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夏》星漫蔓

41、015（3）

　　次日，赵俊忽然来找徐什。
　　“什么事？”徐什问。

　　赵俊来徐什这儿，跟回自己办公室差不多，熟门熟路，自己倒水喝。
　　一杯水喝完，他才气喘吁吁对徐什说：“大事，天大的事。”
　　徐什顿了一下，抬头，黑眸紧紧看着赵俊。

　　赵俊从包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徐什没看。
　　赵俊摆摆手：“你先看。”
　　徐什这才慢条斯理拿起面前的纸，这一看，把他怔住了。

　　赵俊这才洋洋洒洒地说起来。
　　“我昨天正好去医院复查，碰到林栀夏也去，跟了她一路。这纸是她不小心掉下的，我捡的。我猜，多半是以前那场火灾留下的后遗症。”

　　徐什先是被林栀夏的检查报告震惊，接着又被赵俊说的“火灾”惊讶到了。
　　“火灾？”
　　赵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着急，说漏嘴了。
　　“……”
　　知道徐什不会善罢甘休的，赵俊索性吐露实情。
　　“哎，我说我说。前几天乌丽丽说漏嘴了，我才知道的。几年前，林栀夏经历过一场火灾，后背和胳膊被烧伤了，挺严重的。而且……”赵俊顿了一下，看看徐什脸色。
　　果然很不好看。
　　“你继续说。”
　　“本来可以避免的，临走前为了拿一支笔，才……好像，那支笔是你送她的。她觉得，你的东西，她什么都没留下，就剩这支笔了所以……”

　　赵俊越说声音越低，再看徐什，果然皱紧了眉头。
　　“她是不是还没跟你说生病的事？”
　　徐什摇摇头。
　　想起昨晚的种种。
　　怪不得觉得她有心事。
　　“我知道了。”
　　赵俊话带到，也就不逗留了。

　　*

　　此刻，说漏嘴的乌丽丽，正在林栀夏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栀夏解释，自己一不小心喝多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栀夏，我要是犯错了，你可一定要原谅我！”
　　林栀夏：……
　　林栀夏低头写着病历，问乌丽丽：“说吧，你犯什么错了？”
　　乌丽丽犹豫许久后，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我把你背上的伤怎么来的……告诉了赵俊……”

　　林栀夏的笔划了一下。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是赵俊那狗，一直灌我酒。”
　　林栀夏：……
　　林栀夏当然不会怪乌丽丽。
　　赵俊知道了，那徐什肯定也知道了。
　　该怎么跟他解释一下呢？
　　一下午，林栀夏都在想这个问题。

　　到晚上，徐什果然来接她了。
　　林栀夏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只好跟他撒娇：“好饿啊，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徐什果然笑笑，摸摸她头：“想吃什么？”
　　“嗯？小龙虾？不对，这个季节没有小龙虾吧。”
　　徐什笑笑：“你想吃就有。”
　　“真有？”林栀夏不敢相信。
　　徐什点头：“有。”

　　然后徐什给赵俊打了个电话，大概是问哪里有小龙虾。
　　赵俊得意洋洋地给他报了个地址。
　　“谢了。”
　　林栀夏全程听了徐什和赵俊的对话，问：“真有？”
　　“嗯。一会儿就吃到了。”
　　林栀夏莫名有些兴奋了。
　　徐什开着车。

　　林栀夏做好他要问自己火灾的事，但是他却一直没问起，一直开到一个路口，徐什忽然问：“什么时候动手术？”
　　“啊？”林栀夏猝不及防。
　　徐什转头，看看林栀夏说：“支援？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林栀夏：……
　　林栀夏做出一副你听我解释的样子。
　　“一会儿慢慢说。这事不能耽误。后面我都陪着你去检查。”
　　事情败露，林栀夏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吃小龙虾的时候，林栀夏把自己的情况跟徐什说了一下。
　　徐什点点头，倒是很镇定。
　　“可能会失明。”
　　他们镇定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其实两人都紧张死了。
　　“嗯。”
　　大概气氛太紧张，林栀夏开了个玩笑说：“我失明了，你会不会抛弃我？”
　　徐什瞪了林栀夏一眼：“胡说。”
　　林栀夏悻悻收回眼神。

　　过了一会儿，徐什说：“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再也不会。”
　　他低低的声音，像是呓语，让林栀夏心头一颤。
　　吃完小龙虾，徐什把林栀夏带回自己那里，到了门口，抱她进屋。
　　“喂——”林栀夏怕被邻居看到。
　　徐什倒是无所谓，把人抱上沙发后说：“搬过来。周末我替你去拿东西。”
　　林栀夏：……
　　林栀夏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只好做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哦……”

　　徐什坐下，反握住林栀夏的手说：“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她听完，轻轻点头。
　　徐什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栀夏叫他：“徐什？”
　　徐什紧紧握着林栀夏的手说：“栀夏，你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了。”
　　林栀夏怔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抱住徐什的腰，贴着他的胸膛说：“嗯。我们再也不分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