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替身，但预备影后》张张绿

52、第 52 章

　　薛玉拍完这大情绪戏，坐在角落椅子上休息。她哭得眼睛红肿，浑身无力，手上拿一个小冰袋在敷眼睛。

　　拍完大情绪戏，人会陷入一种虚无的境界。为了准备这场戏，薛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整个又累又乏又空虚。

　　剧组的人默契地没有往这个角落靠近，薛玉半眯着眼睛，却听到一阵喧哗。

　　原来是投资人送零食饮料来了，淘淘趁热拿了一杯热咖啡递给薛玉，八卦道。

　　“据说这个投资人是开机后才挤进来的，投了一大笔钱。剧组的伙食都上了一批档次。”

　　薛玉无神地用吸管搅拌热牛奶，听到淘淘继续艳羡地说：“我刚刚听说，投资人姓顾……”

　　顾？薛玉迟钝地捕捉到这个字。

　　“……今天投资人来了，天呐，看起来好年轻，可能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淘淘，投资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哎……”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薛玉心中蔓延，她专心钻研剧本，很多剧组的事情都是后知后觉。不过这个时间节点，顾孟，顾家人的连番出现，薛玉还是隐隐感觉不对。

　　嘈杂声逐渐逼近，薛玉看着剧组工作人员围着一个男人逐渐靠近。

　　说曹操，曹操到。

　　顾孟被众人簇拥着，穿着人模人样的黑西装，站到不远处向薛玉挥手：“薛同学。”

　　薛玉有点不想起身，她看到顾孟的脸觉得有些反胃。离远了倒不觉得，凑近了看，顾孟和那个恶心生理爹真是有点像。

　　身边的淘淘感觉不对，站起身来打圆场：“顾先生和我家薛薛认识啊。”

　　“认识，我们是校友，”顾孟用手指指了指薛玉手上的热咖啡，“我亲自做的，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他的表情很礼貌，配上他纯良的长相，眼神中却带小心的试探。

　　看呐，他果然是来试探自己的。

　　薛玉终于站起身，礼貌且荣幸地回答：“谢谢，很好喝，我很喜欢。”

　　“咳咳……薛薛，我们去补妆……”

　　薛玉回化妆间，关门前，看见顾孟被工作人员簇拥着。

　　真是令人讨厌的意外来客。

　　薛玉补好妆，接着拍戏。顾孟还没走，站在一边双手合抱，和制片人在聊天，温卓也在一边，两个人看起来聊得很开心。

　　温卓先看到薛玉，朝薛玉招手，顾孟也看过来……

　　更烦了。

　　“哎，听说你和他是校友，还一起玩过，是嘛，”温卓屁颠颠跑过来问薛玉，“他人还不错，也喜欢赛车……哎，你干嘛？”

　　“w信推你，你去和他私聊吧。”

　　温卓笑容有点僵在脸上，随即咕哝道：“我不要……”

　　*

　　“薛薛，我感觉，顾孟来了之后，你们两之间怪怪的。”

　　酒店里，薛玉才洗完澡，听见淘淘问。她歪头用毛巾擦头发，笑道：“很明显吗？”

　　“也没有啦……就是，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就是感觉，你有点……算了，可能是你太累了……”

　　薛玉没有反驳，只是站在窗边擦头发，听淘淘絮叨剧组的事情。

　　“你拍戏的时候，我听见顾孟在和剧组的人聊天，他好像还是个学生。投资人不是他，是他家里人……”

　　薛玉默不作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

　　【顾林集团向F大学捐赠三亿。】

　　新闻下面，顾林集团的总裁顾凯和F大学校长友好握手，笑得很精英。顾凯今年四十出头，正是四十一枝花的年纪，加上保养得好，看起来才三十多，西装革履的，倒真是人模人样的总裁。

　　薛玉放大顾凯的脸，发现他的脸上没有和自己相像的五官终于放下心来。

　　不然她怕看到自己的脸会恶心。

　　手机上小郑刚好发来信息：【查到了。顾凯拍顾孟去你们剧组的，来势汹汹，你要小心。】

　　薛玉用手指敲下几个字：【知道了。其他的还有拜托你。】

　　小郑；【小意思。对了，老爷子那边好像想见你。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吧。】

　　薛玉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你给我搞份礼物，我最近忙死了。】

　　小郑回了个ok的表情包。

　　顾孟来试探自己知不知道顾凯的事情吗？来的真快。

　　接下来几天的拍戏，顾孟每天都在。他虽然是投资人那方来的，但为人和气，又不对拍摄指手画脚，是导演们最喜欢的投资人。因此很快和剧组的人混熟了。

　　相反的，因为最近薛玉戏份重，又都是些歇斯底里的戏份，平常不爱和剧组里的人闲聊，反倒没有顾孟人气高。

　　一场和温卓的大情绪戏拍完，薛玉和温卓都红着眼睛在补妆。

　　“你的情绪爆发得真好，”温卓吸了下鼻子，“不过我也不差。我为了准备这场戏，看了好多电影学习。”

　　薛玉也吸了下鼻子，笑道：“你的重点在后半句吧。不过你刚才确实演得不错。你看的是哪几部电影？”

　　温卓眼睛一亮：“那你可问对人了。我爸给我挑的，有些都是典藏……”

　　“喝咖啡吗？”顾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手一杯咖啡，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温卓微微皱眉摇头。

　　薛玉接过冰咖啡道了声谢。

　　顾孟好像没意识到自己打断了薛玉和温卓之前愉快的对话，转头对温卓说：“温卓，你刚刚演得真好……”

　　这一通吹捧下来，温卓细微的不快全然消散。薛玉坐在两人中间，感觉自己真多余。

　　这段时间，温卓总是在薛玉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来“不经意”打断。细节处的针对像是想要让薛玉陷入不好的处境，进而暴露些什么。

　　可是薛玉又不是真的十八岁女孩，按照心理年纪，她至少四十岁。所以面对小她二十岁的顾孟拙略的试探，一点都不生气。

　　演吧，她可是专业演员，看谁先破防。

　　“对了，薛同学，晚上导演生日，我们打算攒个小局庆祝一下，来吗？”顾孟问薛玉。

　　温卓被顾孟吹得飘飘欲仙，现在正低头疯狂打字，掩饰嘴角的微笑。

　　薛玉扯了扯嘴角：“好的呀。正好我的戏份告一段落，要回学校了。”

　　*

　　晚上，酒店包厢，薛玉窝在角落，看顾孟游离在导演制片之间交际。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薛玉。

　　薛玉才不理他，她专心和局上的几个制片套近乎，希望多给自己拉几个片约。

　　薛玉在这个剧组表现不错，这些制片人对她还挺有兴趣，都留下联系方式。

　　饭局临近开始，顾孟不知道为什么强行插入薛玉身边坐着。又强硬地找出些生硬的话题问薛玉：“薛同学是哪里人？”

　　薛玉说出家乡名。

　　“离海市不远呢。听说那边的戏曲很有名，薛同学的父母是做相关行业的吗？”

　　就忍不住了，薛玉将桌上筷子摆整齐，有些哀伤地回答：“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顾孟眼神却一亮：“对不起，戳到你的伤口了。家里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爹死了，妈跑了，”薛玉抿嘴，一行清泪流下来，“家里一屁股债，不然也不会进圈了。”说完，就小声地哭起来。

　　身边人瞳孔地震，有人谴责地对顾孟说：“小顾，戳到小薛伤口了，你可得好好道歉啊。”

　　薛玉善解人意地摆手：“学长只是关心我而已，我没事。”

　　这一茬过去，众人开始吃饭。顾孟现在乖巧地吃饭，没再试探薛玉。

　　把这一局糊弄过去了，看顾孟那傻笑地样子，薛玉能获得一段时间的安宁了。

　　*

　　饭局结束，薛玉找了个借口提前溜了。

　　和鱼龙混杂的饭局比起来，还是校园对薛玉更有吸引人。薛玉在操场绕圈和薛家人打电话。

　　薛嘉汝正喜悦地和薛玉分享自己竞赛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姐姐，我的班主任正好就是之前带你的班主任……他还记得你呢，他桌子上摆的摆件还是你之前送他的……马上要开家长会，老师让我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呢……”

　　薛玉嗯了声，眼神掠过周围，一顿，然后对着路灯底下挥了挥手。

　　挂了电话，薛玉朝那边走去：“学长，好巧。”

　　程宣同时朝薛玉走来：“好巧。才拍完戏吗？”

　　薛玉晚上聚餐画得淡妆还没卸，闻言点头：“刚赶回来……学长，要一起散步吗？”

　　程宣的眼睛一亮，点头。

　　两人沿着操场散步，程宣时不时偷看薛玉一眼。

　　“你……你不需要戴口罩之类的吗？”

　　薛玉摇头：“暂时不用吧，学长怎么在这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学长和顾孟很熟吗？”

　　程宣看薛玉好像无意中问起这件事情，但心里有有些奇怪的感觉，清了清嗓子回答：“大学同学加……一年室友。怎么了？”

　　薛玉笑道：“顾孟学长好有实力，我在剧组看到他了。他是投资人。”

　　“投资人？”程宣语调陡然升高，看到薛玉有些惊讶地转头，程宣立马找补，“他没说……不是，真的吗？”

　　薛玉点头：“是的呢，我看到学长也很意外……”

　　程宣的脑子里慢慢升起些酸感和气恼，顾孟怎么能怎么能……他之前问他怎么追女孩，顾孟说什么要有距离有礼貌地追，现在直接去剧组了……

　　“学长，你没事吧？”

　　程宣回过神，看着薛玉关切的前倾的身体，有点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程宣甚至能看见薛玉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他默默往后仰了仰：“小薛，你们剧组还差投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