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99、办学校

　　第二天我正在书房练习新歌的时候，姨婆进来说，门口有人说是我的老家人，姓张，是一个生产队的，想把孩子送到我这里来学习吉他。
　　我想了一下，我不喜欢和张三娃打交道，便说：“姨婆，你跟他说新学期要开学了，我很忙，还没有想要办吉他培训班的事。你跟他说，如果我开班，会给他免费的。”姨婆去了，一会儿又回来说，他说想参观一下我们的屋子，住在同一个小区，以后可以经常串串门儿什么的。我叹了口气。张三娃到底是怎样一个样子，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了，他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再说一想到他有小老婆，我怎么也对他好感不起来，还有，关键是此刻我真不希望有人打扰呀。
　　“唉，改天吧，就跟他说改天空点我去请他。”
　　姨婆出去了。
　　快中午了，我上楼去看丹丹，结果她竟然蒙着被子在哭。
　　“丹丹，怎么了？”我一下子很紧张。
　　“你为什么不守着我睡呢？在中心校的时候，都守着我睡，为什么现在不了呢？”
　　“丹丹，我在练琴，我弹琴不是要把你吵醒吗？”
　　“可我已经醒了很久，你也不上来看我，我又不敢下来找你。怕打扰你学习，你不高兴。”我一把抱过丹丹。真是心痛极了。
　　“丹丹，别这样说，你这样说让我好心痛。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你。”我吻着丹丹，她燥热起了，我也燥热起来。
　　“去游泳吧。”
　　“背我去。”
　　我们游泳回来的时候，丹丹爸妈也回来了，今天外面的太阳特别大，气温怕有36，37度的样子。当然家里有空调，凉爽得很，丹丹妈妈说：“小亮呀，那个镇长，现在的办公室主任打电话了，问你办培训班不？政府里有好些人都想把孩子送来，钱多少都可以。我跟他说丹丹想要你陪着，没有想办培训班的事。”
　　“妈，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就该这样回答。”丹丹妈妈愣了一下，
　　“我就想亮亮像小亮亮那样，天天窝在我身边，多好的。”丹丹毫不掩饰地说。
　　“死娃子，这里还有几天了，我看你上班后咋办。”
　　“咋办？凉拌！”
　　“好了，别又开始斗嘴。”丹丹爸忙出声阻止说，大家就静了下来。
　　“爸，我看你现在喜欢回家了，是不是家里更富豪一些？”
　　“是富豪一些也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丹丹妈妈说，丹丹黑了脸。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丹丹爸说，
　　“小亮呀，确实问的人不少……”我看得出丹丹爸妈是比较正式的，不是随便闲聊的那种。我想了一下说：“爸妈，丹丹，我想了一下，当然肯定还只是一些想法，不成熟。你们可以帮我参考一下。”
　　我望着他们，整理了一下思路说：“确实这个需求是存在的。那咱们就自己做，我自己教，吉他我自己卖，直接联系厂家，价格和外面的一样，有问题包退。”
　　“小亮，你能够联系厂家？”丹丹妈妈问。
　　我点点头说：“妈，没有问题，我们大学的时候，因为买的人多，我们就自己联系过厂家。当时就是不想让琴行赚钱，我们一个中文系就几百把，厂家也愿意的。”一家人都被我说得面露喜色。我接着说：“爸妈，丹丹，这个事情可以做，不过这只是很小的一个事情。”我故意停了下来，看到丹丹都有些急着要问的样子，我继续道：“爸妈，丹丹，我想的是，既然吉他有人学，那么其他呢？比如钢琴呢？小提琴呢？笛子呢？古筝呢？还有画画呢？还有舞蹈呢？还有文化课呢？”
　　我重点谈到了英语。
　　“比如英语，从我自己的学习来看，我觉得我们的英语普遍的是哑巴英语。就是不能够说，学了多年的英语都可能听不懂，说不来。如果我现在给学生们提供一个条件——让外教来教英语呢？就可能听得懂，说得来。这是不是能够弥补外语教学的漏洞呢？其中有个别留学的说不定还会花高价一对一。”
　　我把一家人一下都说兴奋了，丹丹和爸妈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期待’的样子。我继续道：“那么外教老师在哪里？川师大那帮留学生呀，他们是现成的外教老师，我可以动员他们来。这增加了他们自己的语言实践的机会，又可以得到一点报酬，双方都有好处呀。他们一定愿意。”丹丹满脸喜悦，立即附和说：“对呀，对呀，我们假期耍得很好呀，他们肯定愿意呀。”我笑笑，继续说：“那么，别的科目呢？我听大姐说，一中的老师，特别是中考高考的把关老师收入很高，其中一个因素就是有学生上他们的小课。那咱们就给有补课需要的学生提供一个跟优质教师面对面上课的机会，提供一点在他自己的学校得不到的优质教育。”
　　我下结论说：“也就是咱们干干脆脆就办成一个艺术文化培训学校。给有需要的学生和家庭提供一个平台。”我停了下来，这是丹丹爸妈和丹丹事前都没有想到的，他们先惊讶，慢慢专注了，后则更多的是兴奋期待。
　　“亮亮，你要我们自己办一个学校？”
　　丹丹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她看看我，又看看父母。我默默点头，我说成都就有不少培训学校，只是县城还没有，如果办起来的话，我们可能是第一家。
　　“小亮，你继续。”丹丹妈妈看了看丹丹爸，转向我催促道，
　　我点头，在丹丹爸妈面前，我有些表现欲，说：“爸妈，我觉得我们能成功。一，学生有需求，家长有需求。今天上午，姨婆进来跟我说外面有个我的老乡，姓张的，想报名参加我的吉他培训班。这个人就是我们生产队的包工头张三娃，他发了财，自己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他愿意在自己的后代身上花钱，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后代成为有修养的上层人。这事又让我想到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中的一句话：孩子是中国人的中心。也就是很多中国父母是为孩子而活。为了孩子，父母可以省吃俭用，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一句话，家长愿意为孩子花钱。这是我们成功的关键。他想学吉他，现在有人教会他，他就可能花钱买吉他，花钱学吉他。他想听外教英语，现在有人给他提供外教，他就可能花钱进教室。他想听某某名师的数学课，物理课，这个名师就在我这里，那么他就可能花钱来听。我提供了平台，我就能够培育这个市场，甚至激发这个市场，扩大这个市场。”我停了一下，丹丹催促我赶快说，“第二，我们有资金，爸妈我们不是有五万还没有用吗？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我估计也差不多了。第三，我们有人脉。这个在前期非常重要，有人脉就可以打通一切关节，有人脉就可能掌握生源。最重要的一个人脉就是局长。”丹丹爸妈点点头。“我听大姐说的，他八月份退休了。现在正闲得慌，如果给他个事情，他说不定能够焕发第二春，能够老来红。通过局长，一，手续可以很顺利办好，说不定许可证先拿下来，后面再慢慢补齐资料，这是可能的。二，局长毕竟干了几十年，每个学校的情况都了解。他可以联系每个校长，通过校长可以直接深入到班主任，深入到班上招生。只要班主任这里真正使劲，这事绝对成功。那么要班主任使劲，就要给好处，这个好处可以事后给。比如来一个学生给3元，他一个月来十个，那么每个月就有固定的30元，相当于一半工资或者三分之一的工资，班主任肯定愿意。这个班主任情况我们必须有，而且我们必须能够直接联系班主任。第三，局长可以联系地点，他知道什么地方办学是合适的。所以局长是最重要的能够起实际作用的人脉。”“小亮，你说得对，要办学，局长这个人脉肯定少不了。”丹丹妈妈马上肯定道，“凭你爸和他的交情。凭我们和他的交情。他肯定大力帮忙。”丹丹妈妈看向丹丹爸，丹丹爸点头。“妈妈说得对，局长肯定会大力协助，”我说，“这个事对他来说也很轻松，就是打打电话，会会人。咱们也不需要他多辛苦。同时咱们开出足够尊重他的报酬。比如一年给一万。听大姐说他的工资也就200来块，咱们给的报酬差不多是他五年的工资，轻松没有压力，不用上班，高兴就来看看，不想来就不来。有啥不好的？我相信局长明白咱们这样做是报他的恩，局长一定会对这个事上心。只要局长动起来了，这事就成了一半。爸妈，局长可以做名义校长。”我继续说道，“想到局长，我又想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我们也让他暗中挂名。一年给他一万，他不会直接带来生源，但他知道咱们是要报恩，他会逢人便说咱们的好话，咱们可能交上几个真心朋友。在某些时候会起些作用。爸妈，我想天时地利人和咱们都不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我住了口，丹丹爸妈看了我好一会儿。他们彼此又对望了几眼，这是她们俩的习惯动作。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完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