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随记》温风散粥饧

348、2024.9.17

　　我想起来昨天做梦，梦见自己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初中生在训练走队形，穿着统一的服装，把自己的衣服脱在更衣室。
　　我貌似也在某个方阵里，但我不用训练，那些表演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的心里只想吃蛋糕。也不知道哪里有卖蛋糕的。我要找一找。
　　就这样，我回到更衣室换上我的衣服。更衣室非常很大，像那种温泉的更衣室，暖光亮堂。离开更衣室没多久，我就被几个女孩叫住了。
　　“你为什么偷东西？”
　　“你穿的是她的衣服，你为什么偷穿她的衣服？”
　　“你穿她衣服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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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嘴八舌。我茫然低头，发现我穿着的衣服确实不是我的，胳膊上还挂着人家的毛巾。不得不说，还挺暖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穿错了。”
　　但是显然没人信。
　　不重要，反正我把衣服脱给人家，光着走了。
　　对。
　　光着……走了……
　　离开更衣室，我在路上走着走着，再一次发现——
　　我身上这又是谁的衣服？！！
　　等下又要被当变态小偷了。
　　我赶紧回到更衣室，把衣服脱下来，到处问这是谁的衣服。
　　没找到本尊，但据她的同学说，这是某某的衣服。我把衣服交给了她的同学，再次离开了更衣室。
　　光着。
　　没走多远，我一低头——靠？
　　我身上又是谁的衣服？？！
　　这是什么bug吗，一进到更衣室就会自动捡装备？
　　我再次满头黑线地回了更衣室，寻找衣服的主人。
　　找到了。
　　小姑娘带着另外几个小丫头，叉着腰问我：“你初几？”
　　我想了一下，答：“高三。”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也想了想，说：“那你跟我走吧。我包养你。”
　　这回轮到我惊讶地瞪大眼睛。姐控是么？
　　梦里的我显然不具有公序良俗，当场点头，连家都不要了。要饭跟要钱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去训练了，我在更衣室等她放学。结束之后，我拿着东西接上她回家，很有被包养的觉悟。
　　但——
　　我身上又不知道装备了谁的衣服。
　　还是两身。
　　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衣服会自动跑到我身上这件事。只要一想到我来来回回跑来跑去还衣服，还完身上又有新衣服，就头疼。
　　所以我把衣服穿走了。
　　果然没有道德。
　　“你想吃什么？”小金主问我。
　　“蛋糕。”我不忘初心。
　　“那走吧。”
　　甚至我还补充道：“要奶油蛋糕。不要假奶油，不要劣质奶油，要好奶油。有的蛋糕很便宜，卖着漂亮，但是奶油很劣质，我吃了晕车。我要吃牌子的，好吃。”
　　最后吃没吃到，我忘了。好像是没有。因为我记得有一个情节，我和自己的一个小学男同学在训练的课间等待蛋糕的时候，蹲在小土坡里挖陷阱，然后他跳下去，盖住板子完全隐藏起来，我在上面掩护他。后来训练集合了，我就走了，把他扔在坑里。
　　真不道德。
　　我穿过各班解散的学生们，找到我的小金主，接她放学。我知道时间线很混乱，这不重要。
　　我只想吃蛋糕。
　　“我想吃蛋糕。”我说。
　　小金主点点头，带我离开操场，走到一家刚开门的面馆吃面。
　　我低头，对着端上来的碧绿色面汤，产生疑问。
　　不要。我要吃蛋糕。
　　我脾性一直淡淡的，说话也是淡淡的：“我要吃蛋糕。”
　　“等我洗个头。”然后她又把我带到理发店，叫人给她洗头，顺便按了个摩。
　　等她完事儿，叫我伸手拉她起来。我过去了，淡淡照做。
　　我想吃蛋糕。
　　但是想了想，我都站着把钱要了，还天天蛋糕什么蛋糕。
　　“给我买辆车。”我说。
　　“行。”她说。
　　显然，在这场交易里，我们都很果断——除了我没吃到蛋糕。
　　这才对嘛，钱就应该落到需要它的人手里。
　　提了车，我也并没有变得热情，就默不作声地陪着她在街上逛来逛去，有时候是凌晨四点天刚亮，有时候是晚上七点天刚黑。她就像一个没有家的NPC，我也不遑多让。
　　“再给我买套房。”
　　“行。”
　　“我要新衣服。”
　　“行。”
　　“买个包。”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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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无表情地多了一堆东西，她也高高兴兴地把钱花了，然后坐在我腿上玩手机。
　　并没有觉得吃软饭有多爽，可能是因为梦里的我，只想吃蛋糕。
　　“我想吃蛋糕。”
　　“行。”
　　她又带着我来到面馆，上了一碗碧绿的像是不可食用的面汤。
　　“……”
　　原来你身上也有bug。
　　“我想吃蛋糕。”我又说一遍。
　　“行。”
　　她带我来到理发店洗头。
　　我：“………………”

　　对，就是这种感觉。说了什么都跟没说一样的疲惫感，做了什么都跟没做一样的疲惫感，一遍一遍，周而复始。

　　小金主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在凌晨四点的湿冷街道上，天光微晞。这场景是不知道第多少遍。我面无表情，再也懒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