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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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喃站在走廊尽头，刚好是摄像机的死角位置。
她脸色很不好看，手指紧紧捏着手机，白皙的手背爆出青筋。
良久，轻呼出一口气。
“你在这儿啊？”陆文茵刚卸妆洗漱完，戴着兔子发箍，还敷着面膜，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不高兴？”
今天只是录制第一天，结束了两个小时的直播后，节目组给大家订了餐饭，嘉宾们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就已经有了今天的素材。
重头戏都从明天开始，所以她们暂时没什么事做，清闲下来。
今天差点在直播镜头里露出来的结婚证给了席喃警醒，所以逮到空席喃就联系了贺翊。
却没想到听见他一句“婚姻不需要感情”。
席喃早知道贺翊是这样的人，高高在上，薄情寡性。
但他们也曾朝夕相处过半年，虽然那半年里，她常被他嫌弃笨拙，嫌弃她爱哭，但他也确实做过不少让她感动的事。
尤其昨晚他们那么亲密。
只是男人一穿上衣服，就像从来没脱过衣服一样，将界线划得泾渭分明。
席喃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她也这样想的，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格外刺耳。
渣男！
席喃腹诽着骂了几句，等陆文茵过来的时候也蔫嗒嗒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却也不想在节目上聊这些事，“没事。”
“是不是盛思齐又恶心你了？”陆文茵压低了声音八卦：“不是他先提的分手么？怎么又在这跟你表演情深似海啊？是不是以为自己拿了个影帝就了不起？”
席喃：“……”
她也纳闷，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怎么知道？”
陆文茵分析：“是不是跟你分手以后，发现你的新CP可能是席榛，他自尊心受损，想回头来追你？”
陆文茵一本正经，说得有模有样，席喃却低叹一声：“我跟席榛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陆文茵说：“不代表盛思齐知道。男人胜负欲都很强。”
“那我跟他分手，再谈下一段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席喃问。
陆文茵沉默片刻，给出答案：“大概就是他觉得你这样的能找到他就算高攀，如果再攀一个比他高的，那他就不甘心。”
席喃：“……好荒谬。”
席喃也该去洗漱了，节目组给她们分配的是双人间，由抽签决定。
大抵是陆文茵在抽联系方式的时候把好运气都用完了，所以最后抽到的舍友是冯迢迢。
席喃的舍友自然是那个萌妹蔺郁青。
席喃走进摄像头里，陆文茵还在她身侧跟她低声讨论：“你还别不信，男人就这样。”
走了一段路，席喃忽然停住，回头看她：“忘了问，你为什么突然来这个节目？”
甚至都没有提前跟她打招呼。
提起这事儿陆文茵就来气，“你以为我想来啊？”
席喃：“难不成还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
“没有。但也差不多。”
陆文茵简单给她讲了下前因后果，节目组很早之前就在联系她参加，一是因为她职业和颜值也算拿得出手，二是可以用《洛神》这个IP造势。
但她知道席喃要上，肯定是拒绝。
谁家好人没事儿跟闺蜜一起上恋综找对象啊？
可没想到，这节目的选角导演死磕她。
而她最近被剧团连轴转的演出搞得疲惫不堪，已经到了站着都能睡着的程度。
选角导演昨天去剧团找她，正好被她们剧团的领导遇见。
领导特热心肠，光给陆文茵介绍对象就不下三次，一听说这事立马给陆文茵提了她不能拒绝的条件。
带薪上节目，顺带宣扬一下她们剧团。
所以陆文茵是带着任务来的。
陆文茵搭着她的肩，“天选打工人，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
席喃跟她一同下楼，正好迎面撞上了刚跑步回来的席榛。
他一头银发被汗打湿，喉结都汗津津的，看上去愈发性感。
那双琥珀色的瞳仁转了一圈，从陆文茵转到席喃身上，而后笑道：“晚上好啊。”
陆文茵朝他招招手：“晚上好。”
席喃则是笑了笑当做回答，而后侧身下楼。
陆文茵悄悄在她耳边说：“你哥真帅。”
席喃：“你喜欢啊？撩他！”
“不是。”陆文茵跟着她进了房间，“我的意思是你从小看着你哥那张脸，怎么还能喜欢上盛思齐的？”
席喃：“……”
陆文茵最后是被席喃推出房间的。
但推出去以后又打开门，吓了陆文茵一跳。
席喃想说什么，却看见了高速转动的摄像头，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冲她甜甜一笑：“晚安。”
陆文茵莫名打了个寒颤，然后在摄像头下，假笑挥手：“晚安。”
等到洗漱完出来，席喃坐在床上才拿起手机给陆文茵发消息，【盛思齐不丑吧？】
陆文茵：【？】
陆文茵：【别告诉我，他都把你甩了你还对他余情未了。】
席喃：【不。】
席喃：【我无法接受自己跟丑东西谈过恋爱。】
陆文茵：【……】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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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节目组忽然临时发布新规则。
已经暗掉的房间再次亮起灯，所有人聚集到一楼大客厅内活动。
幸好席喃还没睡，不然无法想象已经睡着的她被吵醒会多暴躁。
还有席榛。
他们家的起床气是祖传的。
大客厅里，沈明皓拿着电脑在敲敲打打，仿佛屏蔽了外界一切声音。
其他人则不疾不徐地等着。
人全到达以后，节目组公布了今晚直播结束后限时投票的票数。
香蕉台一直都在做有争议的节目，所以狠狠拿捏了流量密码。
投票环节是新设置的，而票数最高的两人可以选择一位异性嘉宾，去楼上所有开放的房间度过一个小时。
房间包括电影房、聊天室、游泳池、星空房、游戏厅等。
特权会刺激消费，在这里也不例外。
相信这一段播出去以后，以后粉丝给他们投票会更加卖力。
尤其这里有前顶流爱豆席榛，刚拿影帝的盛思齐。
其余人放在这大抵只能给他们做配。
今晚的投票结果也不出意外的是他们俩。
在宣布结果以后，节目组公布补充规则，两人同时在纸上写下想要约会的女嘉宾，却不在众人面前公布结果，而是去往他们想要进行约会的房间里等待。
女嘉宾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
在他们写名字的那一瞬，席喃感觉两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落了下。
但她没有在意。
因为接下来就是抽签解决明天早饭的活动，她运气好，没抽到。
同屋的蔺郁青和沈明皓抽到了做早饭的名额。
临时活动结束，所有人回到房间。
席喃却在回房间的路上被PD叫住，告诉她两位男嘉宾都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她必须要选一个进行约会。
席喃：“……”
“不是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吗？”席喃询问：“我可以两个都不去吗？”
“如果只有一个人选择你，你可以选择去或不去。”PD回答：“但两个都选择你的情况下，你需要进行反选。”
席喃无奈，直接问：“席榛去了哪个房间？”
“游戏厅。”
还好，算席榛还有点良心。
在去往游戏厅的路上，席喃顺带还录了个备采。
节目组问题：“得知你被两位男嘉宾同时选中是什么心情？”
席喃坐在高脚椅上，双手摁着太阳穴：“受宠若惊。”
“那你为什么选了席榛呢？”
“比较有缘吧，我们都姓席，今天我第一个加的好友就是他，我的礼物也送给了他。”席喃也不是个没良心的妹妹，顺带给他打了波歌：“我还很喜欢他那首《Snowman》”
备采结束，席喃才去了游戏厅，席榛已经开始玩了。
这位顶流可没有在录节目的自觉，见她进来都没有起身迎一下，朝她使了个眼色，“玩不玩「春秋」？”
「春秋」是一款比较经典的双人对战游戏，分为春和秋两个阵营，对手速和反应能力都有极高的要求。
席喃初中的时候经常跟席榛一起玩。
席喃打着呵欠走过去，让席榛给她让了点位置，“我好困。”
席榛：“打会游戏就不困了。”
席喃：“……”
在打游戏方面，席喃没什么天赋，但她足够努力，所以这个游戏打到后来，已经练出了肌肉反应。
尽管已经很久没玩，再玩的时候也不觉得生疏。
漫漫长夜，她坐在游戏厅里跟席榛一起打游戏，打到后来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脑袋一歪搭在了席榛肩膀上。
席榛打游戏的手一顿，而屏幕上席喃的人物随之被打死。
游戏结束，席喃已经躺在他肩膀上呼吸平缓。
灯光映射下来，席榛那头张扬的银发还有些亮，却照得他眼神略暗，他轻轻侧过脸盯着席喃看了会儿。
还跟以前一样，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却不想让人看出来。
想要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却要借口是为了联姻而找的满分对象。
哪怕被辜负了，被伤害了，也会怕给别人添麻烦而不说出来。
可分明，她的身体那么纤瘦，肩膀那么瘦小，什么都抗不下。
席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然后就坐在原地不动，让席喃可以舒服地睡一会儿。
他抱臂弯腰，垂下头闭着眼，游戏厅内变得安静。
而此时的影像间内，所有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停下剪辑的手。
本来都有些犯困的导演抬头看了眼屏幕，立刻清醒。
“靠！这段给我剪进去！”导演激动道：“就这个镜头用来剪先导片。”
而席喃睡到一半脖子有些不舒服，混沌着醒来，抬手看了眼表，距离她进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和席榛的“约会”到此结束。
她困倦地跟席榛说了声晚安，便往外走。
席榛一直送她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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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喃回到床上反倒有些睡不着，她拿着手机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以为早已睡着的蔺郁青忽然开口问：“你失眠吗？”
席喃侧过身，刚好能看见她的床。
她穿着蓝色的哆啦A梦睡衣，打了个呵欠。
席喃还以为是自己吵到了她，立刻道：“不好意思，我这就睡。”
“没事。”蔺郁青说：“我已经数了三百四十只羊，还是没睡着。我得出一个结论——我失眠了。”
她语气哀怨，重叹一口气，又问：“你刚才的约会还顺利吗？”
“还不错。”席喃说：“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只是想睡觉，但我认床。”蔺郁青说：“而且我没谈过恋爱，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男人，还有两个明星，我就有点……”
席喃猜测：“什么？兴奋？”
“社恐。”蔺郁青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席喃都懵了：“哈？”
“很为难吗？”蔺郁青问。
席喃抿唇，她以为自己算是被家里娇惯坏了的，结果遇见蔺郁青才发现一山高过一山。
但蔺郁青身上有种亲和力，所以她提出这个要求并未让席喃感觉到冒犯。
“等我想想。”席喃说。
蔺郁青却跟她交换：“今晚你给我讲，明天我给你讲，人在专注的时候比较容易睡着。”
席喃：“……好的。”
席喃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更多时候她会把心事藏起来，把自己也藏起来。
所以她脑海中的故事并不多。
思考片刻，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故事。
那是个很遥远的故事。
“就讲《兔子和狼》吧。”席喃说。
她声线温柔，在这安静的夜晚就像是独自一人开了个电台。
兔子因为没有考好，被送到另一个兔子的家里，兔父母希望对方可以给兔子补习功课。
“为什么兔子的世界都要卷啊？”蔺郁青无奈叹气。
席喃轻笑：“不知道。”
大抵就是兔子被送到别人家，结果发现那里有一只大灰狼，兔子非常害怕，每天都去讨好那头狼，却总是在看见对方眼睛以后害怕得发抖。
但没多久，她发现狼并不像表面表现得那么凶狠。
他嘴毒，总骂兔子是笨蛋。
他凶狠，却会给兔子带好吃的。
他不想带兔子玩，却带兔子看了森林演唱会。
后来兔子就习惯了他的面冷心热，去哪里都要跟着他，狼也默许了她的这种行径。
就这样，兔子喜欢上了那头狼。
兔子希望以后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但狼很优秀，是森林里最厉害的生物，聪明，勇敢，长得勇武，很多动物都喜欢他。
讲到这里，席喃忽然有些困了，而另一张床上的蔺郁青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席喃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她最初听到的这个故事的版本。
少年坐在她身侧，语气散漫：“兔子误闯了狼的世界，没多久，兔子就被吃掉了。”
非常简短，但他在说完以后倏地倾身过来，贴近席喃：“要是不想被吃掉，你就把这份数学卷写到七十分。”
席喃不由打了个哆嗦，抬眸看向他：“你不是说狼不吃笨蛋吗？”
少年眉头轻皱，手头转着的笔掉在桌上，“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笨蛋。”
席喃不说话了，垂眸盯着桌上的数学题，不一会儿眼泪掉在卷子上。
卷子一瞬被撤走，少年抹掉水迹，沉默片刻。
“你不笨。”少年像是做了某种妥协，递了张纸过去，“你只是还没开窍，来，我给你再讲一遍。”
席喃却耸动着肩膀哭起来，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别哭了，听课。”少年声音严厉。
席喃却停不下来，一抬头，眸子里盈满了水雾。
少年愣神片刻，抬手擦掉了她的眼泪：“兔子特别聪明，狼也不吃兔子。”
“你真的不笨，我给你再讲一遍你肯定就会了。”
“……”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但听久了也有些聒噪。
后来，那声音变成夏天的蝉鸣，变成秋天的风声，变成冬日呼啸而过的冷风，让人有些冷。
席喃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变成了一只狼，少年变成了兔子，她的爪子摁在兔子脑袋上，大骂三声：“你才是笨蛋！”
只是冬日来临，风雪飘摇，她冷得打了个喷嚏，这才悠悠转醒。
……她被子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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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喃醒来时，蔺郁青已经起床出门了。
可能是做梦的缘故，她昨晚出了一身汗，所以早上起来先去洗了个澡。
她这人体质特殊，皮肤白又不耐摔打，稍微磕磕碰碰都得青紫好久才能好。
所以平时宋惜都对她格外关照。
但此时，她的上半身全是牙印消散后留下的印记。
那天晚上贺翊就像狗一样，在她身上啃来啃去。
这也是席喃惦记着要上节目的事，当他的脑袋埋入她颈间的时候，席喃用脚踹了他一下，仅剩不多的力气都用上，才避免他在颈间留下草莓印。
席喃匆匆洗了个澡，又简单化了个妆，这才走出房门。
刚下楼就遇见买菜回来的蔺郁青。
蔺郁青把菜放下就凑过来跟席喃说话，十分亲昵：“喃喃，昨晚你讲的那个故事后续呢？”
“什么？”席喃自己都有点忘了。
“就是兔子和狼的故事啊？最后他们在森林举行婚礼了吗？”蔺郁青充满童趣地问道。
席喃一顿：“没有。”
“啊？”
“最后兔子把狼吃掉了。”
“哈？”
蔺郁青一声比一声高，嘴巴长得老大。
席喃看着好玩，从桌上拿了个小面包塞她嘴里，“怎么了？”
“不应该啊，就算吃也是狼把兔子吃掉了。”蔺郁青分析道：“怎么能是兔子吃狼呢？”
“兔子扮猪吃老虎，答应跟狼结婚，但在结婚当晚，狼喝醉了，所以兔子把他杀掉，最后煮了一锅狼肉。”席喃开始胡编乱造。
蔺郁青却听得怅然，“为什么啊？兔子不应该是喜欢狼的吗？”
“不。”席喃说：“因为狼骂兔子是笨蛋，兔子记仇。”
蔺郁青：“……”
陆文茵刚好从楼上下来，搭着她的肩膀调侃道：“不愧是演了那么多剧的女人，编故事也手到擒来啊。”
席喃淡然挥挥手：“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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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星」总裁办公室里，贺翊挽起一小节衬衫袖子，小臂上有一条蜿蜒的青筋，力量感十足。
细长的手捏着一根黑色钢笔，指节分明，正全神贯注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椅子背后是一整面弧形的落地窗，高层远景，视野极佳。
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进来，在他身上笼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文件签完，厚厚一摞放在桌旁，贺翊才将笔盖合上放到笔筒里。
眼睛微酸，他抬手捏了捏山根，办公室的门不一会儿便被敲响。
总助将最新项目的报告资料递过来，又简单汇报了项目进程，顺带提及他今天的时间安排：“今天下午您跟山水外贸的刘总有约，晚上六点要开跨国会议，八点钟要开项目会。”
可谓满满当当。
贺翊将文件留下，淡然道：“嗯。”
总助抱起那摞总裁亲自处理过的文件，就听贺翊冷声道：“绿色标签的文件全部不合格，重做。”
总助一眼看去，绿色标签的文件还不少。
看来又有一大批人要加班了。
初代创业公司就是这样的，尤其像他们这种已成规模的，事多得很。
好在有一个人性AI似的总裁，能处处把关细节。
相应地，这位总裁的工作要求也很高，更是一个细节控，小到一个文件上的标点符号，大到一个词的用法错误，但凡文件中有一处错，他这都不会签字。
“以后这种东西再拿过来，告诉樊筱，她这个总秘的位置就不必干了。”贺翊冷冷地说。
“好的。”总助悄悄瞟了他一眼，感受到了办公室内的低气压，所以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也说出来。
贺翊已经抬手示意他出去。
总助觉得缓一下，等贺总心情好点的时候再说。
毕竟这位贺总最讨厌在工作时间处理家事。
但没想到，他刚走了两步，贺翊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
总助一怔，立刻道：“已经和《恋爱时代》接洽成功，下周您可以作为新男嘉宾加入节目组，这周末您需要去拍摄一个小花絮，还有些简单的物料以及备采。”
“备采的问题我会提前跟节目组交涉，您看时间安排上可行吗？”
“可以。”贺翊翻了翻日程：“拍摄地点定了吗？”
总助：“还未定，节目组给了两个选择，都在城郊，地点偏远。”
相应地，路途遥远，时间很久，对于本就极致压缩时间去参加节目的贺翊来说很不友好。
所以总助跟那边说了待定。
贺翊曲指敲了几下桌面，缓缓道：“下周鹿杉是不是要来公司拍摄广告短片？”
“下周二。”总助汇报道：“咱们最新收购的闪耀彩妆代言，在十三楼摄影棚拍摄。”
“跟她团队交涉一下，这周日下午拍。”贺翊快速做出决断：“跟《恋爱时代》节目组也交涉一下，拍摄地点定在公司十三楼。当天公司负责所有人的餐食，以及下午茶。”
总助先愣了两秒，然后再看向贺翊时眼睛都亮了。
现在《恋爱时代》的流量有多大是肉眼可见的，而他们「长星」也正是需要宣传的时候，跟代言人分在两个摄影棚，却在同一层拍摄，这不是妥妥的蹭流量？
一石二鸟。
宣传费都省了！
“还有，准备闪耀彩妆的精美礼盒，当做伴手礼送给当天来的所有工作人员。”贺翊说。
总助：“好的。”
顿了两秒，总助又道：“曾台长问您需不需要《恋爱时代》这周的母带？让您去之前对所有人都有个大致的了解。”
香蕉台的台长姓曾，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
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很明显，贺翊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去参加节目，只要给他开了足够多的后门，一定会有赞助。
即便现在《恋爱时代》根本不缺广告商。
可谁又会嫌钱多呢？
而且香蕉台又不止一档《恋爱时代》，不赚钱的项目比比皆是。
贺翊看人一向很准，在能看到利益的时候他不介意别人算计他，前提是他觉得值得。
目前，他能从曾台长这看到利益，所以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对方的示好。
“让他拿来。”贺翊曲着的手指在桌面上富有节奏地轻敲了两下，思考过后敲定：“除了「闪耀」之外，最近是不是还收购了一个国产彩妆品牌？”
“是的，名为「洛希极限」。”总助说：“产品经理目前还在汇总和对接中。”
“改名。”贺翊说：“这个名字不符合彩妆的定位，让他们尽快把数据整理好给我。你把许笙叫来一下。”
许笙是企宣部的部长，最早跟着贺翊创业的那批员工之一，外表看着文静，其实做事雷厉风行，对媒体运营的敏感度非常人可及。
等许笙来了以后，贺翊跟她聊了聊对于最新收购的美妆品牌宣发的想法，差不多有些眉目后让她去跟香蕉台谈《恋爱时代》的代言。
产品还未成型，更遑论重新上市，现在就以这个名义去谈代言，算是一步险棋。
许笙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危险，只问他是不是还有下一步打算，“我会在两个月内让它以新的面貌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就在这个节目流量最大的时候。”
许笙：“……”
好的，又有一大批人要加班了。
不过好处是贺翊这人从来不亏待员工，加班以后的补偿格外丰厚。
有时许笙嫌家里催婚烦，宁愿留在公司加班，都不愿意回家。
许笙将他的话记下，准备离开却盯着贺翊那张脸欲言又止。
“还有问题？”贺翊问。
许笙微笑，八卦道：“你真要去参加恋综啊？”
贺翊微顿：“谁告诉你的？”
“还用人告诉？”许笙神秘笑笑：“贺总，你可从来不对无关紧要的事情用心。”
贺翊抬眸，露出个疑惑的眼神。
许笙戳着自己锁骨的位置，“你这里都暴露了。”
贺翊在自己办公室，衬衫没有扣到最上边那颗，此时他锁骨上有一个齿印。
是那天席喃气极咬的。
“你又知道？”贺翊语气轻飘飘地。
“当然。”许笙说：“我可非常关注您的动向呢。首先出席金花奖颁奖典礼就不是您会做出的事，直到您携佳人出现在媒体面前。”
“其次，您抱着女人从游轮上下来的照片被狗仔拍到，是我花高价从狗仔手里买来的底片。”
“再次，您无缘无故要赞助一档恋爱综艺，没有品牌硬创品牌也要上，很像是在给某些人喂资源。”
“综上，您上恋综是板上钉钉的事。”许笙总结完，还顺带阴阳怪气了一把：“山不来就我，我只能去就山咯。”
贺翊睨了她一眼，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不疾不徐道：“难道不是因为沈明皓也在那档综艺上，所以你格外关注？”
“我不是我没有不可能。”许笙三连否认：“那是你的好兄弟，你更关心。”
“不然我给你也报个名？”贺翊说：“省得你父母催婚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
许笙：“……”
“贺总，我看您跟夫人真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祝您早日抱得美人归，跟夫人喜结连理那天我一定给您包个大红包。”许笙语速极快，再加上标志性的假笑，“像我这样的员工真的不多见，是不是要感动哭了？”
贺翊都来不及说话，许笙就道：“那就请您上节目的时候好好用脸，好好用脑，我相信一定能带领我们「长星」更上一层楼。”
说完以后一溜烟跑了，生怕贺翊再提及沈明皓半个字。
但许笙人走了，吐槽还留了半句，等离开办公室以后发在了贺翊微信上：【假公济私的贺总，你看新品牌的名字要不要跟“喃”沾个边？】
贺翊：【……】
许笙：【叫春昼怎么样？】
贺翊：【燕子呢喃，景色乍长春昼？】
许笙：【要不怎么说你能抱得美人归呢，什么都会。】
贺翊：【可以。具体方案你这边出人跟设计部再商量，尽快拿个方案给我。】
许笙：【okk。】
几秒后，许笙弱弱地哀求：【那个……你上节目的时候，能顺带给我探听一下沈明皓的情况吗？】
贺翊：【没空。】
许笙：【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贺翊没再回复，许笙给他发了几个磕头的表情包，然后缓缓退下。
贺翊跟许笙认识很多年了，非要论资排辈的话，许笙还算他的师妹。
毕竟许笙的父亲是贺翊高中班主任，当年贺翊成绩虽好，但人太叛逆，没少被班主任留办公室。
许笙刚好比他低一级，也是个看着乖巧实则叛逆的。
许笙高三那年，数学和物理成绩不好，班主任便想请去年的高考状元，也就是贺翊去帮许笙补习一下。
没想到贺翊直接把这差事介绍给了同学沈明皓，而他已经去琢磨创业的事了。
贺翊当时没想太多，却没想到这事拉开了许笙盛大暗恋的帷幕。
这事贺翊也刚发现不久，他跟许笙是同事，是一同创业的战友，聊得最多的就是工作，感情这方面贺翊没什么研究，也给不了意见，自然就当不知道。
但许笙却能从细枝末节中推敲出他的意图。
难道他表现得很明显？
既然如此，那……席喃也会发现吗？
贺翊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生意场上不择手段的事多了去。
在感情里，不择手段也不算什么，只要能得到。
只是，席喃又会怎么想呢？
思绪烦乱，贺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来，先捏碎了烟中的爆珠，放在唇边点燃。
他深吸一口，薄荷味并没有那么浓。
没多久，总助就给他发来了名为《恋爱时代》的文件。
贺翊掐灭烟，把IPad放在一旁，播放视频。
手边是总助刚送来的项目资料，一边看视频，一边看资料。
有一小半是昨天直播，贺翊已经看过。
重要是节目还没播出的部分，没有经过剪辑的母带很无聊，几个小时的内容都是所有人来来去去，在各个镜头下晃来晃去。
贺翊就当放了个背景音支在那。
直到他听见席喃的备采，又看到盛思齐的镜头。
盛思齐独自一人在电影厅里放了部《寻梦环游记》，那是席喃最喜欢的电影。
而游戏厅内的席喃已经跟席榛打起了游戏，还靠在席榛的肩膀上睡着了。
贺翊自然知道席榛跟席喃的这层关系。
当年席喃去他家的时候，席榛已经出道。
席喃喜欢一个乐队，却不敢让席榛知道，每次在电话里坚定说在偌大的娱乐圈里，只喜欢席榛。
但她心心念念都是去看喜欢乐队的演出。
想起那次演出，贺翊心念微动。
屏幕里席喃在全黑的空间里已经讲起了故事，是他熟知的那个，却是不同版本。
事实上，并没有兔子和狼的故事。
所有的都是贺翊编的，每次他都编的煞有其事，其实都是为了吓唬席喃罢了。
贺翊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故事，唇角微扬。
然而没多久，他就听见了席喃这版故事的结局。
狼被兔子打死了。
因为狼经常骂兔子笨蛋，兔子记仇。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那只兔子？
确实是只记仇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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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来录节目以前，席喃还有几分期待。
现在节目开录，席喃只剩后悔。
她只能把这档节目当做纯女性 | 交友节目来玩，毕竟三位男嘉宾，她哥、她舅、她前男友，她跟谁去发展恋情？
这下好了，贺总可以把心揣肚子里。
她没有任何越轨的机会。
节目组会设定游戏来让他们的关系升温，基本上都是异性分组。
前两天还在熟悉环节，大家都还比较内敛。
席喃主打一个咸鱼摆烂，用尽办法不跟任何男嘉宾组队，已经在游戏中把自己变成了孤狼。
但每天晚上都需要选择一个最有好感的男嘉宾，还有写信环节。
席喃一天晚上填席榛，一天晚上填沈明皓。
在这里录制恋综的每一天，她总无法避免看见盛思齐，每次不小心把目光落在盛思齐身上时，总能看见他那双桃花眼盯着自己看。
一副深情模样。
网友也说过，盛思齐那双眼看电线杆都深情。
以前恋爱时，席喃也喜欢盛思齐那样盯着她看，会让她有种被在意的感觉，但现在……
光是看看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席喃避免跟他接触，却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譬如抽到跟他同组采买。
抽分组是前一天晚上抽的，定下了席喃和盛思齐第二天要去超市采买露营物品。
在这周录制结束那天，大家要一起去露营。
盛思齐那个名字出现在席喃手里的时候，席喃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不过她表现出了演员的基本功——微笑。
到了第二天，席喃从她那为数不多行李里搭出来一套衣服，还有一件是从陆文茵行李箱里薅的。
长袖长裤棒球帽，帆布包加运动鞋，甚至连妆都没化，简单打底就出门。
拜托，跟前男友出门谁还要化妆啊？
席喃并不想好看到亮瞎他的狗眼，让他天天后悔得捶胸顿足，只想让他滚远点，他不配看见自己的美貌。
节目组给配了车，在车前席喃疏离地问：“你开还是我开？”
盛思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似是受不了她的冷淡，忽然捏住她的手腕：“喃喃。”
监控室的工作人员顿时激动起来：“靠靠靠！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他们真的谈过！盛影帝对她余情未了？！”
“这一声给我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幻视一些绿江文学，接下来就该红眼壁咚了吧！”
“……”
一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监控室就像是一锅烧开了的沸水。
导演眼睛都快红了，作为唯一知道内幕的人，他现在恨不得大喊三声：“给我剪！”
但他假装镇定地盯着屏幕，有点痛苦地说：“到时候会有人来要母带，这段能不能放进去还是两说。”
席喃并没有挣扎，她怕伤到自己的手腕，只冷冷地盯着他看。
此时无声胜有声。
盛思齐一步步走近她，席喃却仰着头，纤白的天鹅颈漂亮得像一只真正的天鹅，不卑不亢，乖巧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坚韧的心。
“喃喃。”盛思齐近乎哀求地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席喃眉头紧锁，又想到皱眉会长皱纹，很快松开，深呼吸一口气反问：“不然呢？”
盛思齐垂着头，“我知道这件事我有错，所以你怎么样对我也好。只是，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我会难过。”
席喃无语，这话听起来好像被分手的人是他一样？
席喃从他掌心的桎梏中挣脱，“是吗？那你希望我怎么对你?”
席喃语气仍旧冷静，伸手搓了搓自己手腕那一圈红痕。
就听盛思齐说：“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样对我都行，我只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话音未落，“啪”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席喃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力气用得有点多。
但这口恶气终于出了。
盛思齐的话戛然而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席喃看。
“不是你说怎么样对你都行吗？”席喃冷静地说：“我不跟前任做朋友，也不跟前任纠缠不清。”
盛思齐的眼神更加复杂，有兴奋、激动，甚至隐隐有几分恨意。
“喃喃。”盛思齐倏尔笑道：“你在我面前终于不像个假人了。”
席喃：“？”
“神经。”席喃骂了句。
又怕他继续发疯，直接上了车，隔着车窗冷声道：“盛思齐，你不要脸我还要，对着镜头收起你所有的虚伪，不然我立刻发微博让你名声扫地。”
盛思齐站在原地，侧过脸隔着车窗看向她。
犹豫片刻后又上了车，表情恢复如常。
席喃斜睨他一眼，而后闭眼假寐。
跟盛思齐认识多年，她自然知道盛思齐的命脉在哪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