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悸心动》梅酝

12、12

　　“珠珠小伙伴，请问你生日想要什么？能买的都给你买。”李言爽快道，抱着她的腰晃来晃去，“快说，不然就不给了。”

　　距离生日还有十来天，她是一点儿期待都没有，下巴抵着桌子上的试卷说：“不知道，你们可以不给，我拿回家说不定也丢了，算了吧。”

　　李言对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日很不满意，板着脸生气道：“一年就这一次生日，你既然漠不关心，真的是，不行我给你买个大蛋糕。”

　　孙珠胜连连摇头拒绝，“不要，会长胖的，你也不看看一个冬天我胖了多少，还是减肥吧。”

　　“我去，你这算什么胖？被那群男生刺激到了？昨天不还在我家里量体重，才一百斤啊。”李言诧异道，手伸进她衣服里取暖，“你要是真想瘦下来，就不要吃董扬佑带来的那些零食，我肯定嘴馋监督不了你。”

　　孙珠胜叹气道：“不比较了，就这样胖着吧。”

　　李言拍着她胸膛安慰道：“没事，说不定过两年你噌噌地长到一米七？你们家都是大高个，你会差到哪里去？”

　　这话听了不下无数遍，但孙珠胜一点儿都不相信，捏着她瘦瘦的脸颊羡慕道：“你说同样都是脸小没什么肉，为什么你胳膊膀子都一只手就能抓住，我不行。”

　　“姐姐诶，你骨架大难道不知道吗？你自己看看我的骨头和你的骨头，这能比吗？”李言摸着她手腕上的肉，明明不多但就是厚实。

　　孙珠胜知道但不想面对，不过很快因为董扬佑带来的麻团吞咽口水，学校食堂的午饭都不香了。

　　“少吃点，你看看一个人能不能吃得下那么多，这肚子都鼓起来了还吃，一点儿数都没有。”李言按着她手制止她不要再吃，但架不住另一只手，还是被钻了空隙。

　　孙珠胜是真的饿了，早上跑了个八百，又三分钟的仰卧起坐，回教室写了两张卷子，体力和脑力都在用，一时间吃的比较多。

　　董扬佑坐在她面前淡定地目睹两人打架抢东西，等消停后把塑料碗拿走丢进垃圾桶。

　　孙珠胜被李言压得死死，一点儿都不能动弹，连连求饶：“错了，赶紧走开，受不了你压着我。”

　　李言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椅子上，“小样，还想打我。”

　　手上多了一个手链，孙珠胜扯下来放到桌面，心里寻思着怎么冰凉，结果这个礼物悄无声息到她这儿。

　　孙珠胜没几个朋友，从小到大班级同学都是在县里，而她基本上一个人回家，偶尔奶奶会接她，而这样的地方不被人拐走，就连周围亲戚都说命大。

　　“从哪买的？又跑去商场？”孙珠胜无奈道，她说了不收礼物，结果还是买，着实令人头大，“不是说了不要吗？花这个钱给我就是打水漂，你这个月零花钱又多出来了？”

　　李言从口袋里掏出红色钱包，从里面抽出银行卡的一部分在她面前晃悠，“昨天给了零花钱，两千块，待会儿出去吃饭。”

　　孙珠胜惊讶同时担心她钱花得太多，太过于能花钱，虽然家里能赚到钱，可她这一个月两千的零花钱，甚至有时不止，已经和班级同学拉开差距。

　　班级内有零花钱的学生可以说是在少数，就算家里父母会给，也只是一两百，到李言这里却是十倍。

　　董扬佑不动声色观察两个女生反应，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放进去按住很快没了声音，“孙珠胜，不去夏老师办公室？”

　　“去的，等一下。”孙珠胜墨迹半天才站起来抱着书本从后门走，两个人约好去帮夏老师批改卷子，正因为是同一个任课老师，所以才能让董扬佑钻了空子。

　　办公室的温暖让孙珠胜进去后立马感受到春天的温暖，简直是热到她想要把衣服脱掉。

　　衣服之间的摩擦在房间内时不时响起，孙珠胜看着夏老师漂亮的脸蛋，突然犯了花痴，要不是老师自己透露，她们还真的看不出来只比她们大十岁。

　　夏老师盯着电脑上的内容，表格做起来容易，可里面的内容太多，复杂到头疼，而且她的性格本就温暾，做事情很慢但仔细，要不是着急把卷子批出来，她也不会找学生来帮忙。

　　“董扬佑，你今天早上的试卷还没交上来，打算什么时候给？”夏老师轻声问，手从鼠标上移开，视线放在两个人脸颊，她始终没有打开天窗说亮话，是因为觉得还没必要，毕竟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并没有成真。

　　以前读书的时候不能理解教室内的风吹草动，老师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才明白，即使不需要学生告状，也能够看得出。

　　只要站在讲台上，男生女生的心思以及偷偷摸摸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但她不会觉得棒打鸳鸯是一件公正的事情，就像当初主任告诉她的。

　　夏老师从前也是诚信中学的一名学生，后来高考进入到S省师范大学，又在实习那一年回到学校。

　　“放讲台了。”简单应付后，董扬佑手中的笔继续在试卷上钩，认真的样子和孙珠胜这头疼的模样完全有着对比。

　　班级同学的字迹让孙珠胜看着眼睛都疼，按理说字应该都是整整齐齐，不说多好看，最起码得让人能看懂，可每个班级都会有浑水摸鱼的学生在里面，批改卷子也就成了难事。

　　夏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色礼盒，“你们俩批改完拿回去吃。”

　　“谢谢老师。”孙珠胜手快地打开，夏老师见状没忍住笑话她，“平时叫你写东西磨蹭半天，现在手比谁都快。”

　　和女老师之间什么话都可以说，这一个学期就打成一团，孙珠胜仰头笑眯眯承认：“这不是你好说话吗？所以我才能吃到这么多糖。”

　　学生生涯会有许多老师教她们，但现在最让她喜欢的就是夏老师，不仅仅是长得好看，说话声音好听，更多也是因为特别关心女孩子，尤其是上周把女同学单独叫下来，就是为了告诉她们一些青春期会面对的事情，讲解得细致但不觉得冒犯。

　　“你这叫什么知道吗？油嘴滑舌。”夏老师摸着她后脑勺笑话道，目光重新放在电脑上的文件，成绩一排序就出来名词，也是会令人紧张。

　　夏老师欣慰道：“董扬佑，这次年级考试又是第一，要给你发个大奖状？”

　　董扬佑低头笑道：“给了放在墙上装不下的。”

　　孙珠胜被他这话惹笑，给了奖状就不错了，更不要说他想要那么大的。

　　“不要脸。”孙珠胜小声吐槽，红笔里的墨水很快没了写不出来，甩了甩一下子弄到董扬佑灰色衣服上，真就论证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董扬佑垂眼看着始作俑者，“什么意思？故意报复我？”

　　孙珠胜把红笔丢掉，然后拿起笔框里未拆开的，笔尖的红色塑料球被她拔掉，“不小心的。”

　　“昨天我不小心，今天你不小心？真不小心还是假不小心。”董扬佑的话让孙珠胜低下头继续默默批改卷子，夏老师早就没了身影，办公室就他们两人。

　　董扬佑批改得比她快，但没有立刻走，故意坐在原地等，口袋里的小盒子被他在手心摩挲半天，都没有想好怎么去说出口。

　　平日里给东西都是光明正大，一点儿都不害怕，可今天给的东西却是女孩子饰品，不大好意思拿出手。

　　办公室内逐渐安静，空调时不时休息，又会因为呼吸声加重而在心中觉得吵闹，孙珠胜放下笔整理试卷，突然桌子上的金色小盒子丢到她面前，睁大眼睛问：“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董扬佑毫不犹豫，跷着二郎腿两只手放在膝盖处，满脸的运筹帷幄，“打开来看看。”

　　这么小，孙珠胜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拿起来一打开，是一枚耳钉，在白日下闪着金光，可很快又因为她手指的遮盖而变暗，一对麦穗花样的耳钉。

　　孙珠胜喜欢麦穗不仅仅因为家前面那一片地都是小麦，更多的是小麦承载着她所有回忆，见证她从匍匐前行到独立性走，从勉强开口到流利说话，从懵懂无知到一切知晓，这都是她的成长。

　　“送这个？不是说了不需要还给？”孙珠胜不解，把盖子合上放回到桌子上，抱着卷子扭头就走，留下董扬佑一人在原地。

　　教室内的朗读声层出不穷，李言等到自己的同桌回来后，像是见到了亲人般的亲昵，“可算是等到你了，一节课不见甚是想念。”

　　孙珠胜推开她满是嫌弃，“你肯定说我坏话。”

　　“我和你谁是谁，一点儿都不相信我。”孙珠胜仰头看着天花板，胳膊肘捅了下她，“你这个手链花了多少钱？”

　　李言疑惑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佑注意到她是红着脸从老师办公室回来，虽然里面热但也不至于这么红，像个红苹果被煮熟了。

　　孙珠胜啧了声，“你就说多少钱，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九百多吧，我忘了，上个月买的，在商场里觉得还不错。”李言如实回答，这个价格虽然对她来说是便宜的，可对孙珠胜来说有那么一点点小贵，戴在手上更是热乎乎。

　　李言试探性询问：“去年我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他可是都早早地弄好了，今年他给了什么？”

　　孙珠胜诚实道：“耳钉，我没要。”

　　“你傻呀，生日礼物干嘛不要，而且你从董扬佑那里拿的东西还少吗？这时候计较。”李言指着她太阳穴用力的往一侧推，“真的是傻不愣登。”

　　孙珠胜哎呀了声，“我从他那里拿的什么不贵？那天要不是知道围巾一千多，我才不会戴在脖子上。”

　　李言讲不通这些，自己是开了窍的，可她没有，所以有时候话都说不出口，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和你说这些，脑子转不过弯的人。”李言放弃和她说这些，扭头把书本传到前面，“你呀，迟早有一天会吃亏，还得是大亏，就看着吧，不然我跟你信。”

　　当局者迷的孙珠胜不明白她这句话，所以就没有往心里去，挽着她肩膀身体靠在上面，“好啦，你就不该和我讨论这件事，知道说不过我还要提。”

　　李言撇嘴斜眼看她，“一边儿去，我们短暂的绝交三分钟，三八线再画起来。”

　　幼稚的行为让孙珠胜嘲笑她，“都这么大了还玩这种，真的是说不过去了啊。”

　　李言哼了声，“拉倒吧，我才不想要和你说这些，三分钟就是三分钟，还有两分半，不许和我说话。”

　　明明是她憋不住，还要说别人，孙珠胜等时间过去后，又逗她：“李言小伙伴，你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除非明年第一天你请我去沂水清湾。”李言话放出来，孙珠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想得美，没有钱，想去就把我绑了，不然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和董扬佑一样，都想要去这家大饭店，是有多好吃？”

　　李言把腿翘到她大腿上，“好处的，以后结婚就去这家大酒店办，口味真的好，相信我。”

　　孙珠胜把她的腿移开，放在这人骨头都疼，“以后？说不定这家酒店哪天倒闭了呢？”

　　“不会的，都开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轻易关门，说不定将来你结婚就在那里办呢？”李言这话一说出来，孙珠胜是满身的鸡皮疙瘩，摇着肩膀，“不敢想，有点可怕。”

　　李言笑呵呵揉着她头顶，“还行吧，不就七八年时间吗？”

　　孙珠胜这时特别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没有李言这种想法，尤其是见多了家庭的聚散离多，一点儿希望都不抱有。

　　“没想那么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快给我卷子，别藏着。”孙珠胜要去抢她手里的试卷，“快点给我，还没写好呢，这卷子董扬佑给我写的。”

　　李言举高高让她碰不到，反手丢到前面桌子，孙珠胜装作生气道：“不给我拿回来，真绝交了。”

　　“幼稚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