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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猫猫努力打工第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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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遥被他抱在怀里,猫猫脸上写满了震惊——
等等等等,现在趴在猫猫身上一脸脆弱的人是谁来着?
许星洲?
猫猫再次震惊jpg.
但是许星洲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把脸从猫猫身上抬起来。
池遥顺势回过头,看清了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那里面很干净,像是刚被水雾洗过的玻璃,一点别的情绪也没有——
更没有他们初见时,眸中翻涌暗藏着的戏谑。
池遥看了他一会儿,许星洲却垂下头,仿佛要把地板看出花来。
他想了一会儿,都没有想到有什么方法能够安慰他,只好看着手里被他摸得有些化了的草莓软糖,想了许久,才递给他一颗。
这上面沾了黏糊糊的糖晶,许星洲……不会把他打出去吧。
池遥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星洲的反应。
对方的动作却出乎他的意料。
许星洲没有嫌弃,两根修长的手指从他的猫爪爪中接过那颗卖相不太好的糖,塞进嘴里,从始至终眉毛都没皱一下。
“谢谢猫猫。”他说,嗓音低哑,像是还沉浸在不愉快的情绪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池遥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人从来都是暴虐的杀神,动不动就会残害一条生命。在系统摘取原著中的片段里,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人确实是一个残暴的君主。
按道理说,区区一个虫毒,是不会让一个如此冷漠暴虐的人变成这样子的。
池遥看着那双清澈的暗红眼睛,像是在透过清澈的河流,看清了河底布满细沙的河床。
好像……这个人也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坏。
他心软了软,看着自己身上的小裙子,想起许星洲在不开心时最喜欢的儿童益智动漫《星际最可爱》,有些迟疑的碰了碰他的手。
许星洲抬起眼,池遥看清了里面有着一点原先没有的红血丝。
猫猫闭眼jpg.
他豁出去啦!
他寻找着记忆中,那只软萌的白色猫咪所做出的舞蹈动作,尽量复刻出来,有些笨拙地动着自己的爪爪。
他一边跳,一边偷偷观察着许星洲的反应。
许星洲的脸还埋在臂弯里,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池遥屏住呼吸,才听见了一声极轻的笑声。
“真可爱。”
池遥感动猫猫头,原本有些固化的心被他这一声轻笑给打动,继续卖力的跳着。
仿佛头顶出现了两个硕大的字——
“打工”。
没过一会儿,许星洲站了起来走出光门,往浴室去了。
池遥松了口气,心里却像是一只小皮球,被名叫许星洲的大手捏来捏去,有些不明所以的微微痛感。
也许……这个暴君,根本没有他想得这么坏嘛。
他刚刚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池遥愣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擦过,他刚刚穿过来时,系统和他说过的剧情。
在原著的最后,许星洲因为体内虫毒发作程度的加深,最后一步一步的变成虚情寡义的疯子。
最后,在虫毒的驱使作用和许星洲自己的傲气之下,在虫毒发作之时,他架着一座飞船,撞向星际联通网中的跃迁点。
最后,宇宙发生大爆炸,整个联邦帝国都炸成了一朵烟花,再也不复存在了。
池遥光是一想,便毛骨悚然。
爱意值系统给他颁布的任务是获取许星洲的爱意,然后就可以变回人形,并不要求他把许星洲给掰扯回来。
现在看来,许星洲还的确挺喜欢他这只小猫咪的。
到故事的最后,猫咪离开,他众叛亲离,体内虫毒发作,他苦苦抑制却不得善终,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疯子。
池遥眼睛里的光忽然暗了暗。
他不想让许星洲,从一个人,变成真正的疯子。
他盯着传来哗哗水声的浴室门,一个念头像一粒种子,从他的心里发了芽。
他想帮帮许星洲,至少在他离开之前,他想让许星洲,远离最后的死亡结局。
***
浴室,一个人双手正撑在瓷白的洗漱池上。
淡金色的头发被水淋过,一绺一绺地垂在耳边。红唇失了血色,有些干裂了。
他垂着头,手中针管尖锐的针头闪烁着一点寒光——那支药剂,已经空了。
许星洲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面前的人眼底闪着迷茫的情绪,像一片翻涌的暗海,暗色的龙角像宝石打造的一样,闪着金属质地的光。
他脸上挂着的都是颓废,像是不堪一击的病人。
如果让已经进了鳄鱼肚子里的菲洛嘉和帕洛看见,一定会觉得自己白天见了鬼。
他伸手去捞浴巾,粗略地系在腰上。
推开门,一只灰色的猫正蹭在门边,正歪着头打瞌睡。
看来他的脚步声把那只猫吵醒了,他出来不过几秒钟,猫猫便翻了个身,站了起来,微微歪着头看他。
“喵?”
许星洲被这一声唤回来了些神智,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只猫刚刚在一直安慰他。
他蹲下去,看了猫许久,却始终找不到说话的由头。
“……”许星洲想了一会儿,从马甲口袋里摸出一罐草莓软糖,递给猫猫,顺便摸了一把猫猫头,“请你吃糖。”
可那只猫猫却出乎他的意料,猫猫爪只捞了两颗,小心翼翼的塞到了自己那件粉色小裙子的口袋里,像是在窝藏什么宝贝。
剩下的糖他动也没动,连着罐子一起推回给了许星洲。
“唔……”许星洲也拿了一颗糖,把盖子盖起来。
他把那颗粉色的草莓软糖塞到嘴里,甜丝丝的草莓味,瞬间在他口腔中蔓延开。
猫猫也知道控糖吗?
他这边正在想着,就看见那只猫猫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往卧室跑去,而后跑回来时,猫爪中扒拉着一只玻璃罐子。
猫猫无法用两只爪爪走路,只好拨弄着弄过来。
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东西,那只猫猫像是宝贝着它们似的,运送得极小心。
猫猫把罐子弄到他面前,像是献宝似的,把玻璃罐子退给他。
灯光在巧合下缓缓变暗,许星洲的目光落在罐子上,微微一滞——
暖色的光线下,透明的罐子里有一支白玫瑰,温柔的颜色仿若中古时期的油画。
而在油画一般的花上,停着一只通体蓝色的蝴蝶。
许星洲忽然感觉,自己的那颗停了许久的心开始缓慢复苏。
“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吗……”他的声音清润,落针可闻,“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