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多喜欢你一点 ...
-
你后知后觉你好像忘记了在离开前对他说喜欢了。
怎么办呢？你明明还差一次就能凑够三千次告白了。
埃尔大叔在旁边沉默着听你抱怨，直到火红的信号弹窜上广场正中央的天空这才提醒你之后再说，任务为重。
虽然他从来都是听到一半就跑路的，比乌鸦跑的还快。
*
这次行动本来不需要提前的，只是正在筹备阶段就被龙发现了情报的泄密，为了稳妥起见，他只好拜托你帮忙殿后。毕竟现在革命军有生力量稀缺，大家都有自己的其他多项同时进行的情报收集，基层渗透等任务，若是在重要关头出现纰漏只能前功尽弃。
不到快要收尾的关头，龙倒是也不愿意把你个极其显眼的编外人员弄来压场子的。
“接下来我负责帮你们攻入王宫吗？”
“没错。他们，分别，南北，夹击。我们，接应，入宫，敲钟。”
埃尔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脸上带着不把这里的王公贵族全弄死誓不罢休的狠厉。你想着好在他加入了革命军，要是一起当了海贼那岂不是三天出海五天就单刷玛丽乔亚。
第二枚信号弹很快出现，这是外围的同伴们将包围圈向内合拢，已经攻破了城墙处看守士兵的信号。埃尔将中指和拇指放在唇间快速发出清脆的鸟啼声，随后潜伏在深街暗巷的人们一拥而出，你带上面罩跟随在队伍的末尾向追来的王国兵们反击。
“冲啊！”
“冲进去—！”
“解放——！”
街道上骚动的人群很快被鼓舞，不少收到贵族压迫的平民们也抄起家伙向王宫大门处进发。你们这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连追兵都一批接着一批随着前进渐渐消失。
这不对。
你看着冒起浓烟的各处有些发愣。
许多老鼠从缝隙和下水道口中涌出来，大概是火把它们从殿堂中赶走。浩浩荡荡连成一大片的鼠群与人们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你突然发现原来王城之中也是有这么多老鼠的。
小老鼠都跑了，大老鼠怎么可能还留在里面呢？
“埃尔！快回来——”
你猛然惊醒向队伍的最前方大喊，同时看见了寒光一现，白色刀尖上开出的一朵朵红梅花。
一时间凭空出现将革命军围在宫门之外的不仅仅是王国的卫兵，还有几个黑衣服的人。他们十分强悍，即便其中有两个不过才是少年就已经在几息之间不断收割着生命一路冲到你面前。
你们的计划被泄露了，很可能是你引来的，也有可能是内部的间谍……
但现在还不晚，你抢在那名少年出手前向天空发射出撤退的蓝色信号，他那发指枪则是被你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正面接下。
火辣辣的痛楚，就像是有人在你那边眼睛里喷了辣椒水一样折磨人。
龙先生既然拜托了你来殿后，那你就要把他们全都好好的带走。还喘气的，还能走路的，就都跑快点吧。你头昏昏沉沉的抹掉脸上的血迹，对面站齐了几名黑衣人让你不知道是该一起跑还是该在这里帮剩下的人争取离开的时间。
“跟那个结巴一样，不自量力。”冷冰冰的少年机械般复述出你的名字，随后更加猛烈迅速的进攻。为了不后退，为了不让他们前进，你几乎是站在原地将每一次杀招都顽强的抗住。
*
“我叫，埃尔。”
你看着从裤腿往下滴落的鲜红想起了那碗辣椒面。
“之后，再说。我听，你说。”
没有之后了，大叔。
*
有的人的死就像是从记忆中活生生撕下来一大片，从此之后你想起他就只能停留在那一段时间，用来追忆的也只有翻来覆去的几张脸。
空洞的地方很快就被你的愤怒填满了，因为疼痛而站不稳的身躯好像被肾上腺素固定在那里一样。似乎童话书中一个人抵挡千军万马的故事从来不是虚构。
悲愤的人，在小小的身躯中爆发着可笑的勇气。
其实即使无关那些撤退的革命军，就算是为了你吃过他那么多没付钱的辣椒，这笔账你就得还。
刺瞎了你的眼睛，这笔账他也得还。
两个人从右侧抄过来准备硬闯追击，因为那还在抵抗的其中还有重要的干部。
抓回去，拷问，审讯，或是送给天龙人把玩，怎样不是乐趣呢？
你只是用刀刃拦住他的月步，那漂亮的泛着寒光的金属就变成了一块块碎片，可是你没有停，只剩下刀柄，只剩下一双手。
连命都不剩下，你也要站在这里。
“埃尔队长牺牲，现在由我暂代他的队长职务对你们下达命令。”
“现在，不管能不能跑的，都走的越快越好绝对不许回头，我留在这里掩护。”
“不行！我们——”
爆炸声很快盖过了那干部的嘶吼，你用炸药的冲击波把所有人一起掀飞了。
包括你自己。
“五十万辣度——”
炸弹顺着你计算好的轨迹滑向他们身边，在一阵又一阵的轰鸣中看着那些承载着希望的人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说句心里话，其实你最讨厌这样了。
做什么一意孤行的烂好人试图冒充主角啊。
出什么事情都啪的一下挡在前面然后给自己找一个必须战斗的借口把刀慢慢抽出来。
一定要选择吗？一定要不明不白的为了名字都不清楚的人打根本就不会赢的仗吗？
在身上接连被开了四五个血窟窿后你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同时的，你也确认拖延的时间足够了。如果他们开船时争气些，说不定这几个cp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该说无愧于你的赏金嘛…真是看你的表情都让人火大啊。”少年人生履历上的第一次败笔就栽在你这里，他当然生气，带他来的大人也没想着出手，只是幸灾乐祸般笑着，直到看着你被一记岚脚结结实实镶嵌在枯草与沙砾的土地里。
“路奇，留她一命。”
“她会是一个可爱的玩具。”
行吧，那你宁愿去死，连尸体也不要留下。
谁知道那些泡泡头变态会不会玩丧心病狂的人偶游戏呢？
“二百万…辣度……”
当对视时看见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时，你这才发现原来他还只是个小男孩呢。
比你最喜欢的魔鬼椒刺激多了，漫天的飞沙走石绝对对得起你留到最后的底牌——只是没想到是用来同归于尽而已。
*
你从有记忆以来开始回想，对得起谁，辜负了谁。
养父养母是可以拿着你这些年的积蓄安心过完后半辈子的，龙先生那边应该也可以少操些心，毕竟还能回去报告的cp大概都被崩成粉碎性骨折了。
还有——
还有一只小鸟。
*
马尔科，当我感到脆弱的时候，就重复你的名字。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每次见到他时，你不想要亲吻或情话和甜言蜜语。你只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得到一个拥抱，是那种被人一把拽进怀里，狠狠的揉进怀里。
很温暖，有甜甜的菠萝气息。
会让你整个人觉得很安全，甚至想哭的拥抱。
不死鸟会把自己驮在背上，带上云霄，抚摸耳边游过的云层和漂亮的火焰羽毛。
你的不死鸟，能不能再带你飞起来一次。
最后一次。
*
你还是沉下去了，带着疲惫和浑身的伤痕为逃走的各位祈祷，眼前最后出现的是温柔的泡沫。
然后欣然接受了青黄色的火焰从海底腾起带着你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多喜欢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