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61、丹丹关心爸妈了

　　大姐和丹丹妈妈去找康妈妈了，看着大姐的背影，我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丹丹当然是观察了出来。
　　“没什么。”
　　“不，我看得出你心里有事。”丹丹拉过我来，让我必须直面她。
　　“没什么。”
　　我不想和丹丹谈这些沉重的事情。我不想让今天一直很高兴的丹丹有任何一点不高兴。
　　我转移了话题，
　　“咦，爸呢？怎么不见他？”
　　“爸今天高兴，绝对喝多了，去医院醒酒了。”
　　“啊？那咱们去看看他呀。”
　　“不用，爸好了就会回来。以前都这样的。”
　　丹丹的意思就是这是常事，丹丹盯着我。
　　“跟我说，你心里肯定有事。”
　　丹丹盯着我，让我不能躲开她的直视。
　　我坐了下来，双手捂住脸，想了想，就给丹丹说吧，我们不是真心恋人吗？有什么不能交心呢？再说，丹丹也不能老‘不食人间烟火’呀，我闷了一会儿，我长出了一口气。
　　说道：“丹丹，我心里难受，你知道我大姐为什么去见康妈妈吗？”
　　“你说。”
　　“是跟康妈妈送钱，想平级调动到一个交通更好的，进城更方便点的地方。这样大姐可能更容易保住婚姻和家庭。”
　　“啊？”丹丹满脸诧异，这些事情，丹丹只会觉得不可思议。唉。
　　“由大姐，我想到了二姐，又想到了学校的老师，查老师，郑老师。这些年轻女孩子，她们人品好，有学问，绝对纯洁，可是她们陷在那里，收入低，交通不便，连耍朋友都难。所以她们做梦都想调进城。她们羡慕咱们，因为我们有关系，因为几个月后我们就进城了。而她们要办调动真的比登天还难呀。丹丹，王健林那个花花公子为什么敢那样诱骗郑老师？就是利用了郑老师等人想调动的心理呀，要骗她们太容易了，只要你跟她们说，我能够帮你进城，说不定就能够换取她们的处女之身。”
　　“啊，你说得好可怕。”丹丹吓哭了，扑进我怀里。
　　“我不要这样。”
　　“丹丹，你我可以不想，但现实如此呀。我们再来看看咱爸妈，表面上有头有脸，很让人羡慕。可实际上未必全然如此。 比如妈妈和康妈妈虽然是闺蜜。但绝对不是平等的关系，在康妈妈面前，妈这些年恐怕是陪尽了万般小心。再说爸，我相信今天他是因为真正高兴喝醉的，那么其他时候呢？我记得爸初九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今天的酒喝得轻松干净，那么其他时候喝酒恐怕就不轻松甚至不干净。丹丹，爸妈恐怕也不是外人看来的那么风光无限，恐怕也有许多的无赖。丹丹这是一个普遍现象，是一种社会生态呀，我难受在这里。”丹丹抱紧了我，
　　“我也难受。”
　　丹丹的样子就是要寻求保护的幼崽。
　　“为什么我想不到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因为你不需要想，你是爸妈的小公主，是她们养在温室里的鲜花。她们不想让你有任何烦恼，她们把你和社会和现实隔离了。”
　　“那我怎么办？”
　　“继续当你的小公主呀，没结婚前爸妈宠，结婚后我宠。”
　　满面愁容的丹丹笑了。
　　“宠我一辈子吗？”
　　“如有来世，我还会继续宠你的。”
　　丹丹给了我一个热吻。
　　“可是你心里还是难受？”
　　“是呀，我只希望如果这样的事，有一天降临到我头上的话，我希望我能够有另外一个办法。而不是像我大姐那样，像郑老师查老师她们那样，我希望能够换个思路来。”
　　“你想怎么做？”
　　“我不能肯定，毕竟我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只想告诉丹丹，我就是当农民，我也一定会是最成功的农民，我起码是个包工头，我一定能够让你过上好日子。”“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好一阵。
　　“我想假期里去试试，看是不是纯粹在幻想。”过了一会儿，我说。“你做什么都带上我好不好？”丹丹满脸祈求，我没有回答。“你又不说话了，好烦！”我说：“好吧。”
　　丹丹妈妈回家的时候，很兴奋，说已经安排车送我大姐回去了，她明天要上班，不能够迟到。“小亮呀，你康妈妈不知有多高兴。她女儿玲子说以后要少喝酒，喝酒也绝对不喝醉了。这是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是吗？”
　　“是呀，玲子说是你们送她回去的，是你背她上楼的。”
　　“是。”
　　“她吐了，是你收拾干净的？”
　　“是，”
　　“她吐了你一身？”“是。”
　　“妈，你别问了，亮亮把她服侍得好得很，她哪有不高兴的。”
　　丹丹在一旁有些不高兴。“死娃子，你不要不高兴，小亮该这样做。”丹丹妈妈说，“你康妈妈说以后要你们和玲子多接触，要玲子少跟那些人来往。要你们每次回来一定要上家去看她。”
　　“妈，还是算了，要是那个玲子她要赖在我们身边，那可烦了。”
　　我笑了。
　　“丹丹，你放心，她在我们身边呆不了五分钟。”
　　“为什么？”
　　“她会觉得闷死了，一点不好玩，她会烦得要命。”丹丹笑，都快要跳起来了。
　　“是啊，没有人陪她打牌抽烟喝酒，我们俩就看书，也不说话，她绝对呆不过五分钟哈哈。”丹丹妈妈说：“咦，小亮，你可以逗笑她呀，不抽烟喝酒不打牌，她也会觉得很有意思呀，不会闷吧。”
　　“妈，在她面前我一句话都不想说，这个跟在你们面前不一样。”
　　“在我们面前你要挣表现，是不是？”
　　“是。”
　　丹丹挽起了我的手，一手又挽起妈的手。
　　“那你再挣点表现，去把爸背回来。”
　　“这又啥难的。”我说。“咦，妹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会关心你爸了。”
　　“妈，我不仅关心爸，以后还要关心你，我要自己多做事，让你们和爸少操心。比如被子我就自己叠了，内衣内裤袜子我就自己洗了，不让你代劳了。”
　　“咦，妹妹，你今天好像突然懂事了，长大了，让妈妈还不习惯了。”“妈。有啥不习惯的，我以前只是没有去想，也没有意识到而已。刚才你和大姐出去后，亮亮神色不对，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事，他不说，我就追问他……”
　　“丹丹……”我忙阻止丹丹，丹丹不理我。
　　“亮亮，妈妈面前有啥不能说的。”我住了嘴。“我就追问他，他就说，爸爸妈妈表面光鲜，其实背地里还是有许多不为知的心酸。比如妈妈和康妈妈虽然是闺蜜，但是实际上，就不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妈妈这些年在康妈妈面前肯定是陪尽了万般小心。”丹丹妈妈把丹丹拉进怀里。
　　“丹丹，妈妈好高兴，你跟小亮在一起，你还慢慢懂事了。妈妈高兴，丹丹，小亮，你们记住，只要你们好了，爸爸妈妈做什么都值得。”丹丹妈妈流泪道。
　　我们第二天才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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