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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断好你的案子 ...

  •   顾清林并不知道赵县令所想,也不不知道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对于周广财的罪行里最让他愤怒的就是这一件,只有以此事来状告周广财才能造成最大的影响。结果,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吧。
      “那你说,他到底是如何托梦给你的?”此刻赵县令也只能强忍着怒意问道。
      “是,”顾清林又看一眼周广财。此刻那周广财双膝跪在地上,而顾清林却是站着居高林下,这一眼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让周广财的后背生生的冒出了冷汗。
      顾清林微微低头,目光下垂,似是在恭敬的回答赵县令的问题。
      “大人,如前面所说,周广财先前出资造桥屡次不能成功,后来是从余大山处购买了图纸依样造桥成功,而这图纸,确是草民先前所画,因此在这桥造好之后,草民便也想要去亲眼看一看这桥。草民去的时候本是晴天,那桥上往来的村民不少,只不过待草民走到桥上之后,忽然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顾清林边说边快速的回想着他之前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的剧情,“然后突然就有一个全身是水的女子站在草民面前,质问女子为什么要帮周广财造桥。”
      顾清林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一下。而此时的大堂上也随着他的停顿变的鸦雀无声。就来原本满面怒气的周广财也张大了嘴巴,一副吃惊的表情。
      顾清林原本是需要点时间组织一下语言,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说,完全没注意到此时堂上诡异的安静气氛。
      “草民当时心中害怕,问她是什么人,她却说她是鬼,是被周广财逼死的。”顾清林接着说道,“她说她家本是周广财的佃户,那周广财私自抬高他们家的分成比例不说,还趁自己却他家帮工的时候趁机侮辱了自己,自己的父亲知道此事情,上门与周广财理论反被这周广财让人给打了一顿,甚至还对外污蔑她说是自己勾引他的。那姑娘名声尽毁,家里又因为此事被时不时被周广财刁难,无奈之下她只能投河自尽。”
      说到这里,顾清林又停了下来,细回想了一下,关于这个投河女子的事情,他只听说了这么多。于是他不再细说这些,只是转而说道,“可怜那女子心善,自己虽做了鬼却并无害人之心,她说周广财先前造桥不成都是她在背后使然,而对于草民画图帮周广财造桥之事她虽也生气,却还不忘提醒草民这周广财恶事做尽,要草心小心周广财在背后暗使坏。草民还想再问什么,却只见她轻轻一挥手,再醒来草民就已经是身在家中了。”
      直到说完这些,顾清林才抬起头,看了看赵县令,却见赵县令也正呆呆的看着他,似是出了神一般。再看周广财,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堂外的云烁摸了摸下巴,对着战荣和战意小声道,“他这是,现编的故事?”
      二人纷纷摇头。这他们哪里知道。
      顾清林又看向赵县令,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只能出声唤道,“大人?大人?”
      赵县令这才堪堪回神,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顾清林看他样子,不由有些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故事编的太过了。
      编这个故事,是顾清林昨晚想好的。他既要状告周广财,可手头却并无证据。他总不能在大堂上对着赵县令说,“我听说”什么什么的。
      他也知道这么编的故事漏洞百出,万一这赵县令心思缜密提几个问题,很有可能就会露馅,但到时也只能见招拆招灵活应对了,到时他就一口咬定自己见过那个可怜的姑娘,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更何况在故事的最后,他说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家中。如果实在到了最后,没准这就只是他的一个梦呢?
      只是让顾清林没想到的是,那周广财竟然会说那造桥的图纸是云游的高人给他的。这就其实跟顾清林的我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套路,难怪赵县令先前暴跳如雷要把顾清林关起来,周广财也就算了,你顾清林这也是把我当傻子吗?
      但让顾清林又没想到的是,这赵县令也不知是信了他编的故事还是怎样,竟然并没有提出什么问题,连他是什么时候去看的桥,又有没有什么人能证明这一类的基本问题都没有问。
      “顾清林,你当知神鬼之说即便存在,但公堂之上这些终究算不得什么证据。”赵县令看着顾清林道,“一事归一事,周广财状告余大山一案,你既然无法证明这图约最初是你所画,而周广财也找不到他当初购图之人,那此事便到此为止,此案证据不足,本县不予审理。”赵县令此刻已不想多做纠缠,实在不知道这顾清林后面还会再说出些什么,此刻他只想直接结了案,“至于你所告周广财一事同样证据不足,不予审理。来日你若有切实的证据,可再来告官。今日就到这里,退堂!”
      赵县令一拍惊堂木,这就打算下班了。
      “大人!”顾清林还欲再说,赵县令却是不理会,直接就要往堂下走。
      就在这时,只听堂外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赵县令好大的官威,案子还没断明白呢,这就要退堂了?”
      顾清林问言转身看向堂外,只见云烁站在那里,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堂上的赵县令。阳光在他的背后铺撒,倒好像是将他整个人给镀了一层光,挺有那么点神圣不可测的意思。
      顾清林眉头微蹙,不知道云烁这时候站出来能做什么。
      云烁的语气里颇为些漫不经心,赵县令听的心生疑窦,莫不是今天真真是升堂没看黄历,出了一个顾清林还不够,这后面难道还有更难缠的人?
      赵县令进退两难,听云烁这语气又不敢直接走掉,只得又站在那里冷声问道,“外面何人喧哗?”
      云烁慢吞吞的跨步进了正堂,装做不经意的理了理衣袖,粗布衣袖下不小心露出了那么一丢丢的明黄之色。
      顾清林自云烁出声之时便有些疑惑,见他慢条斯理的似是根本没有把这公堂放在眼里一般,更加疑惑。他没有注意到云烁的动作,也没看到云烁衣袖下的那一抹明黄。或是他注意到了可能一时也不能马上想到这黄色的意义,毕竟他生活的时代,黄色只是众多普通颜色的一种。
      顾清林没注意,赵县令可是注意到了。身为一名官员,他对明黄色的理解可要比普通的百姓深刻多了。这是天家的标志啊!普天之下,除了皇室之人就只有陛下亲赐的少数几个配享此殊荣而已!
      最最重要的是,不论是皇室,还是那少数的几个人,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介小小的县令能招惹的起的!赵县令此刻早已双手发颤,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云烁对他可没有对顾清林那样怜惜,也并未打算给他留什么面子,只站在那里玩味的看着他,口里还答道,“回大人,草民目前借住在那余家村,与这顾清林乃是友人,今日特陪同他一起前来听审。”
      云烁特意加重了“友人”这两个字。
      赵县令早已是双腿绵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可他必竟也做了这几年官,见云烁这般说,显是不想透露身份的意思,他自是不敢再问,尽力维持着站姿,勉强开口道,“那,那依你所言,该当如何?”
      对于赵县令此时的表现,顾清林实在是有点目瞪口呆的意思。前面一刻还是一脸的不耐,后一刻却是瞠目结舌,怎么说呢,有点像是见了鬼。
      他不由的又看向云烁,这家伙果然不是跑商的,难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是这赵县令惹不起的?
      云烁看了看顾清林,见他满面诧异,小嘴微张,如同呆住了的傻狍子一般,简直是心下难耐。好不容易才安奈下心头的那一点痒,才又对赵知县道,“自然是该秉公办理了。该放的放,该抓的抓,该查的查。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是,是。”赵知县听闻云烁这样说,便知其意。这明显的是来给顾清林撑场面的啊!这顾清林,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边周广财眼见情形不对,又在一旁叫了起来,“大人,大人这二人分明就是一伙的,您可不能。。。。。。”
      “住口,公堂之上安可喧哗!”赵县令此时一改先前的姿态,对着两旁的衙役道,“来人,把这周广财押下去,关入大牢。”
      “哎,大人,大人!”一片凄惨叫声中,周广财被人拖了下去。
      周广财是万万没想到啊,一念之差最后换得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心疼那五十两银子!
      那赵县令眼见周广财被拖下去,正欲从案台后面走下来与云烁套一套近乎,却见云烁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对他一拱手道,“赵大人果真是公正无私,爱民如子。那草民等就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待赵县令反应,便拉着顾清林转身走出了大堂。
      云烁走后,战荣自进了公堂,让人替余大山去了枷锁。面对赵县令的寒暄,战荣也并未理会,只留下一句,“断好你的案子,不该问的别问。”便带着余大山也走出了大堂,只留下赵县令在风中独自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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