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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于老师 ...

  •   (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的文学,反对胡编乱造的无脑网文)那天,我在临平公园闲逛——半年多了,我才第一次来公园——现在终于有闲来逛逛近在咫尺的公园了。

      这天不是周末,公园没有什么人,只有三五个闲人。

      我坐在亭子里,背靠着柱子,听听风声和鸟鸣,闭上眼,什么也不想,这是我来杭州后,难得的清闲时刻。心,不再那么烦躁不安了。我在亭子里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电话响了,很急的。电话把我吵醒了,是于老师。

      “陈老师呀,学生和家长说了要找儒林退费,她们交一半的钱,可以补两科:语文和数学,如果家长跟你打电话,你说我们是好朋友就是了,我现在马上去落实地方。”

      我楞了,我想说什么,于老师已经挂了电话。

      这什么意思?我打了过去。

      “于老师你是说……?”

      “哦,陈老师,没有跟你说清楚,学生要报两科,语文是你,数学是我。你的费用一次2000,我直接打你卡上。其他麻烦事都我来处理,你不要管,你安心上好课就是了。好嘛,我落实了地方马上跟你打电话。”

      于老师好像是在路上,匆匆忙忙的。我则还是没有明白。

      我睡意全无,我站起身,在公园里急步走着,如果是有人看到,一定会认为我是疯子。这是一个新情况,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于老师介入了,她在拉学生,想自己办班,而且是打我的名义。

      “于老师,于老师……”我念出了声音,我要想想。要好好想想。

      没有容我想好,家长的电话来了,一连十几个。

      “陈老师,于老师说你们是好朋友,喊我们去儒林退费,交一半的钱就可以补语文和数学,陈老师是这样吗?你们是好朋友,想自己联手办班?”

      家长的话大同小异。我跟家长说我有事情,等会儿回话。

      于老师你好快呀。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就联手办班?你要替我做主?我说了我要想一下,没有我的同意你就先斩后凑?于老师你好快呀。你这样的朋友我不敢交!

      我心里有些气恼,我做或者不做,或者怎么做,难道需要听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吗?我被绑架了吗?

      没有等我想明白,田老师的电话进来了。

      “陈老师你喊家长找我们退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讲了诚信,你要过河拆桥?你要把事情搞复杂?”田老师怒气冲冲。

      去她妈的,我还说轻松点了,我的轻松被这些破事完全搅乱了。

      “田老师,你可以把我的话录音。听我说,我没有想过要自己开班,如果你们这个班继续办,如果你们还请我,如果你们能一次一结,我肯定跟你们上,我也不会要求你们涨一分钱工资。我说过,你们诚信,我绝对诚信。我想我说得非常清楚了。”

      “是非常清楚。”

      “至于和家长,到眼下为止,我一个字都没有说,我再说一遍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会告诉家长,只有我自己当面说的话,才是真的。其他都与我无关。至于谁在鼓动家长找你们退费,我不知道。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田老师,我只管上课拿钱,一切与我无关,我就只是一个老师。”

      我不说话了,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阵。

      “陈老师,对不起。”

      应付了田老师,我没有犹豫,照着来电,跟家长回了话,我知道事情在演变,我想让自己没有破事打扰,但是显然破事都扯上了我,我绝不让自己那么被动,我已经受够了。

      我不想受制于任何人,更不想被人利用——我仅仅是打工的,我不可以安心点吗?妈的,钱没有挣到一分,还有那么多烦心事,我有病呀。

      我回道:“家长你好,我是陈老师,谢谢你,凡是不是我当面给家长和孩子说的话,都与我无关。家长和孩子可以互相转告,只要你们满意,我很高兴跟孩子上课,我只上课,其他都与我无关。”

      我是发的短信。

      我毫不怀疑我这样做的正确性。

      我必须快刀斩乱麻。没有多久,于老师竟然发来了短信:“陈老师,地点在风起路口,是学而思的教室,五楼。”

      我闷坐了好一会儿,我不反感于老师,她要做什么,那是她的权利。但不要扯上我,我不贪更多的钱,至少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只要我应该得到的那份,我没有非分之想。

      我回了短信:“于老师谢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切与我无关。”

      于老师打电话来,我没有接,没有必要。

      周五的时候,有家长打来了电话,“陈老师,我是代表所有家长和孩子跟你打电话的,我是家长委员会的会长,”家长笑了一下。

      “你的短信我们家长都看懂了,情况我们也已经摸清楚了。田老师她们是非法办学。”

      “啊?”

      我真的相当吃惊,我跟家长说我打电话问过教育局两次,家长说:“那没有用,教育局有人帮她们说话,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儒林的总部在上海,年前她们被约谈,被查处后,刘老板就把HZ的分校全关停了,现在田老师她们就是非法办学,她们没有任何办学资质。陈老师,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是我们家长与田老师她们的事,你都不管,我们也已经跟田老师她们打了招呼,敢威胁你,敢来打扰你,我们几十个家长一定找上她们每个人的家门去要说法,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HZ人,她们自己掂掂分量。陈老师,我们家长全都联合了起来,我们用家长和学生的名义请你上课,地点在凤起路的国都公寓,是我们一个家长的亲戚家,一个班一次课2000元。行不?至于家教,你自己收,行不?”

      我跟家长说,儒林开给我的是500元,我就要500元,多了不要,少了也不行。至于家教干脆就算了,孩子上大课就行。家长好一阵没有说话。

      “陈老师,你太好了,我们家长和孩子都很感激……”

      家长要我把姓名和银行卡号发给她。过了不一会儿,家长急忙打来电话,

      “陈老师,一个班40人行不?”

      我说班额人数还是20人,不要扩大。多了照顾不过来,比如课堂互动的面就不会广了,很难人人参与,这对孩子不公平。我说多的就另外组班。

      “那最多几个班?”

      “四个。”

      家长过了十多分钟又打来电话,

      “陈老师,六个班行不行?”

      “怎么会那么多人?”

      “一是陈老师你课确实讲得好,我女儿说,你每次都有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就像口子越来越大,就像山洞,越来越深,还像一篇文章,起承转合,卒章显志,每次课都有一个高潮。女儿说,你绝对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加上你满腹经纶,所以对课堂的驾驭游刃有余。二是你的收费在HZ找不到第二家,摊下来一个人上25次课才700来块钱,就是一次一对一的钱,这个真是太让家长感动了。”

      家长跟我商量,周一到周五抽两个晚上出来上两个班,周末还四个班,从本周六开始。家长要了我的□□号,说加我,我要打印任何资料,发给她就是。家长说她女儿叫许可欣,目标是H2中或者学军中学,家长说可欣的爸爸在市政府开车。

      我说我会第一个认识许可欣的。

      家长很快就给我打了钱,一个班1.5万,一共9万,我把资料发给了家长,想了一下,也把我的多年办学总结出来的管理要求发给了家长,我知道家长毕竟没有办过学,也没有学校教育教学管理的经验,虽然说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但不加强管理,教学效果迟早受影响。再说,孩子们也不能完全凭热情来学习,要出成绩,规矩要定好。我提了几条具体要求,1,上课前,手机和所有电子产品要交出来,不交的,立即开除,我退费。2,迟到三次,自动退出,我退费。3,作业完不成,自动退出,我退费,4,全体家长要明白孩子的成绩是守出来的,守住课堂,还要守住课下。我要求每次至少要有四分之一的家长听课,家长委员会可以安排一下。

      我根本不怕家长听课,有家长听课,孩子们会认真很多,效果无疑会更好,

      有时家长可能听得很认真,对某个问题有自己的看法,我从表情上看得出来,我会毫不犹豫地请家长雅言,这个时候往往是气氛最活跃的时候,家长有的发言非常精彩,课堂的高潮就出来了。当然就是家长的发言不见得很好,但整个课堂情绪起来了。所以我根本不会反对家长听课,我最反感的是同行是领导,这些人可不是来平等地跟你交流的,是来指导你的,尽管他可能是外行,可能水平远不如你。我当年在川南的中学的时候,这种情况就遇到比较多。当然扯远了。

      一句话,我要我的课堂,学生更听话更主动更自觉,效果要比孩子们自己的学校好几倍。我很清楚,如果这个班我能够做出成绩,也许我就可能在HZ的教育培训市场上立足,我只有首先立足,才有可能图长远。

      上课的时候,我首先感谢了孩子和家长,然后说:“诗人汪国真有句名言: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我在黑板上板书了这句话。

      “同学们,和漫长的人生之路比,中考只是很短的一段路,当我们翻越了中考这座山的时候,我们还要翻越高考这座更高的山,我们还要翻越社会这座高山,人生就是不停地翻越高山,人生需要奋斗不息,勇往直前。请记住我们的班训是:除了奋斗,我别无选择!请全体起立,举起右手,跟我宣誓:我宣誓……”

      我看到了孩子和家长眼里的泪水,我要让孩子们有种崇高感神圣感。在这里,不仅能够涨点分,还能够改变命运。这种崇高感神圣感能够让孩子们自觉变得更好。

      我需要这里的氛围和环境比她们自己的学校更好。

      我买了个苹果笔记本和一台打印机,我把我u盘里的2万套题和多年的资料放到了笔记本里,现在我自己不用都跑去网吧编辑资料了。

      我想我在杭州的生活在经过半年多的大小的折磨后也许正走上正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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