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47、妹妹有心思了

　　“小亮，你的吉他弹得还真好，什么时候学的？”
　　我说：“阿姨，大一的时候开始学的。坚持了几年。”
　　“难怪了。”单老师妈妈转向单老师。
　　“妹妹你看人家小亮就是多才多艺的，哪像你，学啥啥不成。”
　　“妈你好烦，又来打压我了。”
　　“不是打压你，你小时候学过钢琴，学过小提琴，学过古筝，唱歌跳舞都学过，你说你现在会那样？”
　　“我那样都会。”
　　“哎哟，还嘴硬，那你给我弹一首曲子听听。”
　　“弹给所有人听都可以，就不弹给你听。”
　　“死娃子，要你会弹呢！”
　　“要是真的会弹呢？”
　　“怪了，那么多年了，从没有见你摸过琴，你还会弹？”
　　“阿姨，”我插话道，“单老师可能真会弹。”
　　“为什么？”
　　“阿姨，我猜单老师是属于那种天资聪慧，学什么都上手很快的人。”
　　“你听听，听听，我天资聪慧。”
　　“哟，说到你心窝子里了，你不要打岔，小亮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这种人呢？”
　　“阿姨，我猜你和叔叔从小就没有在学习上给她什么压力。随她高兴，学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只要单老师高兴就行。可能一直到高考都是这样。我猜就是高考，单老师可能也就用5成力。她用5成力就考上了华东师大，华东师大可是全国师范类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是很高的，比我们学校高了一个档次。她能只用5成力就考上，说明她学习能力相当强，她高兴学的东西上手快得很。”
　　“小亮呀，阿姨真的是服你了，你好像是看到了妹妹成长似的。她学东西是快，不算笨吧，我们呢也没有给她什么压力，都随她自己了。可是这样一来呢，她好像什么都会，却什么也不精。可惜了。如果妹妹能够像你一半的努力，她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阿姨，女孩子，这样子已经很可以了。”
　　“妈，你听听，我已经很可以了。”大家就笑。
　　“死娃子，尽捡好听的听。”单老师妈妈打了单老师一下。
　　“小亮，那我问你一下，你这样努力这么认真，高考怎么？”
　　“阿姨，我可能不是很看重分数的人。我和单老师可能有某些相似，她呢学习能力强，学什么呢很快，会了她就不愿意去深入了。我呢则是有选择地学，实用主义的学。我感兴趣的我会花很多时间，不知疲倦地学，不感兴趣可能就不怎么管。比如高中时候，我不喜欢我们语文老师，历史老师，政治老师，我基本不听他们的课，完全是在自学。不过，我不后悔，我读过的书至少八百万字。”
　　“难怪呀，小亮，你在大学时候每次考分不是最好的。但是你们老师就是欣赏你，说你有主见，就想让你留校或者保送你读研究生。小亮呀，你为什么都拒绝了呢？”单老师妈妈连忙解释说，“小亮你不要生气，你叔叔调查过你。”
　　一家人静静地望着我。
　　“阿姨，没有什么的，”我说，“阿姨，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再呆在学校。我应该出来挣钱养我自己补贴家庭。这是我不读研究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觉得研究生已经没有什么可读的了，研究生该有的学问，我已经有了，该读的书我早已经读了。”
　　我很平静而自信地说，单老师妈妈点头。
　　“另外我之所以拒绝留校，一是，我喜欢教书，喜欢和学生打交道，我的用武之地是在中小学，不是高校。二是，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他希望在他的晚年，他的儿女都能够在身边，我不能够拒绝他。”
　　“小亮，你真孝顺。”
　　单老师妈妈赞了一句。我闷走回了家，单老师妈妈安排我住进了客房，不过晚上一点没有睡好。
　　镜头一：辗转反侧的我。
　　第二天和单老师一家告别。
　　单老师妈妈说：“小亮，你不要急着走，叔叔阿姨想跟你说说话。”我点点头，静静地等着他们发话。
　　“小亮呀，我们问过妹妹了，她很喜欢你，我和你叔叔也非常喜欢你。我们想直截了当地问一下，你对妹妹是什么感觉？小亮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我们要听真话。”我长出了两口气，心跳有些快，手心也在出汗。
　　“叔叔阿姨，我有些紧张。”我说。
　　“小亮你不要紧张，说真话就是，不管什么结果我们和妹妹都会接受，不勉强你，也不勉强妹妹。”
　　我沉思了一下说：“叔叔阿姨，说真话，我一开头是有怀疑的。我想我和单老师在初九前几乎没有说过话，我也没有为单老师做过什么。就算初九那天我们聊得很愉快，那也只是同事间的正常交流而已。要说就有了感情，我不大相信，我想可能在单老师那里我是属于不反感的那种吧。我甚至在想单老师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吗？她会不会只是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
　　我望了望单老师妈妈，静了一下说：“我跟我爸也这样说过，我说单老师会不会只是一时兴头上，想要得到前要死要活的，而得到后就全无兴趣？就像对自己心爱的玩具，得到后就扔掉了。叔叔阿姨，我真这样想过。可昨天见到单老师后，很震惊也很难受。她苍白而憔悴，因为我的一些举止让她感觉到了痛苦，我心里很不好受。我知道她不是装的，我也不是。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没有怎么睡着。我从来没有失眠过。”
　　“啊？小亮，你不习惯还是……”我可能是脸红了。
　　“阿姨不是的，我要请你们和单老师原谅。我昨晚一直在回想，在回想单老师拳头打在我身上的那种触感。没有办法，头脑里一直在回想，这算我们的第一次‘肌肤之亲’。之前我们也有过，第一次是背她过河，她是同事。第二次是背她看病，她是病人。第三次她走累了，她是撒娇的孩子。这几次我都从来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和感触。可是昨晚有些不同，我很渴望和她亲近，我一直在等在盼，她什么时候说：我走累了，我走不动了。这样我又可以背她了，这样我们可以名正言顺亲近了。可惜，她一直没有说，我很失落，我找不到什么办法接近她。一晚失眠就是在纠结这个事。叔叔阿姨，我不能够说这个就是爱，但这是我最真实的心理。”
　　单老师妈妈认真地看看我，又回头去看单老师爸爸，她可能是被深深触动了。
　　“老单，我们曾经也是，手碰一下都会激动大半天的，你记得吗？”单老师爸爸点点头。
　　“小亮，你让叔叔阿姨很感动。你知道妹妹昨晚上也是一夜未睡吗？”
　　“啊？”
　　单老师妈妈把单老师叫了出来。
　　“妹妹你听到小亮说的话了？”
　　单老师红着脸点点头。
　　“小亮，我们妹妹是有一些娇气，也会使小性子。但她一旦对某个男孩子动情，她就会全身心珍爱对方。妹妹以前一上床就会像死猪一样睡去。”
　　“你才是死猪！”
　　单老师回了一句。单老师妈妈没有理她。
　　“昨晚妹妹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她是有心思了，这个心思就是你。”
　　我一下站了起来。我不是傻瓜，单老师妈妈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我很激动，一种极大的幸福灼烧着我的脸。我想我的脸一定涨红了。
　　“叔叔阿姨，我知道了，如果你们和单老师给我机会，我可以保证绝对用整个生命来对单老师好，绝对不伤害她半点。如果最后她没有选择我，只说明我不够好不够优秀，我不会埋怨半句。”
　　“小亮你坐下说，坐下说。”我坐下了。
　　“小亮我和你大姐见过，你好像是8月份的，妹妹是3月份的，比你大5个月，你介意吗？”“阿姨，这有啥呀。”我问了一下单老师的生日。
　　“那你们之间还有什么障碍吗？”
　　“阿姨，没有，如果你们同意，我爸和我大姐说了，正式请镇长和局长做媒人，安排个时间双方见个面。”
　　“小亮，你知道我们不在意这些。”
　　“阿姨我知道，我爸和姐的意思是一定要体现对单家的尊重。叔叔，阿姨，这样吧，下周末你和叔叔来学校一趟，只有麻烦你们跑路了，有些东西带不进城。我安排你们二老和我的家人见见面，具体商量一下，你们看行不？”
　　“小亮呀，你那么懂事，安排得那么好，叔叔阿姨哪还有不行的？只是你不要去花钱，你的经济状况叔叔阿姨知道。”
　　“阿姨放心，分钱不花。”我说，“叔叔阿姨，那我就回学校了。”单老师妈妈说安排车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单老师妈妈说：“你叔叔安排车方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单老师妈妈说：“小亮呀，你和妹妹的称呼要改了，都处男女朋友了，别老师老师的叫了，你就叫妹妹丹丹吧，妹妹就叫你亮亮好了。”
　　“行，阿姨。”
　　单老师说：“妈，我也回学校。”
　　“咦，不是说好下一周吗？你现在还脸色苍白……”
　　单老师爸爸说：“等她回去吧，跟小亮在一起，比在家修养好。”
　　到外面大街的时候，我找了个公用电话跟大姐打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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