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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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轻松地回到办公室，在座位上打电话的穆里尔放下电话，兴致满满地问:“你还好吧？那个狼孩竟然没有把你撕碎，我已经做好报警的准备，真没想到你活着回来了。”
伊莉莎放下手中的教案，眼睛瞪大新奇地努努嘴角，“她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穆里尔闻言嗤笑一声，转头拿起桌面上的镜子打量起自己的妆容:“怎么不一样？”
伊莉莎尝试描述塔米带给她的感觉，那股新奇的面对野生动物的既畏惧又想要接近的情绪，她有点结巴:“她很瘦弱，看上去并不想会肆意伤害别人的孩子，我是说，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穆里尔大大方方地翻了个白眼，大家都知道伊莉莎是个实打实的书呆子和烂好心，没想到这次还可怜上狼孩来了。
“别开玩笑了伊莉，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当初受伤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她只是在用那副模样迷糊你，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知道她到底有多凶残。”
伊莉莎:“可是……”
还没等她结巴地反驳，几份文件被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塞到她面前。
穆里尔对着镜子露出满意的微笑，分了一小部分眼神给伊莉莎:“你能把这份文件交给校长吗？谢谢你。”
伊莉莎的话堵在舌尖，她悻悻地接过文件，才走出几步肚子就咕咕作响，中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可她还没吃饭，她回头想拒绝这份差事，可穆里尔已经背过身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她只能再次将话吞下，孤零零地走出办公室。
最后伊莉莎因为没时间热食物，只能吃掉已经冷掉很久的猪排。
再次来到教室，她的心情又回到刚开始的沉郁，明明作为教师，却像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摆件似的，教室里一如既往闹哄哄，伊莉莎感觉自己就是个掉进最糟糕的舞会上的小丑，而且没人会看她的表演。
但小狼一如既往地盯着她，虽然直愣愣的绿眼睛看着有些吓人，不过这让伊莉莎好受了点，她自己给自己打气，努力提高音量压过杂音，即使没人听，她也要好好讲课。
“她受刺激了吗？声音这么大。”
艾莉和她右手边的女孩吐槽道，“她像个被踩了一脚的鸭子。”
女孩耸耸肩膀，嘴里的口香糖一刻不停地嚼着:“谁知道，反正我不听。”
艾莉瘫在桌子上，“快点下课吧，我还等着去看今天的社团表演呢。”
“今天有谁？”女孩问。
“克里斯安！”
女孩立马提高音量，眼中难掩兴奋:“不是吧！我也要去。”
艾莉立马将最近知道的一些八卦抖出来，她从劳埃德女士那学了十足的八卦打听学，学校里发生什么她都知道，肚子里装满了八卦:“最近他好像没有在和凯丽约会，所以才跑出来释放信号，我听说他们大吵了一架，因为一些‘事情’。”
女孩无所谓:“管他的，我只喜欢他的脸。”
艾莉跟着评价道:“他也就一张脸能用。”
虽然没接触过学校的风云人物，但艾莉还是评价地津津有味，她神气地翻个白眼，转眼看到侧方的狼女，心中冒出更多小心思，于是又跟旁边的女生交谈起来。
“这一上午她安静得像死了似的，我感觉下午有大事发生。”
女孩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小狼木桩似地立在桌位上，干枯蓬松的棕发像株蒲公英:“你不说我都忘了，她怎么还在。”
说完，她兴致勃勃地问艾莉:“你看见过她打人吗，还是咬人？”
艾莉收刮收刮肚子里有关的信息，“我听十年级的说过她会用爪子抓人，没见过她咬人。”
听完，女孩也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我们应该把她隔离起来，谁愿意和她待在一起谁就去。”
艾莉:“反正我不愿意。”
女孩跟着笑起来:“哈哈我也不愿意。”
“也不知道你的比克里斯安还帅的新邻居会什么时候被吓走？”
艾莉立马起劲了，她对充满神秘色彩的新邻居尤其感兴趣，特别是还没有了解什么八卦的情况下:“呵呵呵，如果这次的邻居被吓走我一定要让我父母搬家，上次那个邻居总是半夜发出鬼叫，被吓跑了也好，我白天还看到他和不是小镇里的人交谈，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女孩对上一任邻居不感兴趣，对于怪胎她们的共识就是消失是最好的。
“多说说你的新邻居，我好好奇啊。”
艾莉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你更喜欢大叔？”
女孩“我觉得还是年纪大的更有魅力。”
“呃，你好恶心……那以后克里斯安就归我了。”
“才不要。”
两人打闹一番，终于下课铃响起，班级里更是闹来了锅，艾莉眼见地看到讲台上的伊莉莎露出难堪的表情，然后又默默低头收拾起教案。
旁边的女孩催促着想早点去看社团表演，艾莉应和两声，把书本塞进书包里，自然地单手拿包，跟着班级人流往外移动。
在走廊上打闹的人很多，所以想要穿过走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学校也不知道是不是没钱了，把走廊修得很窄，再加上旁边装的学生柜子，每次放学的时候都有一段堵塞的时间。
艾莉和她的同桌挤在中间非常缓慢地移动，期间还撞上班级里的捣蛋鬼，好不容易赶走他又发现自己前面站着臭名昭著的校霸安瑞克和他的两个跟班臭球迈克尔和教皇迪伦。
安瑞克长得又高又壮，还是学校橄榄树队的一员，平时穿着一身皮夹克装酷到处惹是生非，最喜欢欺负学校的书呆子。
他斜靠着柜子，两条腿交叉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在他周围臭球迈克尔正蹲着玩地上的陀螺，旁边的人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就会被他张牙舞爪地呵斥。
而第三个被称呼为教皇的男生正在寻找下一个欺负对象，因为他出生在镇上的教会里被传教士养大，加上他长相像女生还比女生瘦弱，所以大家都揶揄地称呼他为教皇。
艾莉和同桌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心知肚明地翻个白眼，就在她们准备混在人群远离校霸三人组时，艾莉身后响起一连串窃窃私语的声音。
“小心，是那个狼女！”
“快走快走。”
“安瑞克在前面诶……”
艾莉一转头便看到自己那同样臭名昭著的邻居家的狼孩，她正面无表情地背着书包往外走，身边还跟着个头矮小、像个仓鼠似四处张望的伊莉莎。
她拉住往前走的同桌，压低嗓子兴奋地说:“快看，快看，肯定会发什么事的！”
塔米忍受着周围人类各种叽叽喳喳的声响，她想立马冲破人群离开吵闹的学校，她能感觉到身边矮小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书包带子，几乎全是全身都警戒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伊莉莎努力朝她扬起笑容，塔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褶皱变化和抖动的瞳孔，她的心跳很快，像只乱窜的松鼠。
塔米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全身上下都焦躁着呼喊着不适，只要再坚持一会，等艾萨克到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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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母，她记得艾萨克用了几十种方法大呼小叫地吼这个词，最后又自己对着它发呆陷入沉思。
塔米正在放空大脑，忽然有一个东西撞上她的手臂，然后骨碌碌地滚向身后，她低头看去——是一个陀螺。
她不认识这玩意，但手臂因为撞击而感到轻微疼痛，她的视线敏锐地抓住投射出陀螺的人，一个瘦弱的男生。
塔米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喂，你把陀螺给我捡回来。”
突然在旁边立着的臭球迈克尔嚷嚷起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你给我撞飞了。”
伊莉莎吓呆了，她知道校霸一伙人非常难缠，没想到会在最后一段路程出问题，她立马紧张起来，赶紧蹲下身体去捡地上的陀螺。
“迈克尔，给，陀螺我帮你捡起来了，我先带亨特同学去找她的家长，她的叔叔在等她。”
迈克尔看了眼身后的同伴，不屑地抱着手臂，满脸轻蔑:“哈？什么叫帮我捡起来啊？又不是我掉的，是她给我撞掉的，你该让她向我道歉。”
“道……道歉？”伊莉莎还没反应过来，小声地说:“可是她没有错啊。”
安瑞克听闻大笑一声，收回交叉的腿，站直了身体，他往前一站比伊莉莎高出两个脑袋，吓得伊莉莎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都看得了，是她撞掉的，道歉不是应该的吗？还是说老师你要故意维护她？”
伊莉莎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她看向旁边的小狼，棕发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然面无表情，而一旁的安瑞克更加盛气凌人，打定主意要从声名远扬的狼孩身上占到便宜，他不信一脸营养不良的女生能给他造成什么危害。
塔米看了眼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的男生，又看向卡壳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伊莉莎，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周围安静了不少，让她可以听清楚更远处的声音。
她迫切地思念森林的呼吸声，牙齿难耐地磨了磨，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饥饿感让她更加不耐烦，于是她迈出了脚步，朝着出口走去。
“喂！你——”
安瑞克一只手向塔米抓去。
眼看要碰到塔米，伊莉莎心里一惊，下意识扑了上去，她抱住安瑞克的那只手，只见安瑞克发出一声痛呼声，她才意识到自己一脚踩上了他的靴子。
“你个臭女人！”
臭球迈克尔在一旁叫嚣道:“快滚开！”
他上手抓住伊莉莎的肩膀，想要粗暴地将人扯开，与此同时一阵脊椎传来的刺激感让他愣了一秒，只见狼孩转过头看向他，那双野兽般的绿眸狠狠地盯向他，喉咙间发出威胁意义的低吼声。
他一瞬间软了脚，回想起各种狼孩伤人的消息，心里发怵，但在周围还有很多平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学生正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只要自己松开手肯定会被人起更难听的绰号
所以他手捏得紧紧的，处于拖也不是不拖也不是的状况，仍然装腔作势地朝塔米吼道:“你快点道歉！”
安瑞克在一边查看自己的靴子，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皮鞋上印着一个鞋印，他恼怒地朝伊莉莎咆哮道:“你弄脏了我的鞋子！我新买的最新款皮革先生！”
“对不起，对不起……”
伊莉莎傻眼了，一个劲的道歉，试图从迈克尔手下挣脱出来，但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力气大得吓人，她甚至感受到了肩膀处的酸痛。
伊莉莎被捏得痛呼，太阳穴开始阵阵抽搐，她急得满头大汗，终于狠下心拿出老师的权威，想要凭此让校霸们害怕:“放开我，我要向去找校长理论，你们太过分了！”
没想到反而刺激到安瑞克的反骨，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似的，甚至上前一步扯住伊莉莎的领子朝她愤怒地大叫:“你有本事现在就去叫啊，我要你赔我的鞋子！”
旁边默默观察好一会儿的教皇迪伦笑嘻嘻地站出来，“安老师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这可是你先踩了他的鞋子。”
他笑起来显得格外友好，但眼睛转动间流露出一股阴沉，他插入安瑞克和伊莉莎之间，让生气的安瑞克稍微平复心情，拍拍手臂上不存在的灰尘，表情转为不屑。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只需要狼……啊不，亨特同学向迈克尔同学道个歉就完美解决了，哪有老师你想得那么麻烦。”
迪伦指了指塔米，轻松地说:“只需要道歉而已。”
道歉……只是一个道歉。伊莉莎咽了口水，她的视线从面前瘦弱的男生移向后面的小狼，想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周围的学生依旧没有散去，他们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闹剧，只当这是件小事。
伊莉莎心头涌上一股酸意，双手攥得紧紧的，心脏越跳越快像要爆炸一般，阵阵血液涌上她的脑袋，让她脸颊绯红。
塔米听到了她快得出奇的心跳声，是一种快要崩坏的频率，她被这心跳声吵得耳朵发疼，于是她挤开迪伦一把抓住伊莉莎，稍微用力就将她从迈克尔手下拉了出来。
“吵……”
塔米不熟练地念着:“吵。”
她的声音过于干涩，差点让伊莉莎以为自己是幻听，但她很快知道这是小狼发出的声音。
她呆呆地回应:“诶？什么吵？”
尖尖的指甲顺着她的肩膀移到心脏，伊莉莎不由屏住呼吸，眼前棕发的孩子认真地指着跳动的心脏，一字一句青涩地说:“你的心脏很吵。”
她的发音带着奇异的转折，上下挑动着伊莉莎的情绪，让她的耳朵痒痒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塔米会说过这件事，身后的迪伦阴沉沉的声音传来:“原来会说话，那么道歉不是很简单吗？”
他捂着自己的肩膀，脸色黑沉，看来刚才被撞得不轻，在他身边安瑞克更是额头青筋暴起，一副即将动手的姿态，“装疯迷窍的傻子，快点道歉。”
“别以为自己被畜生养大就可以为所欲为，没爸没妈，一点脑子都没有。”
塔米听了什么反应都没有，而伊莉莎险些气炸，她被安瑞克的发言震惊到了，“安瑞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安瑞克不屑:“我这么说怎么了？那么不是事实吗？”
伊莉莎作势要往校长室走去:“我要告诉校长，马上！你太过分了！”
“你敢！”
安瑞克气急败坏想要抓住她。
就在同一瞬间，塔米抓住他的手，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扎进他的肉里，疼得安瑞克尖叫起来:“啊！我的手！”
他使劲想要挣脱，但越挣扎爪子抓得越紧，甚至刺进血管里，一时间鲜血涌出滴在地板上，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发出叫嚷声。
“狼孩伤人了！她要杀了安瑞克！”
“天呐，快报警！”
“找校长，快去找校长！”
原本围观的人退避四散，只有零星几个还站在原地观望。
安瑞克疼得不敢再动，发出一声又一声呻吟，甚至开始求饶:“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求你了，我的手要废了！迪伦，迈克尔快来帮帮我，好疼啊！”
可惜旁边的两人一动也不敢动，迪伦死死地盯着塔米的抓在安瑞克手臂上的爪子，似乎被吓傻了，迈克尔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伊莉莎反应过来赶紧扑了上去，她紧紧抓住塔米的手，又紧张又害怕:“塔米，塔米，松开，拜托了，请松开他，他不会伤害你的，松开，乖，把他松开。”
塔米松开了手，但在松手之前她并没直接卸下力道，顺着安瑞克跌坐在地上的力道，她的爪子沿着他手臂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看着男生捂着手臂痛苦的表情，塔米摊开自己的手，沾上血液的手掌是如此的轻盈，血液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想要品尝。
昨天晚上，男人带着血液的手弹奏大提琴的样子还印在她的脑子里，那段轻柔的旋律伴随回忆降落，于是她学着记忆里的男人的动作，轻轻地操纵手指，仿佛这样就能重现脑海里的音乐。
一滴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滴在地面上，形成一朵小小的花。
塔米回过神，她看向四周，瘦小的男生盯着血出神，痛苦嚎叫的男生还在捂着手臂发抖，跌坐在地上的男生已经消失，而矮小的女人害怕地看着她，和松鼠一样的眼睛此刻也像她所遇到的松鼠一样颤抖着、恐惧着。
塔米后知后觉地想:艾萨克肯定会很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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