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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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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五年就过去了,这五年里,渭阳东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原先看着摇摇晃晃的破庙改建成了一座占地面积颇大的庄园,然后是之前稀稀拉拉时常断流的小溪被挖深挖宽,引来西林上上的山泉水,潺潺流过整个东城。
变化最大的则是之前流寇乞丐聚集跟个迷宫似的山包,被彻底清理整顿之后,一部分铲平,一部分堆高,造成几个景致雅观的山峦坡林,然后围绕这些山、林建造了一些园林、茶馆、棋室等消磨时间的屋舍、店铺、酒楼,而这些建筑地下两丈深处,原先邪修修炼的洞窟,则被改建成了一座地下销金窟,名曰:无妄。
无妄山庄里财色酒气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但这里的老板给这里定下了一个死规矩,那就是玩可以,杀人不行。凡是来此消费的客人们只要不出渭阳城,就可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和财货安全。
一开始有不信邪的惹上来,无妄山庄拿这些人和势力杀鸡儆猴,以深不可测的实力捍卫了这条铁规。
为着这条无人撼动的铁规,无妄山庄在江湖上很快打出了名气,有些因为家资丰厚和身怀异宝不容于世的人家为了保命,纷纷搬来渭阳东城建宅居住,正面拉动了东城的经济和人文发展,从而影响整个渭阳城。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渭阳城,这些年是越发蒸蒸日上了,而这有三分之二都归功于渭阳城知府,钟大人。
另外的三分之一功劳,自然是归了武力悍勇的骆家军。
就像骆华生一开始打算的那样,他不缺人,不缺地,也不缺才,他带着他手下的兵从“零活”开始干起,一点点壮大,总能养活他家传下来的百万大军的。
只不过他的“一点点”,明显和正常人想象中的“一点点”有比较大的差距。
据肖春华所知,别看钟知府这五年来日夜为这东城的发展殚精竭虑,连头发都花白了一半,但这东城里的一个铜子,他都拿不到。
钟大人纯干白工,还乐在其中,骆华生一定拿捏了钟知府的命脉,才让他不得不兢兢业业的为骆华生干活。
凌晨十分,鸡鸣三声,整个地上东城都被唤醒,与此同时,地下城无妄山庄则是鸣金收工,慢慢陷入寂静中。
肖春华从高床软枕中醒来,没有留恋温暖的被窝,只随手披上一件外袍,踏上鞋子,就来到清冷逼人的庭院中,迎着微露的晨曦开始打拳,做早课。
如今已是深秋,夜里下了一场霜,眼看就要入冬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森森然的冷气阵阵袭来,做早课的少女无惧寒冷,她跳跃腾挪间章法有度,身姿灵动,带起源源不断的炽热气息。
一冷一热在她周身相遇,形成一股又一股的雾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魅似幻,捉摸不定。
太阳终于挣脱大地的束缚,在高山河流间喷薄而出,金色的光线洒落世间每一个角落,同样洒落在少女如劲竹一般挺拔柔韧的身体上。
似有火焰在跳动,又似有清泠泠的月华在收敛,良久,少女身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尽数被她收敛入体内,正式结束今日早课。
肖春华睁开眼,对着金灿灿的太阳看了会,露出大大的笑容,扯开嗓子喊道:“老头子,出来晒太阳啦!!”
回应她的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只鞋子,鞋子夹着凌冽劲风,直直射向肖春华的脑门。
肖春华大喝一声:“来的好!”
接着飞起一脚踹到那只飞来的鞋子上,鞋子与脚碰撞,“嘭”的一声脆响,鞋子又原路飞了回去。
肖春华转了转脚脖子,“嘶”了一声,嘟嘟囔囔:“老头整日看着半死不活的,怎么劲越来越大了......”
还不等她嘟囔完,就听对面一间屋子里“啪”的一声,然后就是花瓶掉地碎裂噼里啪啦的声音。
肖春华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的往自己屋子里去。
对面屋子里传来一声咆哮:“死丫头,学艺不精就来霍霍老子的花瓶,笨死你算了!”
肖春华下一瞬抱头鼠窜,也不回自己屋子了,而是朝这院子的大门冲去。
一只绳索从半空出现,如灵蛇一般朝着肖春华弹射而去,肖春华脚一蹬地,飞空而起,借着脚蹬地的力道斜斜向着院子的围墙而去,可惜她速度已经够快,但还是没快的过弹射过来的绳索。
绳索堪堪在她即将越过墙头的时候缠住她的腰身,将她又重新拉回了院子。
肖春华半点不慌,她在半空中借着绳索的丁点力道调整腰身着力点,还算潇洒的落地,而不是被绳索拽着摔个狗啃泥。
绳索还在王后拉,肖春华顺着绳索的力道,边退边喊:“老头儿,差不多得了,不就是碎了个花瓶吗,回头我再去花生哥哥那里顺个更好的回来给你啊。”
老七头背着手出了房门,骂骂咧咧道:“花瓶花瓶,那是花瓶的事吗?你说,你都打碎多少个了?力道力道拿捏不准,准头准头拿捏不准,除了一身蛮力,你说你这些年练出个啥子来了?”
肖春华不服气:“不是你说一力降十会,这力气不是越大越好吗?”
老七头气个倒仰:“我那是说的骆华生,不是说你,我让你练技巧,技巧!你练了吗?”他将一块花瓶碎片摔到肖春华脚下,继续道:“你看看这碎片,切口粗糙跟狗啃的一样,但凡你力道上凝聚些,都不会碎的如此难看。”
肖春华疑惑询问:“那会碎成什么样?”
老七头:“会按照你的心意去碎,且切口平整如刀切豆腐,光滑如剥壳鸡子,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
刀切过的豆腐和剥了壳的鸡蛋什么模样肖春华见过,但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花瓶能碎成她见过的样子。
“这不可能,你碎一个我看看!”
老七头冷哼一声,随手向后弹了一个指劲,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老七头:“你自己去屋里看,看完了就老老实实的好好再练。”
肖春华满腹狐疑的解开腰间一直勒着她的绳索,进了老七头的屋子去看花瓶。
老七头这屋里的花瓶是一对,她用鞋子打碎了一个,另一个还好好的站在矮几上。
肖春华见着好端端立在案几上的花瓶,哈哈直笑:“咦~~老头儿你看,这花瓶还好好的......呢!”
呢字还没出口,原本好好的花瓶就在她手触碰到的瞬间,哗啦啦碎成了等分的九块。
她仔细数了数,又一手捡起一片比对了一下,确实是一模一样的等分九块,这,这,这......
这也太神乎其技了吧!
而且真的就像老七头自己说的那样,碎片断裂处的接口平滑而整齐,不像是碎的,就像是用刀切豆腐那样切的。
肖春华一手捏着一块碎片,垂头丧气的出来,老七头用眼角撇她一下,然后背着手哼着小曲朝膳厅而去了。
肖春华跟在他身后,无话可说了。
等到了膳厅,骆华生已经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