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爱豆死之前》三九姁

20、疯子

　　“董先生好像不怎么习惯参加宴会啊。”

　　眼见着宋辞与陈隐握手后匆匆离开，在微不可见地放松的那瞬间，身侧的人朝他低语。

　　关心却轻快的语气，像林间矫健的鹿在知晓对方没有追上自己的能力之后那怠慢的神情与傲慢的一瞥。

　　就好像应激反应一般，董昇一下子死死握拳揪住了自己的裤子，双手青筋暴起。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他的表现，Siesta依旧用着悠闲的语调好像跟他聊着家常：“主办方准备的甜点似乎不错，我看见宋辞那组的人吃了不少……董先生喜欢甜点吗？”

　　董昇的手在抖，他已经出了冷汗，但依旧挤出了笑容：“喜欢，喜欢的。”

　　他感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盘旋，带着斟酌和审视的意味，直到他的腿都在不由自主地细细颤抖时，对方才继续开口，依旧是慢悠悠的：“不巧，我不怎么爱吃甜食。一会想和董先生一起尝尝其他的……毕竟几个评委里，我跟董先生最熟。啊，应该是说我，单方面地跟你熟。”

　　熟？为什么会熟？Siesta是时尚界的，自己就是个唱歌的，他们在乐影之前从未在公开场合有所交集，私下更是如此，他哪来的“熟”的结论？

　　从一开始遇见Siesta，他就感到恐惧。因为在他身上董昇能感觉到上位者才有的冷漠和随心所欲，那种不容置喙的威压感能让他想到很多东西。让他的双膝发软，让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可Siesta又把他习以为常的轻蔑和鄙夷眼神隐藏地很好，他的语气似有深意且带着强制性，却依旧温和，给了他喘息的空隙和与之对话的勇气。

　　你到底是谁？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地质问他，可他不敢。他怕对方给出自己清楚却不敢触碰的答案，他怕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答案。

　　“喝口水吧，你看你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要置他于死地似的威压，却又带着自嘲的口吻，偏偏又给他喘息的空间，可那实在不像猫对爪下老鼠的玩弄和嘲讽……更像在给他台阶下。

　　不……给他台阶下？怎么可能。

　　正在此时，他们面前的投屏灭了。音响也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热闹的场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在死寂的间歇，他听见有人在耳畔轻笑一声：“这就是你在等的东西？”

　　而他屏住了呼吸，死死盯住了屏幕，已经自顾不暇。

　　时间拨回半小时前。

　　宋辞按照纸条的提示找到了那间房。还没凑近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立马转身躲入一间没有开灯的包厢门背后，心脏跳地几乎快到了极点。

　　她与门隔了大概一厘米的距离透过猫眼向外看，发现程家意打开了对面的两扇门，一间屋内开着灯，似乎摆了七七八八一堆东西，而令一间屋子没有开灯，他进了那间黑屋子，然后从里面拖出了一个人。

　　宋辞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是简熠。

　　即便没有看到正脸，可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简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又是什么时候晕倒被程家意藏起来的？

　　宋辞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程家意将他拖进那个房间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还低低的骂了一声。一会过后又一边舒活着筋骨一边从房间出来走开了。

　　听到脚步声停息之后，宋辞从门后探出头，左右观望了下。她发现这一层的监控都没有亮灯，很有可能全都罢工了。

　　不知道程家意什么时候会再过来，宋辞咬咬牙直接出来推开了对面的门。

　　门没有锁，屋内现在只开了两盏床头灯。

　　床单是红色的，没有被子。

　　床单周围放了三台摄像机，床上躺着被锁链铐住的人。

　　宋辞的脑子炸了。

　　简熠被扒光衣服困在了床上。

　　如此熟悉的场景。这样的画面曾经无数次在网络上流传，然后彻底毁掉了他。

　　因为震惊和愤怒，宋辞全身都在细细地颤抖。她立马上前想要解开锁链，却发现链子需要钥匙来解开，那估计被程家意带走了。

　　“唔……”简熠发出痛苦而模糊的呻吟，非常不适地转了转身体。宋辞这才发现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色，背后的伤口也隐隐有些裂开。

　　早就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她努力想要唤醒他：“简熠！简熠！你醒醒，你看看我！程家意快来了，你醒一醒啊！”

　　简熠的喉结滚动了下，呼吸声很重，用力摇着自己的头，似乎在努力恢复意识。

　　“简熠！”

　　“咳咳咳……”他终于勉强睁开了一些眼，“你是……阿辞……你怎么在，唔……好热……”

　　“程家意是不是给你下药了，你说话，他的钥匙是不是随身带走了？”宋辞心都要碎掉了。

　　他好像勉强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第一反应却出乎意料地不是惊慌。“宋辞……我现在没有力气，他估计很快就要回来，你先离开这里。他不止一个帮手，你待在这里没有用……我现在没有办法……你听话，这里很危险，你去找叶延亭……”

　　“找个屁的叶延亭！我现在去找转头你就来不及了！”因为陈隐只将纸条塞给了她，她又摸不清对方的意思，只能在知晓房间信息后将内容发给了叶延亭他们。问题是场内要求手机关机，三个人的电话她都打不通，这时候叫场外救兵也为时过晚了，现在她根本没法确认叶延亭他们能不能收到这条消息并及时赶过来。

　　他就是想找借口让她立马离开，根本就没想让她就自己！

　　“他给你打的药从哪来的，这个房间有没有……”凶器两个字在她嘴里滚了几圈，愣是吐不出去。

　　想救他，却连动手都不敢，这是什么道理。

　　“药……”简熠闭上了眼，用尽了力气去挣了挣锁链，可惜无果，“你看看床头柜里……”

　　他们本来都没抱希望，谁知还正让宋辞从里面翻出了针管和药来。

　　宋辞从上面看到了利多卡因：“这个是麻醉的……还有那个……”话音未落，她又听见了脚步声。

　　“躲……快躲。”简熠几乎用尽了力气朝她喊。宋辞合上抽屉连忙躲进了摄像机后的窗帘里。

　　被几层窗帘一盖，居然真将她隐藏地极好。

　　进来的还是程家意。

　　他第一时间眼神就锁定在床上的简熠，控制不住地裂开了嘴。原本荧幕上精心设计的儒雅模样早已被丑恶嘴脸撕毁，只剩下垂涎与贪婪的破坏欲。

　　他走到床边，先摸了摸简熠的侧脸，一边啧啧：“这小模样真好看……啊！！！”

　　当他摸到简熠的嘴唇时，原本强忍不动的他突然张口死死咬住了程家意的手。用劲之狠，眨眼便见了血。

　　程家意一时拔不出左手来，就用右手拼了命地扇了简熠一巴掌，然后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简熠完全脱力，侧头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死死看着他。

　　“疯狗……原来装死就等我来呢……本来是为了让你好好享受所以迷药才下得少了些，倒是给你先醒了……”程家意一边捧着左手斯哈斯哈地吹着气，一边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但没过一会又直勾勾地盯着他扭曲地笑了，“算算时间，另一种药效也要发作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啊？一会有你爽的。我还给你备了三台摄像机，等会现场直播，下面宴会上的人都能看得到，到时候就传到网上，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上你的人可还有的是，都在路上呢……我先来尝尝鲜，让他们弄起来也顺利些……”得了教训，程家意不再摸他的脸，用完好的右手摸着他的上半身，又慢慢向下……

　　“等会就敲了你的牙，让你这张嘴呀再也合不上……”他捏住了简熠的脸，让他没法再咬到自己，“让你尝尝味儿……别这幅表情，等会有你想要的。”

　　“你也别怪我，谁叫你长的好又不识好歹……查起了甄卿宜，上面的人要捂你的嘴，我又离你最近……珍惜珍惜自己最后逍遥快活的时候吧，想开点。你主动些骚一些，我们爽一些说不定还能琢磨着给你个痛快……”

　　其实眼前已经完全模糊四肢也发软了，简熠还是冷笑着：“你最好现在就敲了我的牙，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男人。”在最后他的心甚至很平静，唯一想到的是希望自己能够吸引程家意的全部注意力，给宋辞创造一点逃跑的机会。

　　话音刚落又是重重的一耳光。

　　看到对方努力喘着气的模样，程家意突然意识到：简熠在不断挑衅他。

　　他在借疼痛努力保持清醒。

　　程家意由暴怒转向了低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又突然一下收住了，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

　　一个疯子。

　　他没有再上手打他，而是脱起了裤子，而后用劲地扳开了他的双腿，就要猴急地压上去——

　　很微弱但用力的利器入肤声。

　　在绝望而模糊的画面里，简熠闻到了宋辞身上的香气。

　　恍惚间好像有头发垂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