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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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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比姥姥。”
杨奶奶立马捂住钟越的嘴,低头睁大眼睛警告道:“越越,不可以这么说,哪有这样说女孩子的。”
栾叶吃着手中黏糊糊的桂花糕,才拿在手里几秒钟,十根手指都沾满片状的小皮,一脸茫然地仰头,对钟越说的话不理解,“阿婆,他说的这个是什么啊?”
“越越说你喜欢吃,不用理他。”杨奶奶轻声哄着她,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又让钟越换个位置,不让人在面前碍眼。
栾叶虽然不明白大概意思,但是杨奶奶这么一说,她才傻乎乎地明白,钟越说的就没有好话,不能相信阿婆说她喜欢吃。
后果就是钟越又听见栾叶的哭声,站在她旁边也不给擦眼泪,杨奶奶说了半天让他拿纸巾帮忙擦一擦,就是一动不动。
栾叶自己都哭累了,在那边哽咽,刚要自己抬手擦眼泪,转而古灵精怪地拽着钟越的手臂,用他柔软的衣服在自己脸上胡乱擦拭。
杨奶奶本来还怕栾叶哭得没完没了,谁想又搞出来这一幕,坐在椅子上愈发觉得好笑,可惜没能带着相机把这两个小孩好玩的一幕拍下,否则将来也都是一个个可以回忆的画面。
栾叶又嫌他不主动,用力把人的手往下丢,然后转头去找外婆,让她帮忙擦掉,毕竟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眼睫毛都掉进去。
“越越,馋比姥姥不可以对小朋友说,也不能和大人说,这是以后你长大了才可以说出来的话,而且只能和自己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你看,现在又惹叶子哭了,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孩,要和朋友一起玩的快乐才好。”杨奶奶耐心地解释这四个字是不好的,虽然年龄小不是特别明白,但小孩子一说就懂。
钟越还在因为栾叶的哭而纠结,要不要像以前那样去主动让她不要哭,说哭的不好听,但奶奶这和蔼的面庞,就让他不敢再调皮。
栾叶趴在外婆身上,因为钟越的话,连桂花糕都不吃,抓着袋子委屈巴巴噘着嘴问:“外婆,馋比姥姥是什么意思?”
“乖女,是谁说的啊?”栾叶外婆面上不大高兴,对这四个字有些抵触,听到后面的话才稍微好一些,“越越说的。”
栾叶爱吃的名号,是打小就养成,只要放她出去玩,就一定会收到许多阿婆的食物,有时候她就是在那边看到新奇的东西,都会主动问这是什么,然后就收货一小袋零食,百试灵验。
幼时的她,除了比同龄人胖一点点,其余的没有被别人可以挑出来刺,但小镇上的婆婆们就喜欢挑这一件事说,开始还只觉得调侃,时间久了变回厌烦这种玩笑。
栾叶外婆不认为自家孩子胖,就是脸圆一些,四肢壮一点,现在连馋比姥姥这种半贬义半褒义的字眼都放在孩子身上,不开心肯定是有的,不过做大人自然不好计较。
“怎么带着越来了?下午不是才去吃过蛋糕吗?”栾叶外婆惊讶地看着一老一小,朝后面躺在沙发上看猫和老鼠的小屁孩喊了声,“叶子,超越过来找你了。”
往常要是钟越主动来找她,绝对屁颠地跑过去,今天抱着手里的娃娃继续看电视,注意力全都被动画片吸引,完全不管后面的两大一小。
杨奶奶拍着自家孙子的后背,“快去找叶子。”
栾叶见他到自己面前挡住了动画片,不高兴地喊:“你走开,我要看电视。”
钟越平行移动到沙发一端,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之前几次都很开心,但今天多了点拘束,从家出发,奶奶和他说过很多次,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对栾叶说了不好的话。
“叶子,对不起。”钟越一开口,栾叶把玩偶在怀中抱紧,装作听不见的继续生气,外婆已经和她说了,馋比姥姥是不好的话,本来就因为被妈妈说长胖了不高兴,现在钟越这么一说,更加的哄不好。
地板上的毛毯是新铺的,冬天南方只能开空调让房间变得温暖,但老房子经历了一阵哥哥夏天的冷空气,冬日是更加的寒冷,开了半天空调才暖和一点点,栾叶身上的羽绒服都还没有脱掉,后背在沙发上磨蹭着,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漏了个洞。
动画片没几分钟结束,栾叶关掉后想要下去,但钟越已经脱掉鞋子爬到她旁边,五岁的小孩明明可以直接走,偏要在沙发上爬。
“这是我的沙发,你不可以踩。”栾叶很是生气,而钟越更是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茫地不知道自己弄脏了哪里,经常踩的沙发突然不让,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问:“为什么?”
栾叶不想和这个智障者说话,每次都是她先主动,妈妈和阿姨说,不能太主动,不要老是跟在别人后面转,要冷一冷,不要理他们,所以现在也似懂非懂地做。
这边的说话声传到后面两人耳边,杨奶奶无可奈何地摇头说:“这小孩子,就是嘴巴硬,想要和叶子玩说不出口,和他爸爸一样的性格,以后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媳妇。”
“孩子还小,哪懂得这些,我们啊就是看个笑话,谁知道以后还记不记得。”栾叶外婆微笑道,外孙女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只给那么点甜头就会非常的开心,现在也是别扭,呆怪两个孩子玩的到一块去,一个任性一个不骄不躁。
杨奶奶是因为下午钟越说的话而上门,和她解释一番后,两人一致都没有将错误放在孩子和对方身上,在小镇这个大环境和小圈子,邻里乡亲那么多的情况下,两个孩子经常乱跑,正是学习外界,接触陌生的一面,会学到这些字眼很正常,所以都不放在心上。
钟越自己也知道可能是说了很重的话,把裤子口袋里的玩具拿出来,这是之前栾叶说过很多次,想要玩的小癞蛤蟆,但他一直都舍不得给,现在也算派上用处。
栾叶眼巴巴瞅着在沙发上一跳一跳的玩具,努嘴不说话,双手抱在身前气鼓鼓,又撇过脑袋大声地哼了下。
小孩子只要碰到喜欢的就会挪不开眼,栾叶同样也是,癞蛤蟆在眼前转了一圈,还是忍不住上手抓住,然后鹊巢鸠占般的坐在地毯上,背过去不让钟越看。
钟越挪着位置到她旁边,两只手放在下巴处,趴着气弱问:“叶子,你还生气吗?”
栾叶当然生气,但本来都忘掉的事情,这个问题又挑起来,不过没有刚才那么难哄,最起码脸上表情没那么明显。
钟越除了问话,就只会说对不起,栾叶偏偏还吃这一套,把癞蛤蟆放到两人中间,又愉快地玩耍。
“你说叶子这脾气又不像她爸妈,也不像你,这么好哄,平时可得好好看一下,现在外面乱得很。”杨奶奶提到的在隔壁小区已经有了例子,小朋友不怕生,跟在陌生人后面走,也就进了圈套。
栾叶外婆对这倒是很放心,稳重道:“这没事,我们叶子平时窝里横,小镇上的人都认识她,平时除了我和她爸妈牵着,也就没有别人了。”
杨奶奶点头,只是提醒一下,避免了之后的事情,也是担心栾叶这性格将来容易吃亏,看人很准的阿婆,也没想过有一天栾叶会将别人吃得死死的。
“不是这么拼的,树叶要在上面,树根在下面,你弄错了。”钟越将拼图从凹处拿出来,正要换个位置,栾叶又抢过去在手上,很凶地说:“就要这样,要在我这里拼。”
钟越聪明地没有继续纠正她错误的点,两个小脑袋在拼图两侧,个人的视角不同,都以自己的角度来拼凑,自然对不上。
钟越没有换位置,就这样倒着递拼图,每次都还能对上,栾叶拼好后很有成就感,抱着站起来大喊道:“外婆,我拼好了。”
栾叶外婆笑眯眯问:“叶子,是你自己拼的,还是超越帮你的啊?”
问题一出,栾叶不回答,她机灵地仰着下巴说:“我们一起拼的。”
“真的是吗?”杨奶奶的疑惑让栾叶坐在地上不肯说话,盯着钟越那白嫩的脸颊,眼睛像极了隔壁阿公家养的泰迪。
又死不要脸地在钟越脸颊上一亲,亲的两个大人听到声音后,一个害羞地捂住脸,一个仰头笑说:“她外婆,叶子这可是不知道第几次亲我们超越,胆子可越来越大了。”
“叶子,不可以亲超越,这不礼貌。”栾叶外婆出声再次说孩子,但每次都等不到栾叶的答应,小小年纪已经沉迷美色。
外婆对自家孩子的行为说过很多次,不要乱亲别人,出生到现在,别人亲她都是不高兴,让她亲别人立马转头拒绝,现在倒好,看见钟越这眼睛就好像长在他身上,动不动就要亲。
大人的话小孩子们都听不懂,钟越对栾叶的行为已经没有反应,就算时不时冒出来也不会震惊,继续捯饬手里的玩具。
才几分钟,地毯上全都是栾叶的玩具,刚才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箱子,一股脑儿全都倒出来,最后都是钟越收拾。
有时栾叶选择今天想要的放在外面,钟越就会想要把玩具放回去,两个小孩就这样来回拉扯,一个说要玩,一个好像有强迫症,要把东西放回原位。
栾叶每次亲到人都是非常的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缝,脸颊上的肉堆起来,像极了俄罗斯套娃上画的娃娃脸。
“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不要脸。”姚远大声道,把后面杨林吵得一侧耳朵捂住。
栾叶小时候的糗事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但是讲到和钟越的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个,真要说挑选一个特别有印象的,那就是姚远说的耍流氓。
栾叶满脸窘态,红着脸说:“那不是小的时候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后面上小学知道了啊,而且那时候就没怎么联系,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还不是他这次从依山回来,谁能记起那些事情,不说他了。”
“这不是你先提起来的?我们可没说啊。”姚远幸灾乐祸坐起来,摄像头对准她那肉脸,以前还能诓骗自己,说是婴儿肥,这都过去多少年,想找个借口都不行。
栾叶一听立马反驳道:“这不是你问我馋比姥姥是什么意思嘛?到头来还是我的错,就你有理,今天就不该让你嘚瑟地回去,有人陪你马上就上天当神仙。”
姚远略略略的摇头晃脑,杨连夏此刻就像个隐形人,在手机屏幕里一声不吭,两人来回幼稚的对话习以为常,注视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漫长的等待是痛彻心扉,害怕的事情不知是否会发生。
“那还不是杨林给我一个惊喜,你呢赶紧找一个,让对象给你,以后你的生日礼物我可是不给了啊。”姚远说出的话和栾叶一样,不知从何处来。
栾叶一听立马不得了地叉腰质问:“为什么,我都年年给你,你今年可得给我准备,不然我揍你。”
说着握拳对着手机佯装狠狠揍了一圈,接着趾高气扬说:“今年生日你们一定要送我实用的,不要像去年那样,没几天就坏了,说的就是你,姚远这个马大哈。”
“我送得不好?总比杨奶奶送的那个幼稚的癞蛤蟆强吧,还把你当成小孩子呢。”姚远炸毛般的跳起来站在床上,杨林原先悄无声息在她旁边躺着,因为这一举动立马把人往下拽,生怕她蹦跶的头顶碰到天花板,老小区不好就体现在这里,楼层不高也导致个子高一踩在椅子上就碰到顶部。
杨连夏被突然提高音量吓到,本来还在发呆,蹙眉盯着她,摸了摸额头说:“姚姚,你小点声,那边老小区待会儿叔叔阿姨别投诉你。”
“那不是杨林过来,得来我家嘛,要是不走这一趟直接跟你走了。”姚远抿嘴后嘀咕着,瞪了眼旁边什么事也没做的杨林,气都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