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83、录音

　　中考前，天气突然变化，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河里涨水了，桥被淹没了。不过，水不多，竟然不需要我去背学生和老师过河，孩子们自己赤脚淌水就过来了。
　　“老师，我们不怕，水不深。”
　　就算有个别掉进河里了，衣服全湿了，在河里扑腾几下，跳上岸也是笑。更多的学生围着笑。
　　“你娃子没有衣服换了，就只有光着身子去上课了哈哈哈。”
　　女生一般就骂：“流氓！”骂着骂着也笑。有时我也忍不住开玩笑。
　　“可怜，她们家六辈人，就一身衣服，可怜，没得换的。”这话让学生爆笑。
　　中考前的一周左右，为了让初三的孩子休息好一点，我们调整了作息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就让学生就寝了。学校很快安静了下来，该关的灯都关了，大部分老师在学习。我也一样，一边听着英语歌曲，一边在看书。当然声音是比较小的，丹丹和往常一样把下巴搁在我肩上，我免得她无聊，不时就摸摸她的手。一阵风吹来，直接把雨泼进了屋子，丹丹打了个寒颤。
　　“冷吗？”
　　我顺手拉过一件衣服给丹丹披上。就这时，李师傅敲了一下门，
　　“李师傅？”
　　李师傅没有进来，暗示我出去，我走了出去。
　　“小亮，你跟我去看看。”李师傅把我带到了厕所旁，在灯光照不见的暗处，李师傅打开了手电筒——这是李师傅从家里带来的，很长时间因为没有电池而停用了。不知道李师傅从什么时候买了电池。
　　“小亮，你看看。”
　　在我们做的地雷阵里，有脚印有血迹。因为下雨，脚印和血痕很快就不见了。要追踪肯定不现实。不过，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这家伙又出现了，只要他出现，咱们就有可能逮住他。我和李师傅讨论了一下，回到寝室的时候，衣服有些湿了，鞋则湿透了——那雨是斜着漂落的。除了穿长筒鞋不湿脚外，穿其他任何鞋都肯定没有用。我干脆脱了衣服，脱了鞋，站到雨中淋雨。
　　“你别来！”
　　丹丹想和我一起淋雨，我阻止了丹丹。她毕竟才开始接触冷水，和我已经差不多十年冷水浴的历史比，我不会感冒，她则不一定。淋了半个小时，回屋擦干身，换了一身衣服，浑身舒坦。第二天上午，李师傅在我教室门口转了转，我知道他肯定有事找我。我做了点安排，便出来，
　　“他没有来。”李师傅说，“我看了他课表，他有课，人没有来。”
　　我回寝室拿上我的录放机和一盒空白磁带，穿了一件宽松的运动衣，这样刚好把录放机藏好。不认真看，发现不了。我让郑老师接我的课，便和李师傅一起去了肖老师家。他的脚和手都有划伤。我们的到来让他非常意外，也张皇失措。
　　“躲在女生厕所偷窥的是你吧？躲在教师厕所，伸手摸女老师下身的是你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想到那家伙竟然很爽快。
　　“是我又怎样？你没有证据，你没有逮到现行，是我又怎样？你能把我怎样？还能够把我抓起来？哈哈，你也就是说点狠话而已。你奈何不了我。东方亮，老子不怕你，有种等老子好了，再打一架试试。干你娘！”
　　姓肖的索性‘破罐破摔’，很张狂，一点也不服输。我冷笑道：“再打一架，你会输得更惨。因为你除了躲在粪坑里偷窥外，你甚至没有勇气现身。你就是个胆小鬼。”
　　我成功地激怒了他。
　　“干你娘的，老子咋个不敢现身？那几个女生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老子，老子就现身了，扣了她们的下身。如果不是她们吼叫，老子一定给她们插进去，去你妈的。”
　　我很惊心，心里也很愤怒，但我压抑着，我需要姓肖的自我暴露。
　　“说你是胆小鬼你还不承认，你敢现身，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跑？你根本没有胆量站在原地不动，你害怕被我再打一顿。”
　　“东方亮，我恨死你个杂种了。你一个人，最漂亮的女人拿给你占了，稍漂亮点的女人也紧紧贴着你，就没有人正眼瞧我一眼，你他妈的是男人，老子也是男人。允许你玩一个两个，你玩剩下的，老子都不能够摸一摸吗？老子今年都27了，至今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到过，老子也有做男人的权力！老子恨你，凭什么你有权力多多碰女人，老子就不可以？东方亮，你看老子敢不敢现身，等你一走哈哈哈。”
　　那家伙像疯了一般。
　　“哈哈，等你一走，姓东方的你家伙本事再大，也鞭长莫及，你管不了了。等你一走，老子绝对玩大那个烂货的肚子，老子还要玩你班上的学生。你看你班上的那个何丽，越长越出人材了，□□是□□，屁股是屁股了，老子先玩她。姓东方的，就是跟你明说了，你又怎样？你现在不能拿我怎样。你走了，更不能拿我怎样，你还要搞死我，你他妈也就是说大话而已。你拿什么来搞死我？证据呢？”那家伙一阵大笑。
　　“姓东方的，不防直接告诉你，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连你老婆一起整。”我静静地看着他，非常平静地说：“我一直以为你和我前世无缘后世无仇，没有想到你一点不长进，还变本加厉了。好吧，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了。”
　　我拿到了我需要的，我带着李师傅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李师傅问我：“小亮，你想怎么做？”我说：“李师傅这家伙很危险，再让他接触学生，接触老师很不妥当。特别是我离开后，他会毫无顾忌，吴校长视而不见，李老师他们控制不住他，女老师们自顾不暇。这个学校他就是天王老子了，特别是他和简老师沆瀣一气后，他自认为有后台有靠山，他会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不能够放过他。”
　　我说我们手上的材料足以让他离开教学岗位。我说，一上报教育局，我们要把家长发动起来一起到教育局到政府上访。二，联系省上的新闻媒体，公开曝光。我说要把录音带翻录几份，要存留。我说回学校我要找郑老师，要她站出来公开检举揭发。
　　李师傅想了一下说：“小亮，你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我知道你这里要准备离开了，你的事很多，我来做。”我很感概，
　　“李师傅没有你，我可能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李师傅说：“小亮你做的都是好事。都不是为了你自己，咱们爷儿俩很投缘，配合得很好。”我要李师傅上访的时候，找找局长，我说此人和我父亲有交情，到时候提提我父亲，我说局长一定会主持正义的。李师傅说自己知道了。
　　李师傅最后说，“小亮，客套话咱们都不说了，你走前安排个时间陪我喝两口。就我们俩。”我很郑重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完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