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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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歧没想到自己就吃个瓜而已，还是跑不了被迫吃瓜，这瓜最后居然能吃到自己头上。
虞歧：拜托，我们是魔修诶！
他刚开始谄媚地笑，不待他婉拒，就看见许折英掏出两颗墨绿色散发着奇异味道的药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他们嘴里，掐了一下喉咙强迫他们吞下。
虞歧：？？？
许折英冷漠道：“我给你们喂了毒药，只有我一人可以制出解药。你们若不信大可以找人切脉，看看查不查的出来。”
虞歧：拜托是你有求于我们诶！态度差就算了居然还喂别人毒药，而且你是剑修诶怎么还会制药？你们正道已经卷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想争辩几句，触及到许折英已经完全冰冷不待任何善意的目光时悻悻闭上了嘴。
只听她冷冰冰道：“如果阳奉阴违，我就算到天涯海角都会追杀你们。”
虞歧：好呗，就霸王条款！所有解释权归许折英所有。
虞歧自暴自弃瘫在那不说话。
一旁沉默许久的舜华却开口了：“实不相瞒，就算是魔将也不是哪里都能去，什么事情都能帮上忙的。”
“我不需要你们把她送出魔域，我知道以你们目前的能力来说还做不到这件事。我会亲自接她回来。”风吹过她的头发，束发的发带松了，直接被夜风吹散卷走，她如瀑黑发被夜风吹起，月光落在她缎子一般的头发上。
许折英素来图方便，很少细致地打理自己，都是师白薇在帮着她处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比如衣服的搭配，皮肤和头发的护理。
冰凉的发丝扫在她脸颊上，她的眼神和魔域的月光一眼冰冷：“如果不答应，你们立刻就会埋骨此处。”
舜华看着她，对方此刻看起来很冷静，冷静到了有些冷酷的地步，可仔细看才能发现，她并不平静，她只是在平静的发疯而已。
亲友被掳走，她不能对师兄发火，那么能承受怒火的就只有他们这些魔修。
舜华已经四百多岁了，他虽然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又老喜欢拆别人的台，但他心里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确实没有眼前的小姑娘天赋异禀，以至于四百多岁的人了还打不赢人家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但他知道目前这人就是条随时随地能发疯的疯狗，区别在于有没有引爆她变疯的导火索而已。
他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处发泄的杀意。
舜华不想死在这。
虽然被荀戬发现了也得死，但那时候能看两头疯狗互咬，总比什么都没看到就死在这荒郊野岭里要好。
于是他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她。”
送走了舜华与虞歧，许折英与段守一御剑赶回苍穹派。
据徐云中传来的消息，就师白薇叛逃一事，要于苍穹派厚德殿公开审理了。
天堑沟离苍穹派实在是太远了，许折英赶回来的时候初审已经过了，但是依旧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此刻休庭，等待新的物证和人证出现继续推动审判进程。
离地尚有几米，许折英顾不上御剑安全，一个俯冲，急刹在徐云中身前。
祝枝歌扶着她站在厚德殿的台阶上，徐云中的腿在先前的战斗中被魔尊挥来的罡风击倒，顺带伤了腿，即便是嗑了回气丹恢复，也仅仅只能让表面的伤好得快一点，她被跌伤的骨头还需静养。
许折英刚落地，徐云中顾不上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冲上来拉住对方冰凉的手。
许折英的水镜跌碎在天堑沟，她联系不上，只好转而联系段守一，在许折英二人匆匆赶回来前她与段守一透露过初审的情况。
路上段守一也有向许折英复述，可惜实际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徐云中道：“不知道为什么贝铭等人一口咬死了是白薇与魔尊勾结要至他们于死地。现在人证对我们不利，但是物证却能证明我们确实在树林里遭遇了鬼打墙兜了很大的圈子，白薇并不是如他们所说，是＇一开始就有预谋带他们离开林纸月，直接走进魔音鸟的包围圈＇。”
徐云中面色凝重：“只是用来做标记的是蔡迪的姜黄，她如今不把装姜黄的袋子交出来我们也没辙。”
许折英照顾徐云中不便的腿脚慢慢走的步伐顿时停下，她目光锐利，朝着这边看过来：“蔡迪？”
徐云中愣住了：“你认识？”
“曾经和清崖谷一个叫蔡迪的人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是不是她。”她再也忍不住，加快速度朝着厚德殿而去。
段守一赶上来搀扶徐云中，他托着徐云中的手臂，对祝枝歌道：“麻烦祝师妹帮我跟上去看看，千万别叫她失了礼数。”
祝枝歌平日随她师尊管苍穹派的后勤，苍穹派的门规没人比她更熟，她点点头，松开搀扶徐云中的手，快步跟上去。
几大门派的长老汇聚于此。
初审闹得他们很不愉快。
几个小辈和林纸月坚称师白薇叛变，而徐云中却以命起誓声称师白薇是无辜的。
众人犯了难。
师白薇离开后去往现场救援的弟子不少，都知道当时所有人里只有徐云中和林纸月是清醒的，其他人出于各种原因陷入昏迷。为今能拿来当证人的两个人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证言。
除此之外，众人心知肚明林纸月与师白薇的师尊不对付，也暗暗考虑林纸月的证言是否有私心的成分在内。
只不过，众人心照不宣，师白薇与徐云中交好不是秘密，徐云中的证言里有没有隐瞒什么众人也不得而知。
于是事情陷入了胶着。
许折英闯进来时，各派长老正在似是而非的说些客套话打太极，许折英的闯入如同石子落入湖面，惊起圈圈涟漪。
本就社恐的她此刻顾不上怯场，师白薇的人身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她环视四周，周围的人除了苍穹派掌门和各峰长老，还有清崖谷的紫芽真人、漱梦真人，破虏营的宿鳞将军、裴微将军，天机阁长老相雪寒和华欺霜。
苍穹派为了避嫌不得参与议事，怕是在这场审判里帮不上什么忙了。
她没了在魔修面前的桀骜，规规矩矩行了礼，抬头对上各位前辈探究的目光，许折英掷地有声：“晚辈恳请各位前辈营救师白薇。”
天机阁长老相雪寒笑了：“你这娃儿倒是有趣，我们还没讨论出个一二三呢，你倒是上赶着让我们救人。”她话里倒是也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事情还未盖棺定论许折英就冲出来求他们救人，此举太过越界，怕是会搅得其他长老对她感观不好，反而事倍功半。
相雪寒听说过许折英身上的流言蜚语，也听过师白薇为了给友人正名痛骂造谣者的故事。她自是不信这么有正义感的孩子会是其他人说的那样。
相雪寒笑了，她一贯是和事佬，偶尔也会做出除中立和弃权之外的选择。她笑盈盈看向其他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慎重为好。得查清楚了，免得污人清白。”她话虽未直接向师白薇叫屈，可话里话外都是“你们冤枉师白薇了”。
华欺霜轻咳一声，天机阁做事素来求公正和中立，主张顺应天道，相雪寒这圆场打得明眼人看出来她是在拉偏架，以防其他人不满，华欺霜示意一下让相雪寒闭嘴了。
紫芽真人叹了口气：“我也从我徒儿口中听说过白薇这孩子，幽兰大山时我远远地看过一眼，看着倒真不像个坏孩子。”
漱梦真人有些不乐意了，蔡迪与邢晋是他的弟子，他自是不乐意听人说他弟子坏话的。紫芽真人虽未明着说此事是蔡迪和邢晋凭空污人清白，听到他耳朵里却变了个意思。于是他阴阳怪气道：“师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真相还未水落石出哪，怎么我两个徒儿就凭空捏造了？话可别说太早了！”
紫芽真人也就感叹一句，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师兄杠了，她有几分尴尬，解释道：“师兄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漱梦真人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宿鳞将军与裴微将军耳语片刻，道：“相长老说得不错，此事非同小可，除了师白薇是否叛变之外，还得弄清楚荀戬那厮是如何摸清我们的底细的。”
“此话怎讲？”
裴微将军解释：“我们兵分多路，在正式进入幽兰大山前才决定好多少人一队，哪几个人一队。诸位就不好奇荀戬带来的那些魔化妖物是如何针对我们精准打击的吗？”她一身铁甲，身材虽不如她师兄宿鳞将军健壮，此刻却分外有力，哪怕她不说话，其他人也无法忽视她。这一句即出，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注意到，在徐云中吹响哨子后，我们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遭受到了攻击。”
漱梦真人打断她：“你是想说这是徐云中搞的鬼？”
裴微将军摇头：“漱梦真人，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谈师白薇是否叛变，徐云中是否有鬼这个问题，我是在说我们之中有内鬼。”
众人神色剧变。
世人都觉得破虏营的一帮将士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这种刻板印象一直伴随着他们直到现在，如今裴微将军却狠狠打了在座各位的脸。
他们看不起看起来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破虏营将士，一直为浮于表面的问题争斗，却不想最被轻视的人反而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裴微将军道：“诸位就不好奇吗？在徐云中吹响哨子后到师白薇被掳走这段时间里，我们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救他们的，虽然到不了那么快能让所有弟子平安无事，但至少赶过去与魔尊过两招，拦下对方掳人还是可以的。”
“诸位就没想过，哨声响后隐藏在黑暗里的魔化妖兽为什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在哨声传遍整座幽兰大山时，等同于徐云中告诉我们他们有难，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遭遇任何困境吧，我们当中很多人甚至都可能没有意识到有妖兽埋伏吧。为什么这些妖兽不等我们掉以轻心的时候扑出来，反而是要等到有人拉响警报了，我们已经有警惕心了才出来？”
“掳走师白薇是不是个幌子，意在荀戬掩盖背后进行的计划？要知道，荀戬那厮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微很明显的站队了，但她的话也引起了众人的沉思。
许折英也是其中之一。
原著里，魔尊出场就是为了与女主相遇而已，即便是剧情再荒唐，它也只有这一个作用。然而现在不一样了，魔尊没有掳走徐云中，反而是抓走了师白薇，其中有没有内情让人深思。
裴微将军再道：“我是觉得，在师白薇没有自己亲自说清楚之前，叛逃的帽子不能乱扣。”
许折英心中是有些欣喜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表态，但相信师白薇无罪的人还是很多的。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
梁明玉随她师尊紫芽真人一道儿来的，救助伤者她全程在场，此刻她面色凝重快步上前，微微侧头瞥了许折英一眼，对高台上诸位长老行了一礼：“禀报各位长老，破虏营弟子贝铭重伤不治身亡。”
本来还为师白薇据理力争的裴微将军沉默了。
贝铭虽不是她的亲传弟子，好歹也是他们破虏营的人，现在弟子身亡，他们也没有那份心情，也没有立场去保持平静了。如今只能确认师白薇身份存疑，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是无罪的，倘若师白薇真如贝铭所说是图谋不轨的真凶，他们如此为她开脱岂不是等同于放虎归山？
厚德殿外的徐云中心头猛地一跳，她记得贝铭是被魔尊在胸口打了个极大的血窟窿，当即就昏死过去了。等到救援来临时，他还被喂了几颗回气丹，当时还有力气指认师白薇是帮凶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不对劲！
这其中一定有诈！
她松开段守一搀扶她的手，急匆匆拖着伤腿走到许折英身旁。祝枝歌被她师尊叫过去了，如今能站在许折英身旁的人当真不多。
她没有许折英那般立得笔直，她在人情世故上远比许折英和师白薇要圆滑，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很少有喜欢许折英这种臭脾气的硬骨头的，更何况剑尊还未清醒，许折英的性格又太过固执，极易得罪这些长辈。
她一撩衣摆，拖着伤腿跪下去：“弟子徐云中，肯以性命担保，师白薇绝对与荀戬毫无关系！”
漱梦真人嗤笑：“这不是你第一次用命起誓了吧？”
徐云中脸色泛红，她为了求这些人救师白薇跪过一次，在初审担保师白薇无罪又跪过一次，现在复审还是只能为师白薇下跪。只是这区区下跪确实毫无用处。
许折英已经很不悦了，她看出来了，这些人就会踢皮球，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给得出。
她的心渐渐沉下去。
徐云中的腿有伤，不宜久跪，她无视那些长老们越发不满的目光，将徐云中扶起来。
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
还是她亲自去救师白薇更为有效。
见她连礼都未行便转身要走，漱梦真人出言拦她：“欸——走什么呀？你师尊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吗？”
许折英心中本就积蓄着怒意，漱梦真人的挑衅更是如火上浇油。三尺寒在剑鞘中嗡鸣，只要她拔剑，那迅猛的剑光能立刻到达漱梦真人眼皮子底下。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二个过来传信的是夏晴风，她惊慌失措地与许折英对视一眼，许折英很明显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欲言又止。
宿鳞将军问：“出什么事了？”
夏晴风抿抿唇，艰难道：“魔域传来消息，魔尊要迎娶师白薇了。”
许折英只觉五雷轰顶眼前一片漆黑。
她站立不稳，被一旁的徐云中堪堪扶住，二人都是一副被惊到头晕眼花的状态。
许折英又急又气，一口血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