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我就是一个笑话 ...
-
（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的文学，反对胡编乱造的无脑网文）我会失去这个女人吗？
和于老师这样的‘陌生’让我倍受煎熬。
我想找于老师谈话，可于老师故意躲开我，有时，我竟连她人都见不到。我进教室听课，一会儿会走神，她在哪里？在干什么？我静不下来，晚上睡在床上，竟满脑子是她，我睡不着，我掏出手机，想拨打于老师电话，拨了又按下，迷糊中睡了一阵，又在梦中和于老师交谈。
“为什么要躲着我呀？”
“既然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不躲着你干嘛？”
我会醒来，一夜无眠。
我的这种状况，田老师，蓝诗一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师，你怎么了？人又憔悴又苍老，你怎么了？”
我只能说自己没有什么，可能是年前大家都忙，我还忙着审核大家的绩效，熬夜了吧。
“不，老师，不，你是有伤心事。”
“诗一别瞎猜。”
我不敢和蓝诗一对视，我让她出去忙了。
“陈老师，你和于老师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保安的事情？”田老师问，我说没有什么，可能是因为有几件事我没有提前告诉于老师，让她有想法了。我说不要紧，可能过几天就好了。田老师满脸歉意地望着我，
“陈老师，是我让你们闹矛盾了。”
“田老师，不关你的事，你去忙吧。”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我没有开灯，我躺在沙发上，平静点后，我会进教室听课，迷糊了多久，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响了多久我不知道。是我侄女娟子打来的。
“舅舅，妈妈和姨娘她们喊我给舅舅打电话，大家都很想你，舅舅回来过年吧。”
我振作了点，坐起身，说我这里只有三天假，回来跑得太辛苦，过年还是就算了。
“舅舅是担心回来没有地方落脚吗？”娟子说，“我们每个人的家都可以落脚，我们只有你一个舅舅。”
娟子的话让我感动，我知道尽管我没有告诉她们我离婚的事，但县城毕竟很小呀。这些八卦可能比新闻联播传得还快。
娟子说她们知道得早一点，妈妈和姨娘她们则更晚才知道——直到亲眼看见舅娘和她男朋友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娟子说妈妈和姨娘都接受不了，我们拦都拦不住，就去问舅娘，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家给破坏了，舅娘说破坏这个家的是舅舅，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和子瑜背上巨额债务，子子孙孙都还不清，她只是不想让唯一的儿子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
舅娘一句话，把妈妈和姨娘她们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妈妈她们最后说，你们都几十年夫妻了，就一点情分都不讲吗？讲呀，我喊他早点还娟子她们的钱呀。舅娘说这是她最大的情分了。
妈妈她们什么也说不出来。
舅娘那男人则跟妈妈她们说以后别来打扰他们了，男人说跟你们直说吧，我是她的初恋，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她还为我怀过孕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没有至始至终在一起。
“娟子？”
我失声叫道，这些是她婚前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的。
娟子说：“舅舅，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就是，听到就是，千万不要动气，把自己气坏了真不值得。”
娟子说，这个男人是舅娘的高中同学，一个开砖厂的老板，舅舅认识的。我说我不知道这个人。娟子叹气，我忘了，没有任何人给舅舅说。娟子说这个男人，没有考上大学，就回家务农，又出去打了几年工，家里穷，媳妇也娶不到。他那时的条件肯定是完全无法和舅舅比的，舅娘那时选择和舅舅在一起肯定有很多现实的考虑。
我让娟子停一下，我的肝区隐隐有点痛——我现在只要想到，提到任何一点不开心的事情，我的肝区一定会有所反应。我喘了几口气，电话那边的娟子哭了，
“舅舅，我还是不给你说了，我知道你肯定生气。”
“娟子，没事了，你都说了吧。”
娟子说自己很难受，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给舅舅说出实情，自己真的好难受，觉得舅舅这么多年你的付出很不值得呀。
娟子终于平静下来说，
“后来这个男人自己开了砖厂，越来越有钱，身边的女人就多了起来。舅舅辞职离开老家后，舅娘和这个人重续前缘。”
“娟子等一下，你说的是他们重续前缘？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
娟子有了哭声，舅舅，我句句属实，这么多年你离得远，谁也不会跟你讲这些呀，妈妈和姨娘他们更不准我们讲呀，妈妈她们就是怕得很，怕舅娘跟你离婚，你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家，什么都没有了，妈妈她们就怕你去要饭都没有人管，她们怕得很，就拼命讨好舅娘，就劝舅娘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无论如何要给你保住这个家，妈妈她们还去找了那个男人，要他不要破坏舅舅的家庭，还去求他，甚至说只要他离开，给点钱都行。结果那男人真还要了一笔钱，但人也没有离开，他还和舅娘有来往，舅娘还把他带进过家门。
“娟子？”
“舅舅我说的是真话，这么多年没有人告诉舅舅，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以说了，舅舅也完全不必再生气什么的，没有必要。”
我说你说好了。
我问：
“娟子，这些事情子瑜知道吗？”
“知道呀，那男人很会讨好表弟呀。只是表弟那时还小，也不懂事吧。但肯定知道呀，他到过家里呀。”
我的身子在慢慢滑向地上。
娟子说那个时候，舅娘是准备和舅舅离婚的，只是没有想到舅舅很快就自己办学了，而且还有不错的效益，一般就是一两年买一套房子。这个时候，舅娘不想离婚了，因为这个时候离婚划不来，早一年离婚，说不定就少分一套房子。这个时候舅娘就不会离婚了。而那个时候，那男人的砖厂也开始不景气了，甚至还欠钱，欠银行贷款。在舅舅和那个男人的比较中，舅娘肯定会选择舅舅呀。
我的天！
我尽管还在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身子滑到地面，但我终于还是没有撑住，我倒在了地上。
我的肝区不是一般的痛。幸好我和娟子相隔几千里，幸好她根本不知道我此刻被痛苦和屈辱折磨得怎样全身抽搐。
娟子说舅舅我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娟子说后来你没有办学了，离开了成都，舅娘想跟你离婚，可能也有些内疚，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舅舅都在为家庭为孩子打拼，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挣的钱也完全拿来买房子了，没有乱花。也是在为孩子挣家产，她可能觉得跟你提出离婚也不是很好。但当舅舅说要拿房子抵押贷款，这应该是压倒你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舅娘觉得必须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要第二次创业，这是天方夜谭，舅娘可能觉得跟着你冒险就是陪葬。你这个婚是离定了。
娟子说其实当舅舅离开县城的时候，舅娘没有跟你一起离开，你们的婚姻就死了。
是啊，这个婚早就死了，是我自欺欺人，几十年都是如此。几十年，我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娟子说当然现在这些都过去了，舅舅也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舅舅今年53了，最重要的是要开始新生活，为自己。比如存点钱，看舅舅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以后养老是绝对不可能靠表弟的。你自己不攒点钱，真的生病了什么的，怎么办？还有最重要的是有合适的阿姨，舅舅千万不要错过了。
合适的阿姨？
于老师就很合适，可是她正在远离我。
我说娟子说的对，我会为自己考虑的。
通话的最后，娟子叮嘱我千万注意身体，钱要挣，但身体最要紧。我觉得娟子不是我晚辈，更像是我姐姐她们了。娟子让我感动。
我在地上躺了很久，我想挣扎着起来，但我浑身无力，是田老师走进办公室看到了在地上扭曲着身子的我，
“陈老师，你怎么了？”
田老师声音都变了，
“于老师，快来，陈老师病倒了？”
田老师一边把我扶到沙发上，一边喊于老师，我们的办公室是靠在一起的，隔壁声音大点，我们都可以听得很清楚，于老师肯定是听到了，但是，她没有过来。
“田老师，不要惊动大家，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田老师给我倒水，喂我喝了几口，
“陈老师，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闭上眼，摇头。我静躺了好一会儿。
“陈老师，我去叫于老师过来吧。”
我摇摇头，于老师是故意不过来的，用不着叫她。我很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我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