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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崩溃的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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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贝克,一个本该没有任何人在意的身份,一个没有过去更惶谈未来的孩子……他本不应该踏上这一场命运的游戏。
一颗不应出现在棋盘上的卒子,一个碰触到边缘的士卒……一个足以翻盘的奇迹。
在国际象棋中有一条有趣的规则,当最不起眼的兵卒碰触到敌方的底线时,将变成起棋局上消失的皇后。
不起眼的小兵在距离敌首最近的地方,变成刺向敌方的一把利刃。
这就是「兵的升变」
当镜中世界缓慢崩溃,阿帕基和乔鲁诺的身影也出现在眼前。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维多的脑袋侧过去,阿帕基的手停在半空。
没等维多说话,阿帕基上前一步,紧紧攥住维多的衣领,“你不要命了!!!”
成为一名□□本就是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危险行业,但是这次的行为给阿帕基带来的影响可能还是又一点大。
维多感受着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被攥紧的衣领让他快要不能呼吸,但是这一切都没有阿帕基的眼睛更让他心生退意。
他从来没有看见阿帕基哭过,一次都没有。
像是阿帕基这种传统的意大利硬汉崇尚的都是只留血不流汗的铁血原则,更别提阿帕基还接受过正统的警察教育。
但是这一切还是在看到阿帕基那一双紫色混杂着明媚的黄色的眼睛上的闪过的水光后猝然崩塌。
「阿帕基……哭了?」
这个事实让维多无比惊讶,但是还来不及细看,阿帕基就已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将他放下,转过身去不再与他对视。
「阿帕基有一颗柔软的心脏」
这句话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维多的脑海。
但是只要他坚持走在对抗boss的路上,这种事情之后也会只多不少……想到这里,维多的眼睛忍不住有一瞬间的黯然。
这是一种逃避。维多内心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但是抬头看着阿帕基的背影,维多却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哪怕他知道,只要将隐瞒的真相说出来……
他在想些什么呢,维多拍了拍自己的脸,将脑子里冒出来的愚蠢的念头拍走。
只有这件事情,雷欧.阿帕基不能牵扯其中。
……
2001年4月3号
维多暗淡的眼睛开始折射出光芒,映照着被冰冻的湖面。
「冷……」
贯穿胸口的冰刃化作蓝色的蝴蝶停在他的胸口。
他再一次被杀死了,这无疑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维多颤抖的手轻轻拂过蝴蝶的翅膀,这也无疑是一只美丽的蝴蝶。
维多挣扎着自湖面上站起身来…….乔鲁诺正在给米斯达包扎伤口,但剧烈的疼痛和令人困惑的姿势只能构建出一幅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不远处的墙壁上,一具身穿着蓝色旱冰服的尸体瘫倒在地上,额头中间是一个狰狞的血洞,远处的太阳照常地升起,拂晓的光芒照在被冰冻的湖面上……
……
蓝色的蝴蝶围绕着维多的手掌飞舞,维多绕过护栏,踏上橙黄色的地面,被冻结的湖面转瞬之间全部融化。
维多盯着那一只蓝色的蝴蝶,直到它飞入自己的胸膛消失不见。
当知晓自己的命运开始,维多就陷入了一场名为“抗争”的永无休止的行为之中。在与敌人一次次的交战中,他铭记着每一次足以杀死他的痛苦,又或许他真的在其中死去了几次,但是他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这些被迫铭记的痛苦犹如不断生长的藤蔓,侵蚀着记忆的残垣。
但是他又无法抛却这些痛苦,或者说事到如今,这些痛苦不仅仅是他的力量,更是他无法舍弃的一部分。
他的视线从摇晃的水光转悠到了对面之人的紫色嘴唇,他恍惚地盯着这张英俊的脸,无论是那富有光泽的唇瓣还是那浅紫色的发丝都让他感到熟悉,直到那一双眼睛冲向他射出凌厉的光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是阿帕基啊」
他有些心虚和伤感地移开自己的目光,随即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
「阿帕基……阿帕基……」
一边又一遍,过了片刻,像是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一样,维多抬起头,对着阿帕基那疑惑且不安的眼神抬起手臂。
“嗨,阿帕基。”
维多尽量露出开朗的笑容,尽管这样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陷入恋爱之中的傻子一样。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能够观察到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又或者做出更加符合理智的行为来掩盖他对于阿帕基的殷切。但是此时,过量的痛苦将他的理智盖住,以至于根本无法再去规范自己的行为,在众人面前掩盖住痛苦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甚至于他会幻想自己现在是一个极不稳定的炸药,只要一个小小的刺激那些有关死亡和伤痛的记忆就会像被点燃的火药一样“碰”地一声从他的体内炸开。
但哪怕如此,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在阿帕基看不到的角落炸在教父的身边。
那副样子一定难看极了,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让阿帕基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他的任何表情或许都会让他痛苦到再死去一次……
一双手“碰”地抽向维多的后脑勺,打断了他跑偏的幻想,在他愣神的瞬间,后脑勺处轻微的还未曾散去的疼痛又再次消失不见,一只紫色的小蝴蝶盘旋在维多的后脑勺,向着始作俑者颤颤巍巍地飞去。
在即将碰触到阿帕基的双手时,维多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瞳孔紧缩,猛地抓住那一只幼小孱弱的紫色蝴蝶攥在手心里。
一抬眼就与阿帕基质疑的目光对上。
「人能够铭记的痛苦是有限的」
当维多注视着阿帕基那一双紫金色的眼睛时,这句话又不合时宜地闪过维多的脑海。
他的替身已经处于即将崩坏的边缘,就像是一个装满水快要炸掉的容器,如果不想炸掉就只能拒绝任何水源的流入,但是还不够……维多努力勾起自己的嘴角,向阿拉基展露出一个看似平常的笑容,在场没有人注意到他藏在背后的那只不断颤抖着的手。
维多紧紧握拳,狠狠攥着那一只淡紫色的蝴蝶。
因为只是最轻级别的疼痛,诞生的只是一只孱弱的,不过拇指大小的蝴蝶。但是它还是倔强地,仿佛拥有自己的个性一般在维多的掌心中挣扎着,哪怕翅膀已经被自己的主人蹂躏了一团烂泥,但还是在颤抖着,挣扎着,想要向着对面的阿帕基飞去。
维多笑着,狠狠握紧手掌,艰难地将那一只没有人注意到的蝴蝶重新融合进自己的身体……
他该怎样证明自己反抗命运的行为不是命运本身注定的呢?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诡异的想法晃出自己的脑子。
“怎么了,阿帕基?”维多面色如常地挑起嘴角,戏虐地看着阿帕基的眼睛。
这是维多与布加拉提小队同行的第四天,而也在这一天,他们终于踏过背叛者的尸体来到了与教父相约的地点——位于马雷蒂诺岛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