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 ...
-
今天中午吉良没有打电话回家。赤穗光从白天等到深夜，那个金发男人依旧没有出现。
他收拾干净房间，给自己铐上链子，蜷缩在床中央，等待吉良吉影回来。
今天是吉良吉影的生日。
吉良吉影一夜未归。
赤穗光也猜到了什么。第二天警察一大早上门，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他杀了一个女人，还纵容吉良吉影作恶。赤穗光坦然接受命运的审判。
但……
录完笔录后，警察放了他。他们说:“恭喜你，赤穗光。”
“你自由了。”
他……自由了。
他们说，吉良吉影死在一辆救护车下。车子的后轮胎直接从他的头颅上碾过，当场死亡。
赤穗光站在警察局外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下垂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啊，他烟瘾犯了。
身上没带烟，也没有一分钱。戴着小黄帽的小朋友从他面前经过，背包上一闪而过“川尻早人”的字样。
他咽了口唾沫，生涩地开口，拉住小孩的书包，“喂，小孩，你身上……有钱吗？”
小孩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有些害怕，瑟瑟发抖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塞给赤穗光。
赤穗光点了点手中的钱又给回了小孩，“我不需要这么多，你给我买包烟吧。”
这怕不是会被当成神经病。赤穗光自嘲地想道。小孩听完拿着钱一溜烟跑了。他蹲坐在花坛边，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没奢望小孩会回来。可谁知道小孩真的回来了，还带着烟和打火机。
赤穗光毫不顾忌地抽了起来，周围人避之不及，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隔着呼出的烟雾去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他抽了两口过把烟瘾。小孩还没走，站在他旁边，视线一直跟着赤穗光。
赤穗光觉得莫名其妙，问了他一句，“喂，你干什么？”
谁知，小孩出语惊人，“赤穗光，你不想杀那个女人。是她一直变.态地纠缠你，对吗？”
赤穗光撇头看向他，不言语。小孩见状，便继续道:“其实我很想知道，对于吉良吉影是杀人狂魔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赤穗光没有正面回复他，只道:“川尻早人……你是川尻浩作的儿子吧。”
川尻早人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我知道你是我父亲的情人。”
“我很抱歉，做了勾.引你父亲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话是这么说，赤穗光眼中却没有任何悔意。他弹掉烟蒂，笑着说:“不过我啊，可是亲眼看着你父亲被杀死的哦！”
“他逃都来不及逃，最后被炸得连灰烬都不剩了。”
纵使他的发丝凌乱，胡子未来得及刮，白色的衬衫上许多褶皱，看起来有些邋遢，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银发男人的笑容很有魅力。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川尻早人大骇。小孩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忍住突然上涌的情绪，“……空条承太郎他们找不到你杀人的证据，再加上你是吉良吉影事件的『受害者』。警察只好放了你……他们还是会来找你的。”
他们，不知道指的是警察还是空条承太郎等人。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赤穗光莫名其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可是吉良吉影的共犯。”
“因为你救过我。”所以吉良吉影才会失败。
赤穗光掐了烟，“有吗？”
川尻早人看着他的双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将『真相』告诉他。
*
赤穗光回了净禅寺，在自己家门前的盆栽里找到了进去的钥匙。屋子有一段时间没住，出现了淡淡的霉味。到处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房间里有被翻找的痕迹，似乎少了什么。赤穗光也并不在意。他知道吉良吉影曾经来过，还拿走了一些东西。
收拾一番后，等待客人的到来。门铃响起，赤穗光抓住门把打开，毫无意外之色，语气慵懒，“等你们很久了，总算来了。”
眼前高大的男人身披白色风衣，戴一顶白色帽子仿佛与头发融为一体。他身材很健壮，腹肌在黑色紧身背心下若隐若现，胸肌随呼吸上下起伏着。若不是初恋刚死，赤穗光还真想撩拨他一番。
男人身后还跟着个牛排头少年，像是街边的暴走族。少年穿着被修改过的学校制服，倒也是看着乖巧。只是他脸色有些沉重。
赤穗光松开门把手，“你们想要进来谈吗？”
空条承太郎点头，“打扰了。”身后的少年一言不发。
三人坐在沙发上，赤穗光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主动开口道:“是你们把吉良杀死的吧？嗯，还挺有本事的。”
空条承太郎压低帽檐，“不是我们。准确来说，是你，赤穗光。你杀死了他。”
赤穗光愣了愣，随后垂下眼帘调笑道:“空条先生可真幽默。我要是能杀死他的话，我至于被他非.法囚.禁这么久吗？”
空条承太郎自顾自地解释道:“吉良吉影杀手皇后第三炸弹『败者食尘』能让时间回溯。将杀手皇后放置在一个没有替身的普通人身上，只要吉良吉影不收回替身，就会一直重复在某个时间段。”
“在前一周目死去的人会在下一周目同一时间点死去……除非吉良吉影在事情发生之前收回『杀手皇后』。”
“川尻早人就是被他选中的人。除了吉良吉影，只有他知道这些周目中发生的事情。”
赤穗光替空条承太郎倒上茶水，“是吗，我并不知道吉良的这个能力，你们为了打倒他应该废了很大功夫吧？”
空条承太郎盯着他，意味深长，“是的，我们在『败者食尘』中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吉良吉影离他想要的『结果』只差一步……”
“你在他杀死我们之前引爆到了吉良吉影安装在大门的炸弹，只是为了救故意从高处落下的川尻早人。”吉良吉影没有收回替身，任由时间回溯到赤穗光死前才收回替身。
——所以你才是杀死吉良吉影的真正凶手。
后面的话，空条承太郎没有说，但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赤穗光倒茶的手一滞，表情差点没维持住，强装冷静，开玩笑道：“我说他为什么没给我戴上脚链……居然是故意的。我还以为他准备放了我呢。”
“原来我还是没有取得吉良吉影的信任啊。不过多亏了你们，我自由了。”
“啊，”少年冷不丁出声:“我也没想到吉良先生会是这样的人。赤穗先生，我们知道你杀了一个女人。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女人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你如果不杀死她，她就会杀死你……”
“既然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了人。何况你还帮了我们，也算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承太郎先生说了，只要你不再杀人，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是的。”空条承太郎起身，“今天打扰了。”
两人走了。茶几上的茶水他们一口未碰，白烟在杯身飘出消散。茶水也逐渐凉了。
他们这一趟，算是警告吗？
他赤穗光在这些人眼中居然是『受害者』的身份。还挺可笑。
点燃一根烟，他颓废地砸进沙发里，仰头吞云吐雾。烟不小心呛进呼吸道中，让他咳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捂住眼睛大笑起来，骂了句脏话，“馬鹿野郎。”
不知道是在骂谁。
*
“诶，赤穗先生跳槽去S市了啊！他不是才回来公司不久吗？”
“对啊，真可惜，我还想跟他发展关系呢！都怪那个变.态……”
女人们在茶水间聊天的空隙，赤穗光早已坐着前往S市的列车离开杜王町。
赤穗光之前在S市出差的时候有个公司想挖他。出于对杜王町的留念，与某些原因，赤穗光拒绝了。
前些日子，那个公司又打电话来，赤穗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卖了父亲给他留的房子。提着一个包，孤身前往S市。
在S市待的也有一段时间了。那家A公司待遇不错，工资很高，就是经常要出差，工作强度也挺大。昨天晚上赶方案赶到凌晨四点，还没来得及怎么休息，就得提着包赶去客户那里。
为了早日在S市有套房子，赤穗光也是够拼命的。毕竟S市的物价比杜王町高太多了。
所幸要去的地方挺远，赤穗光可以在列车上悠闲地休息。
与赤穗光相隔一条走廊的座位上没有人。小孩领着他的书包在那里坐下。对着他后座的女人吵闹着要吃冰。
孩子的声音很尖，很大声。被吵到完全无法休息的赤穗光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头痛得很。他烦躁地扯下眼罩，多年的修养让他没有那么容易轻易发火。
他对着后座的女人道：“这位女士，麻烦您让您的孩子安静一点，他已经严重影响到别人了。”
女人看着手中的杂志眼也不抬，“孩子还小，打扰到你休息你就去别处呗。”
赤穗光皱眉，这是什么话？
路过的列车员擦着额间的汗，打断他们的交谈，“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让我看看您的车票。”
赤穗光一口气梗在胸口，郁闷地从胸前的口袋掏出票，递给他，“你好，能否维持一下秩序，这孩子太吵了，我无法好好地休息。”
列车员说着好，然后去检查那对母子的票。孩子尖叫着：“妈妈！我要吃冰，我要吃冰我要冰——”
列车员看了女人的票，愣了愣，“这个位置有人买了……”
女人毫不在意，“那又怎么，空着又没人坐，这边太晒了，我就让我们家芳树坐过去了。”
列车员局促地摸了摸帽子，“这……这似乎不符合规矩，何况你们家孩子太吵了，有乘客跟我反映……”
女人生气了，“你说的乘客就是我前面那个男的吧，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孩子的尖叫让赤穗光的头痛加重，女人不负责任的话更是让赤穗光火冒三丈。
就在赤穗光想开口时，意外发生了。孩子大喊着妈妈，诡异地往自己嘴里塞鞋，女人焦急地起身，“芳树你在干什么？！”
她刚走到那里，低下头去帮小孩，座位的桌子猝不及防被人摁下来狠狠击中女人的头。女人昏迷过去，桌子恢复原位。
小孩的书包也飘起来砸到小孩身上。
孩子哭喊着自己的妈妈，来了一群列车员，女人和孩子不知道被带去了那里。
眼前的一幕令人匪夷所思，赤穗光皱眉看着刚才发生的种种。
是『替身使者』吗？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否决了。普通人看不见『替身』，可他看得见。他盯着那处方向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见。
总之，这场诡异的闹剧被落下帷幕，周围也安静下来。赤穗光只能放弃思考，戴上面罩继续睡觉。
殊不知，他刚才一直盯着的那个方向，坐着一只幽灵。幽灵也在看着他，虚空跟他对视。
“哇哦，还以为这个人看见自己了呢。真是让人虚惊一场。”那只幽灵自言自语，发表着旁人听来很是变.态的言论，“不过，这个银发男人长得还不错，手也挺好看的……要不是等会就到达『工作的地方』，我可真想跟着他走去他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