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104、开学了

　　开学了，我去一中上班了。29日，30日，31日，连续三天，是一中老师开会学习的时间。到底讲了些什么，我真的一个字没有记住。只知道学校领导讲了一大通，读了一大通文件，各部门领导分别上台讲了一大通。然后分年级开会，年级组长，分管领导，支部书记又分别讲了一大通。然后又是分教科组开会，教研组长，副组长，然后是备课组组长副组长各自讲了一大通。我能够记住的不多，不过有一条是记住了的——新老师第一个月是听课，备课，能不能够上岗还要考核后再说。
　　这几天实在不容易，我第一次在会场上睡觉了，而且还很沉。有一次人家都走人了，回家吃饭了，我还没有醒，让不少人偷笑。有一天下午，和几个女老师坐在一起。醒来的时候，发现有好几排的人，特别是女老师在不时看我。原来是我睡着的时候，讲话的领导点了名，人家睡的人旁边都有人赶快摇醒了他。我呢？是新老师，一，人家不认识。二呢，旁边是女老师，人家更不好意思碰醒我。结果我出丑了，领导连叫几次我都没有醒。人家就回头看我，有人还小声说我流口水了。不过会场气氛很严肃，没有人敢笑。散会后，人家就看我偷笑。大概也在背后议论几句。
　　我那几天不好过，丹丹更过得心烦意乱。她要九月一号才上班，本身没有什么事做，加上这几天白天长时间见不到我，又找不到什么借口来陪我开会，一个人呆在家很无聊，又东想西想的。比如，一中美女是不是比较多呀？我又认识了几个等等，弄得她自己很是难受。
　　那几天，我只干了两件事。一是让李师傅将广告发到了每个学校每个班主任手上，同时全城所有的三轮车身上都出现了我们的广告。二是将师大的留学生全接来了，我要让她们在九月一号开学那天出现在县城的大街小巷，出现在每个学校的门口，她们将是这个县城几百年来首次出现的最多的外国人。这就是一个活广告。九月一号一大早，我送丹丹去教育局上班，以后接送丹丹上下班当然是我必须的任务了。把丹丹一直送进办公室——她竟然可以一个人有间办公室，这很奢华。丹丹不准我走。
　　“等我开会你再走吧。”丹丹她们今天要开会，大概她以后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开会了。我说我要去每个学校看看招生的情况，丹丹说等会儿去吧。等到九点，丹丹要开会了，我得走了，丹丹竟然要哭了。
　　“丹丹，别这样，”
　　我搂过丹丹。丹丹把头埋在我胸前好一会儿，“开会了，开会了。”有人在走廊喊，
　　“去会议室开会，马上点名了。”
　　我轻轻推开丹丹，丹丹又把我拉了回来。
　　“吻我。”
　　我吻了丹丹一下。
　　“去吧，要点名了。”我转身要出去，丹丹叫住了我，丹丹跟我整理了一下衣服，问我身上有钱吗？
　　我说：“拿钱干什么？”丹丹掏出一百元塞给了我。
　　“你多少都要带点钱在身上。”我大为感慨，“丹丹，谁教你的？你一下子就长大了许多，像一个妻子了。”
　　“我就是你妻子，好不好。”
　　我出来的时候，心里一直暖暖的。我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学生报名，我虽然被安排做高一的班主任。但是现在还不能够上岗，学校有人代替我做班主任。所以今天就没有什么事了，刚好，我可以去每个学校看看招生的情况。我坐三轮去了二中，一中有丹丹妈妈在，我不用操心，再者让那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同事看见我，也不大好。二中是李师傅在，他带着十几个人。里面有六七个留学生，在学校门口摆了几张长桌子，当场咨询报名缴费。她们身前围了很多人，有家长有孩子。
　　“忙不过来，简直忙不过来。”李师傅说。我没有说什么，我现在不能够打扰他们。我只和几个留学生聊了几句。周围的学生和家长看见我能够流利地和老外交流，很惊讶。
　　“老师，你是学校的英语老师吗？你的英语很流利呀。”
　　我说不是英语老师，还在跟着老外学习。对外教英语，学生和家长都很感兴趣。我又去了镇一中，镇二中，和城关中学。还有几所小学，情况都很不错。晚上丹丹妈妈回来的时候，丹丹妈妈说：“妈呀，从来没有那么忙过，饭都顾不上吃，从来没有那么忙过。”丹丹妈妈虽然口头上说累，忙，但是情绪明显很高。她把我们大家喊过去，
　　“老单，你也过来。”我们就都围坐到她身边。“你们猜今天我们收了多少人？收了多少钱？”“妈，你直接说嘛，还猜什么猜。”丹丹急道，“今天收了3123人，一般报3科，也有4科5科的，暂时只收了一个月费用，近40万。”丹丹妈妈说其中167厂的孩子占多数，那些孩子家庭条件好，一个月花几十上百没有什么压力。好一阵，我们都像是被吓住了，没有人说话。财富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摆在了我们的眼前。过了好一会儿，丹丹先激动起来：“爸，妈，我们发了！”丹丹爸爸有些罕见地沉不住气，站起来说：“值得喝一杯，喝一杯。”丹丹说：“爸，亮亮说了，你不能再喝了。”我忙说：“丹丹，爸爸高兴，让爸喝两口。”
　　“老单，那就两口。”丹丹爸爸说行行。
　　“亮亮，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能挣钱呢？”丹丹抱住我，忍不住吻了几口。
　　我忙说：“丹丹，不是我能够挣钱，这个事是我们全家人的事。没有爸妈，特别是妈妈的亲历亲为，赚不到钱的。你看妈妈，这段时间怕都瘦了几斤。”
　　丹丹妈妈很感动。
　　“老单你过来，你看看咱们这个儿，多会说话呀，多会处事呀。”丹丹妈妈眼里含泪，转向丹丹说：“妹妹，你知道非亲非故的李师傅为什么心甘情愿地照顾小亮的生活吗？为什么那个老山英雄愿意把勋章送你吗？因为小亮身上有种人格魅力。”这个称赞让我脸烧。“妈，这个……”我很不好意思。
　　“妈。我知道呀，所以我说爱你们，感激你们在那么多人中给我选择了亮亮。我现在都紧张了。”丹丹望着爸妈。
　　“紧张什么？”
　　“听说一中也有不少美女老师，万一她们把亮亮撬走了怎么办？”丹丹转向我，“亮亮，明天我们去扯结婚证好不好？我要用结婚证把你套住。”
　　丹丹爸爸这时也说：“也好，小亮，你和妹妹把证扯了也好。”我搂了一下丹丹，我们俩的亲热现在随时地都很自然。
　　“丹丹你早用你的爱套住了我了。我哪里还能够接受别的什么人呀。”我说，“爸妈不知道，今天一天我都感到好温暖。”
　　“怎么说？”丹丹爸妈来了兴趣。
　　“今天早上我不是送丹丹去教育局上班吗？我走的时候，丹丹叫住我，给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还给了我一百元钱，怕我有什么需要花的。那一刻，我一下觉得丹丹长大了，是个妻子了。我心里好温暖。丹丹，你的柔情早就像断头台上那根系在脖子上的绳子，把我套得牢牢的。你只要一拉，我就gome over了。”
　　丹丹爸爸妈妈笑了，丹丹妈妈身子倒向丹丹爸爸，这可能是她们很少有的亲密动作。丹丹也笑，很厉害，然后就掐我捶我。
　　“爸妈，你们看看，他有时真是烦人。开头还说的好好的，多感人的，突然一下就不正经了，烦人呀！”大家又笑了一阵。
　　我说：“爸妈，丹丹，说正经的，眼下还有一个急迫的事要办，要抓紧办，我都简直不敢睡觉了。”
　　“什么事？”大家有点紧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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