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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楚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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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帝城御花园当中,楚帝正一身便服,与云老将军边散步边聊着天。两人在前面随意的走着,身后一众的宫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云烁有一段时间没进宫了,我怎么听说他又出京了?”楚帝问道。
大楚现任皇帝楚沐泽,年四十有五,人如其名,深仁厚泽。因其执政勤勉,政治清明,在任二十年间大力推广农桑,数次减免农人赋税,且废除了商人不可科考的规定,极大的提高了商人的地位,因此沉得民间百姓的爱戴,是现今有名的仁君。
“可不是,”云老将军道,“先前就说他在回京的路上路过一个什么地方来着,遇见了一位故人。”云老将军说到这里,似是回忆了一番,“哦对,是固远镇。”
云老将军一笑,接着说道,“说是当时急着回京向陛下复命,也没来得及叙旧,现正好陛下给了假期,正好去找找看。”
大楚任何一个人的踪迹都瞒不过楚帝,皇帝若有心要查,自是没有不知道的。因此老将军也不隐瞒,如实向楚帝回禀道。
“这小子常年不是在京城就是在北境,几时乡下村镇那里能有什么故人。别是糊弄你个老东西。”楚帝说完,与云大将军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眼,俱都笑了起来。
“有没有友人的,老臣也不能确定,只是前些日子他还专门派人回来,将陛下您先前赏赐给他的那几千两银子给取走了,说是固远镇那边山多林广,出产山货和药草,他要在那边村子里多收一些,给运到北境去。”云老将军又说道。
楚帝闻言,几不可闻的微微叹了口气。
“也就他了。”楚帝停了脚步,站在一处水榭边,目光看着那潺潺的流水,“能满心为了自己的兵士下属着想的,这满朝也就只有这小子了。”
“陛下还不知道他嘛!”云老将军也跟着停住了脚步,站在楚帝身后半步的距离说道,“他对吃穿也不讲究,除了练武也没什么爱好,又不开窍,连亲都不肯成,哪里有其它要花钱的地方。”
楚帝一想,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他都这么大了,你也该多为他操心一下婚事。哪能一直这样下去。”
“嗐!”云老将军闻言,一张老脸满脸心酸,“陛下您可着满朝打听一下,满朝官员,有谁家认识的喜人有老臣多!”
云烁自幼得楚帝的宠爱,从小到大对于云烁的大小事情楚帝自是清楚,云烁自适婚年龄就变着法儿的给每个到他府上的喜人下绊子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云老将军可谓是真的将这承天府的各色喜人认识了个遍,如此也没能将云大将军的婚事给解决了。
想到这些,楚帝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云老将军提起这些事情,也只有苦笑的份儿。
楚帝笑完,也不由的叹气,“先前听说孤要给他指婚,吓得他几个月没敢在孤跟前儿凑,到底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顿了顿,想起京中的那此流言,楚帝又不放心问道,“该不会是真的不喜欢小娘子吧?”
“这。。。。。。” 云老将军也不知道,只能如实答道,“但也没听说他对哪家的男孩子有意思的啊!”
“不行。”楚帝摇了摇头,突然有些严肃的说道,“无论如何,他的血脉绝不能断。”
云老将军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应道,“是,老臣明白!”
说到血脉之事,君臣二人不由的都有些凝重。半晌之后,只听楚帝低低叹息道,“孤的那些儿子们,能一有个像他的孤也就心满意足了啊!”
“陛下,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云老将军斟酌道,“皇子们各有各的优点,且还有多位皇子尚未成年,陛下何有此言。”
楚帝却是摇了摇头,只说一一句,“孤的孩子孤知道。”
云老将军不敢再多言其它,只说道,“陛下龙体安康,正是千秋鼎盛之年,皇子有不满意的地方,陛下只管教导他们就是了,有陛下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嗯?”楚帝终是笑着摇了摇头,“连你这个老东西现在跟孤说话都学会了文人们的那一套酸腐套话了。”
云老将军但笑不语。
“前此日子孤想要给烁儿封王,”楚帝又说道,边说边转身离开那水榭,往承天殿的方向走去,“那群言官左一封没有先例右一封恐功高震主的,搞的孤不胜其烦。”
云老将军道,“陛下当知道,烁儿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他离京之前还曾对老臣说过,他所做之事皆为分内之事,陛下若再提起此事,还请老臣代为向陛下请辞。”
楚帝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对孤说。可孤这心里。。。。。。”
“陛下,”云老将军想了想,还是劝道,“前尘往事已不可追诉,烁儿他现在过的也很快乐,陛下又何必对这件事多有执念呢!”
“罢了!”楚帝最终摇了摇头,“到底是孤过于心急了。且看以后吧。”
两人正说话间,有小太监来报,户部尚书张若仪求见。
“哦?”楚帝略想了想,似是自己并没有召见他,于是问道,“因何觐见?”
小太监低着着轻声答道,“回陛下,张尚书说是户部已结算清楚了此番大月国之战的一应军需用度花费,特来向您汇报。”
这是想当于复盘了一下活动经费,算出了实际使用成本,前来汇报了。
楚帝点了点头,看了看云老将军,“那正好,你也一起听听吧。”
云老将军行礼应是,于是小太监喧了户部尚书张若仪觐见。
张尚书照例同皇帝行礼之后,又恭敬的同云老将军行了一礼。
云老将军色稍沉,微微闪身避过了这一礼,笑道“张大人万万不可。老夫已无官职在身,担不得大人这一礼。”
张尚书却是正色道,“老将军保家卫国多年,护佑得我大楚边疆安定,如今虽解甲归田,但功绩犹在,礼应受得这一礼。”
云老将军再无多言,倒是楚帝对着张尚书调笑道,“还是这么古板,孤当初就不该让你去户部,”转头又对着云老将军道,“比礼部姜思道那个老东西还迂腐。”
君臣调笑一番,才言归正传,张若仪将户部的账目呈上,向楚帝汇报了此战的实际花费情况。
楚帝听完点点头,面带微笑,显是心情不错,“嗯,不错。比孤预计的少了接近两成。”
“是,比臣预计的也要少上许多。”张若仪也高兴道,“此战说起来云大将军功不可没,若不是他兵行险招抄了大月的老窝,说不定也不能这么快就结束战事。”
“云烁,”提起云大将军,楚帝更和缓了笑容,“那小子,就是胆子大!”
正或已汇报完报张若仪趁势又奉承了楚帝两句,便退下了。及至退出了御花园,张尚书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御花园的方向,神色不明。
另一边云老将军在宫中同楚帝与太子一同用过膳,方才离宫回了将军府。
离皇城两条街外的一处建造别致的茶楼雅间内,月考过后正逢休沐的顾清风巴巴的叫了沈随出来,一起商量关于寻找顾清林的事情。
“承天府那帮人可真是吃软饭的啊,”沈随听闻顾清风说承天府那边一直没有关于顾清林的消息,很是有些气愤,“咱们迟了那么久才开始找人,都已经找到了固远镇,他们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顾清风摇了摇头,满面的担忧之色,“我现在最担心的,二弟他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在外面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银子还够不够用。”
“你父亲怎么说?”沈随问道。
“还能怎么说!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气性,都这么久了还是很生气二弟离家出走这件事情,都不肯派人私下里再去找一找!”顾清风无奈的叹道,“都道子不言父过,可父亲他。。。。。。未免气性也太过了些!”
“这。。。。。。”涉及到安平侯,毕竟是长辈,沈随也不好说什么,想了想说道,“咱们头先不是查到固远镇了吗,既然线索是在那边断的,不如索性我们去一趟固远镇。那些府兵们虽有经验,但毕竟只带了画像,没见过顾二本人,说不定是找差了也说不得。”
顾清风的心早就飞到顾远镇了,只不过一来他手头并不像沈随一样有可动用的人手,二来国子府那边也邻近月考实在抽不得身,此时一听沈随如此说,也不客气,“那宜早不宜晚,我这就去国子府请假。”
“哎。。。。。。”沈随拉了一把顾清风,“你给我坐下吧,休沐呢,你找谁请假去。”
顾清风这才反应过来,“对对,”边说边坐了下来,“我这也是急糊涂了。”
“满承天府,真真是再找不出一对你们兄弟这样的人。没听说谁家庶子丢了当家的不急嫡子急的!” 沈随好笑,“你都不知道那帮人在背地里怎么说你,堂堂嫡子非得往下流走,天天跟个庶子形影不离的。”
“别人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清风道,“左右清林才是我的兄弟,他们看不惯可以不看。”
“好!”沈随赞叹道,“不愧是顾大,果然是我沈随的朋友!”
随后见顾清风始终忧愁不已,又安慰道,“你放心吧,顾二向来机敏,不会有事的,此番我们前去固远镇一定能找到他的消息的。”
顾清风也无法,此时也不是他能急得来的。于是二人又吃了些酒菜,聚了一会才各自回家。顾清风跟安平侯禀告此事顺便跟国子府请假,沈随回府挑选随行的亲兵。
果不其然,安平候虽然自己不愿意派人寻找顾清林,但对于顾清风执意要去找寻顾清林一事倒也没有阻拦,又听说他与沈随一起,也就爽快的点头答应,只提醒他不能耽误学业,眼看再有几个月就是两年一度的学子历练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了此事。顾清林应下了。
而对于母亲方氏那边,则是没提此事,只说自己最近学业太紧,约了镇远侯府的嫡子一起想要出去放松两天。方氏一听是与镇远侯家的嫡子一起,那自然是同意的,因此这事情很快就这样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