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职小妈的平静生活》佐佐木马

12、“垃圾分类”计划

　　难道，他这是喝高了？
　　“迪奥，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如果不细看，还真看不出他两颊略带绯红；他却解释自己只是微醺而已。
　　她和气地劝解：“你喝高了，亲爱的。快别想着跳舞了。”
　　“我没有，我就是没喝醉。”
　　他矢口否认，身躯有些摇晃；有的酒鬼也会嘴硬说自己没醉。其实，他本人完全没想到，光这几杯葡萄酒就能叫他醉倒，他只是觉得说出来丢人。可恶，要是在女人面前失态，那面子可丢大了。
　　“好啦，别任性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跳舞？快去醒醒酒，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迪奥心情气恼不已，玛丽安娜见他不说话，直接扶着他来到一张沙发上，催促他多喝点凉水。他揉了揉额头，然后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呵呵，要是迪奥今晚醉得不省人事，让人抬着回去，那就有的好看了。
　　她一面袅袅娜娜摇着扇子，一面走向宏伟壮观的巨型落地窗边。此时，玛丽安娜的快乐早已递减了一半。如果是别人送的礼物也还罢了，偏偏是迪奥—但她舍不得扔掉珠宝。
　　“母亲，您在这里！”
　　乔乔赶来了，仍然是一脸不可置信。玛丽安娜忙问他谈的怎么样。
　　“母亲，我真意外，他不仅告诉了我一些惊人的消息，还说考虑教我学习波纹！”
　　“这有点太快了吧…那你答应他了吗？”
　　“我则这么想，所以我婉拒了他，不过他非常坚持，并不打算放弃。老实说，事情发展得出乎我意料。不过我很高兴认识这个先生。”
　　乔纳森还告诉她，齐贝林男爵听说石鬼面的事后，尤为关心，但现在取来时间也来不及了，所以他约好下周再登门拜访。
　　好，这下乔乔终于提前拥有了一位盟友，虽然这个过程安排得有点仓促，缺少转折和戏剧化，但谁还管那许多？
　　“哈哈，您比我还关心齐贝林先生身上的谜点。”
　　“嘛，今晚能遇到他，也算是一种缘分呢。”
　　同时，她又隐隐觉得石鬼面不该久留（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它导致了许多灾难性影响），不过它最好还是在自己的监视下保管好，让它在后面的剧情里发挥作用；尤其不能让迪奥接触到它。
　　“怎么不见我的义兄弟，他去哪了？”
　　“没什么，他一不留神喝多了，我已经扶他歇息去了。”
　　…
　　思来想去，玛丽安娜决定在乔乔干成“销毁石鬼面”这件大事之前，找机会把迪奥支走，免得他拿石鬼面打什么鬼主意，制造数不清的尸生人，以绝后患。
　　同乔斯达爵士商议完后，夫妇俩打算毕业后把迪奥安排到外省做见习律师。这件事没那么难办，可玛丽安娜费了很久才说服了他。她可没赶他走的意思，反正这七年来他们也没亏待他。
　　“什么，见习期只有半个月？”
　　“你不了解的，我得尊重迪奥想法。他和乔乔不一样，我们对他必须做到不偏不倚。”
　　老好人，你又来了…
　　“你想多了。这次出门又不是不回来了。迪奥没有你想的那么懵懂无知，他很聪明，又那么优秀，他一定理解我们的做法。”
　　“只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过于武断了？”
　　她果断地表示：“不必担心。由我对他说就成。”
　　“你也知道，我全是为了他着想，他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你愿意掏心掏肺，也得看他愿不愿意承你这个情意啊。
　　“乔治，我也是为了这孩子好。”
　　她无奈地补充了一句，低声宽慰他，还用手掌拍拍他的手背。
　　乔治点点头，捂住口鼻一阵咳嗽。
　　“父亲，是我。”当迪奥端着药进门的时候，玛丽安娜三缄其口，仿佛和乔治什么都没说。
　　“哦呀，母亲，你也在？”
　　“没事，进来坐吧。”
　　玛丽安娜在他们二人谈话的当儿，一直在旁摆弄刺绣，实则严格把关话题。终于，当他回到客厅后，她从被后叫住了他，说有事要同他聊聊。
　　他脸上马上显出一副精明的神情，知道继母又要来事了。这些年来，迪奥学聪明了，只字不提家产的事，表现得服服帖帖，好像对这种安排也挺满意。
　　因此，连明察秋毫的玛丽安娜都觉得他处处无可指摘，行事安分多了。但当她把消息告诉他时，对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您如此忍心让我走？真让我难过。”他唉声叹气。
　　玛丽安娜也装模作样地应承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她那动人的愁绪伪装得恰到好处。
　　“天哪，你怎能说我们忍心呢？我和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的你正值风华正茂，难道你不想实现你的理想，闯荡一番，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栋梁之材吗？当然，倘若你想…”
　　这段话先发制人，率先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竟怼得这个法学高材生无言以对。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若对你们有半点怀疑，我都不是个孝子。”
　　呵呵，为了送走（字面意思）你这个祖宗，我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可他迪奥的理想只是争夺乔家遗产，成为人上人啊。原以为，只要踏入乔斯达家，他半只脚就算跨进上流阶级。只要除掉那两个男性继承者，就算大功告成了。谁知，他迪奥成年后还要遭受这等戏弄！
　　他仍旧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我还是觉得…”他想探探这到底是爵士的意思，还是她一人出的主意。
　　自然，他不会表露得那么直接。
　　已经不想同他浪费口水了。为了打消他的疑虑，玛丽安娜决定以情动人，充分发挥演技。只见她周身发颤，抽噎了一小声，拿起一块手帕轻轻啜泣。
　　“别担心，有什么事尽管写信告诉我们。我们都会想念你的。”
　　他脸色阴郁，不发一言。（难道感到了屈辱？）玛丽安娜便默认他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