枪！！！
　　太特么响了！
　　我痛飞出去，遗憾离场。
　　后来我们一圈人摇骰子，输的挨抽，热血沸腾锣鼓喧天给我抽一身热汗。
　　“五个五。”
　　“加一个。”
　　“八个六！”我叫。
　　梯子姐：“九个六！”
　　王老师：“十个六！”
　　梯子姐：“开他！！！”
　　一圈人开始数。
　　“不够！”
　　“不够！”
　　“不够！！”
　　我：“抽他！！”
　　王老师：“够了！！”
　　霄哥：“不够！！”
　　“我叫的九个六！”
　　“你特么叫的十个六！”
　　“你叫的十个六！”
　　“够了！！”
　　“不够！！”
　　我：“别管够不够了！抽他！先抽他！就他妈他抽的疼！”
　　王老师：“够了！！！”
　　我：“快！！快抽他！！！”
　　一群人七嘴八舌把他拽起来猛抽，噼啪作响，笑得我要背过气去。

　　闹一会儿累得不行，周围也逐渐安静，我又坐在我的小把角敲平板。
　　又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梯子姐的前女友突然发火了，带着酒精上头的冲动，突然大喊：“你再动我就砸你了！！”
　　我抬头，撞进视野的就是坐吧台的她转过身来，面冲着这边高举酒杯，怒道：“之前你动我头发的时候我就已经生气了！我就是没说！你还动！！我就讨厌别人这么动我！！没完没了了是吧！！”
　　周围人立刻去劝，梯子姐安抚她，霄哥也拽着她，宁哥趁机夺了那个倒霉杯子，我也凑上去劝架，安慰：“他的问题，他的问题。”
　　一圈人絮絮叨叨地哄过，梯子姐又去让那个男的过来道了歉，才了事。
　　我回到“工位”干活，本来以为翻篇了，结果，另一个人出现了。
　　就是那个我之前提过的光膀子哥。他今天又来了，坐在离我远的一头，冒出一句：“就烦她那样的。”
　　他妈的当时我耳朵就立起来了，扭头一个飞刀眼扎过去。我毫不怀疑，我确定以及肯定，如果他再说什么话，我一定会去骂他，打起来也说不定。
　　因为今天那个姑娘做的，已经让我觉得很了不起了。
　　其实那男的前面也撩了一下我的头发，但我没说什么。
　　因为我总是这样，面对我自己，一句“算了”打天下，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很少能意识到被冒犯，总是迟钝又混沌。
　　可是这个姑娘被撩头发，被反复挑拨，会觉得不爽，还会说出来，还会翻脸，我觉得就特别了不起。
　　而你这个就欠挂耳鼻喉科看大夫的2B猴居然还有脸在这絮絮叨叨，话里话外那意思是女的没事找事，我就想揍你。
　　他离得远，没有看清我的眼神，但我时刻准备着拍桌。
　　也得亏他没多说，被人拦住了，霄哥也注意到我要发作过去打了个马虎眼，这事就算了。
　　但我会记得今天的事情。
　　事后宁哥还说呢，跟那姑娘说：“你发火没事，摔杯子也没事，但以后要记着身边朋友在的时候发火，不然你打不过。”
　　霄哥则是小声跟我说：“以后少劝架，容易受伤。”
　　我：“不要。备战选手时刻准备参战。”
　　我并不怕受伤。
　　甚至我渴望激化的矛盾，无论最后在哪一方留下伤痕。
　　我就是沉默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