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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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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话一直很多的云烁今日却是异常的沉默。
顾清林不想大家都担心，于是勉强笑了笑道，“知道了，不用担心。不早了你们也都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顾清风也没多想，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明日再说。”
说完便站了起来准备回房，却见云烁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解的看向云烁道，“大将军，我让人带你去你的院子？”
云烁摇了摇头，“我今日便宿在这边，有些话要单独同二公子讲。”
顾清林闻言有些疑惑，张了张嘴但毕竟没有直接问些什么，只对顾清风道，“大哥，你们先去吧。”
顾清风倒也是有些犹豫，但见顾清林这样说，也便没有多说，行过礼之后便同柳云亭一起出去了。于是屋子里只留下了顾清林和云烁。
云烁慢慢走到顾清林的床边坐下，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同他说道，“对不起。”
顾清林看云烁的样子不像开玩笑，问道，“你救了我，我还没说谢谢你呢，怎么说起对不起了？”
云烁静了一会，似是在想着要怎么同顾清林说起，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这几日都没来找你，是因为我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你今日遇刺，我怀疑你遇刺这件事情，可能跟我有关。”
顾清林愣了一会，说道，“不能吧？咱们虽说这些日子往来多了几次，可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个就来刺杀我吧？”
云烁摇了摇头，说道，“因为我还在查一件要命的事情。”
顾清林有些惊讶，“什么事情？”
云烁略一犹疑，还是将军粮一案原原本本同他说了。顾清林这才知道，原来云烁先前在战场上也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可是，”顾清林还是很不解，“你查你的事情，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烁也道，“这一点我暂时也想不明白，但是总归小心一些好。这件事情陛下也在密查，你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顾清林点了点头，“我知道。”
然后云烁又道，“我跟你说实话，你别生气。其实前几日你还在刑部的时候，我就派人在暗中跟着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保证你的安全。但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就大意了，原想着你不用去刑部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正巧今日有别的安排，我就撤了他们去做别的事情，谁知道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云烁说到这里，又有些后怕，“要不是我今日刚好路过，真不敢想像后果。”
顾清林见他自责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感动，但也有点点过意不去，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今日去做什么了？”
云烁道，“这两日我让人反追踪他们，查到了一点线索，今日我特意假装出城打猎将他们引开，让城里的人去查一下他们的住处。”
顾清林点了点头，见云烁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想了想便也将心里的想法同他说道，“我觉的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或许是与我先前在刑部查的那件案子有关。”
云烁抬头看向顾清林道，很有些疑惑，“可你不是已经不查那案子了吗？他们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顾清林也很是费解，“这，我也想不明白。或许是记恨我查了棺材铺，想要报复我？”
云烁道，“可查都已经查出来了，再动手岂非多此一兴自找麻烦？”
顾清林想了想又道，“其实这案子幕后的真凶还没有找到，现在查到的只是一些皮毛，虽然端了一个棺材铺子，可那里也只是个中转站。他们前后拐了那么多人，这些人总归要有一个去处的。或许这个去处才是这件案子的真正关键。”
云烁听他这样说随口道，“还能去哪里，女孩子左不过就是被卖进青楼妓管，男孩子估计就是卖给那些家里没有男丁的人家。”
顾清林道，“大楚律中有规定，人口的买卖都是要有契书的，而契书都是要经过官府的，所以就算是卖到了青楼妓馆的，要有契书就要经过官府，若真是如此，那就是有官方的人参与了其中，那他们刺杀我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所以你不要多想，可能真的与你无关。”
云烁见他伤成这样还想着不让自己难过，心里十分的妥帖，还是说道，“不管有没有关系，以后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外出。这些日子，我让战荣留下来，带两个人暗中负责你的安全。”
“这怎么行？”顾清林忙道，“你要查的事情更是凶险，身边也是需要人的。”
“放心，”云烁道，“一般人还近不了我的身。倒是你，算上侍书你主仆二人也不够别人塞牙的。”
顾清林反驳，“谁说的，我今天可也是见过血的！我。。。。。。我也是杀过人的！”
顾清林越说声音越小。生长在新朝代，别说杀人，就是伤人见血顾清林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对于杀人这件事情，他其实是有心理阴影的。只不过先前人多，又一直在忙着说别的事情，他一时没有想到。真想起来了，此刻他的眼前也觉的满是自己沾血的双手，忍不住有些瑟瑟。
云烁十五岁进军营，十六岁上战场第一次杀人，说起来比顾清林还要小上一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第一次杀人对一个人能有多大的冲击。
他拉起顾清林的手，晃了晃，对他说道，“既便你有自保的能力，我也不放心。杀人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行了。你不合适这个。”
顾清林抬起头，看了看云烁，小声问道，“你是大将军，应该杀过很多人吧？”
云烁点了点头，但也不想多说刺激顾清林，于是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躺下睡吧，我以后有机会慢慢讲给你听。”
说完替顾清林撤掉了软枕，半坐在顾清林的床头。云烁本就身高腿长，虽坐在床头大半的腿却是还在地上，顾清林见他这样坐着不方便，于是便说道，“要不你也上来吧，反正床够大。我今日确实是有些受惊，一个人怕是睡不着。”
云烁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爬床计划竟然如此的顺利！
他原本都计划好了先吃几天苦睡个小榻什么的，谁知道什么都还没做的，就收到了顾清林的爬床邀请。
但愣归愣，这么好的爬床机会他肯定是不会错过了的。于是他快速的脱了鞋子，又起身将外衣脱掉，麻利的进了顾清林的被窝。好在床大，被子也够大，两个人一起倒也还绰绰有余。
但其实上了床，云烁就有些后悔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共处一床，共盖一床被子，他真的很难把持的住啊！
云烁虽躺在床上，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竭力按捺住内心那股想要将顾清林拥入怀中好好安抚一番的汹涌冲动。他知道顾清林此时必然心绪烦乱，这时候无论他做任何的安抚举动，或许都能显得很自然，但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不希望这样子的轻薄了顾清林。
身边有了人，还是能给他足够安全感的云烁，顾清林的心里不似先前一般的恐慌，与云烁聊天的情绪也平静了很多。
他扯了扯被子小声问道，“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云烁本怕刺激他睡不着不想同他多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但见他软绵绵的语气，也只顺着说道，“十六岁。我第一次上战场。”
顾清林感叹，“那么小。”
云烁道，“兵营里，最小的年纪是十五岁。我十六岁上战场，也不算是最小的了。”
顾清林默了默，又问道，“那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云烁想了想道，“害怕，下不去手。当时要不是我爹护着我，我早就活不成了。后来我爹跟我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才把我骂醒了。”
顾清林不说话了。
云烁又道，“杀了人总归是心里都会需要适应好几天，但是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要杀你在先，你是被迫反击。所以千万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
顾清林闷闷的“嗯”了一声。
道理他都懂，但总是需要一个心理过渡的时间。
云烁又给顾清林拉了拉被子，“你受了伤，需要多休息，别想那么多了，睡吧。我就在边上，有事情你就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