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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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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远和姜松语只得坐下,姜松语怒视着姜雪桃,真是不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大嘴巴,可是公堂两侧都是排成一列手持杀威棒的衙役,他又只得忍耐下来。
“大人可要做主啊!我姐姐并没有疯!一切都只是林念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造出的借口!”
林念春倒是显得沉静许多:“大人明鉴,小人何须如此冒险?更何况事实如何本就是家事,我想一个外人是管不着的。”
姜雪桃愤怒地说:“他是我姐姐!我怎么就是外人了!林念春你也是有妹妹的,难道日后你的妹妹嫁人被夫家欺负,你也当缩头乌龟?”
林念春一噎:“那你倒是想怎样?”
“当然是给我姐姐自由,东厢房该给我姐姐住的要给我姐姐!”
林念春冷笑一声:“不知道姜家的家教如何,竟然教出这样的女儿。竟然指教起别人的家务事来?大人!我为何将姜雪樱关起来,实在是因为她嫉妒在先,失了神志,只因为妾室有子,就试图对着妾室之子不利!那终究是小人的孩子!小人的子嗣!小人惦念夫妻之情,不愿将她休弃,这才退而求其次,将她关起来请大夫慢慢诊治,难道这也是小人之错吗?”说罢又对着姜雪桃说:“你不过是一个外人,又怎知晓其中内情?又如何能对我林家家事指指点点?你若执意如此倒也简单,不如你也嫁进我们林家?”
姜雪桃被气得大嚷:“就你这样无情无义又无耻的家伙,谁要嫁给你?”
林念春不以为然:“倒也简单!我把你姐姐休了,自然也就无碍了。总之,你一外人轮不到指点我林家家事!”
“什么休书?要分开也是和离!我姐姐犯了什么错儿你要休她?”
一旁的姜松语连忙站起身喊:“逆女!你这个孽障!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我这个当爹的还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你姐姐已经是林家人了,你这样闹起来,万一你姐姐真的被休了,她要恨你一辈子!”
周县丞有些不悦:“怎么?本官说的话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姜松语赶忙赔笑:“周大人见谅见谅,实在是这个女儿太孽障。”
姜雪桃看着爹爹那副赔笑的样子,心一横对着上面的大人说:“大人!究竟是怎样情况,也不能只听林念春一面之词,民女请求让我姐姐上堂!”
周县丞思索了一下:“有理!这本是人家夫妻之事,去林家,提姜雪樱上堂!”
没过多久,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姜雪樱被关了好几日,突然出来见到阳光觉得有些刺眼,一路都是眯着眼前行,人群中似乎看到一个老婆婆极其眼熟,但围着的人太多了,她也没在意。
“启禀大人,姜雪樱已带到。”衙役将姜雪樱押进公堂以后就退到一边。
“堂下何人?”
“民女姜雪樱。”
“今日你妹妹击鼓鸣冤,说是林家无故囚禁你,你可知道此事?”
姜雪樱自从进了公堂以后,姜雪桃就一直看着她,此时姐妹对视,这些日子以来的坚强瞬间瓦解,姜雪樱眼圈儿红了:自己一心为着妹妹,,没想到雪桃也为着自己,可是雪桃啊雪桃,你这样一闹,你的亲事可该怎么办呢?
“民女知道。”
“现如今,林念春声称你是疯了才将你关起来看病的,你妹妹说是你被林家虐待,真相到底如何呢?”
姜雪樱没说话,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那还用问,瞧着这个小娘子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就是就是,衣裳也整整齐齐的,说话也清楚。”
也有人说:“说不定是这小娘子虽然疯了但是林家真的对她不薄。”
姜松语急得对着姜雪樱挤眉弄眼,姜雪樱却看也不看:“民女无病。”
她的容忍退让不过是心里有顾忌,既然雪桃已经把事情闹大了,自己又何必畏首畏尾?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姜松语顾不得许多站起身:“你们两个孽障!”
说罢亲自对着周县丞说:“周大人!我的这两个女儿实在是不听话,可是林家并没有对不起她。都是女儿家心眼小闹脾气!”
这话一出,满场人都是脸色各异:想不到这个做爹的却是始终如一的站在女婿那边,就算是亲生女儿说了自己没病也不行。
姜雪樱听了也不意外:被关起来的日子,她没事可做,却是意外的想清楚了许多事。爹的冷漠无情并不是突然就有,自己也不奢求在他那里得到关心。
姜雪桃始终比姜雪樱烈一些:“那还不是因为你收了林家好处,卖了我姐姐!”
姜松语气得真想把这个女儿给掐死,愤怒地说:“哪有这样的道理?爹娘说话,轮得到你这个孽障抢白了?各位请看看,这样的畜生说的话哪里可信?做父母的,不慎养出这样的孽障来,实在是我上辈子造的孽啊!”
这话一出风向又有些变,围观的百姓里不乏已经做了爹娘的,听了只觉心里难受:自己如今万分珍惜的孩子要是有一天也这么顶撞自己,那可真是不敢想了。
于是又马上传出来同情姜松语、质疑这两姐妹的声音。
“我瞧着这也差不多,这做姑娘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们这么泼辣,对着自己的老子也这么无礼,更别提是去夫家了。恐怕问题还是在这女子身上。”
“就是就是!”周围响起一片附和。
姜雪桃性子急,当时一激动抢白了自己爹爹,听到围观百姓这样有些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姜雪樱看着高堂上挂的牌匾“明镜高悬”,忽地就笑了一下,她轻轻地俯身磕头,动作极其优美,她的这一笑又一拜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大人在上,俗话说的话,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做爹爹的不愿为女儿讨回公道,难道还不许女儿自己讨公道吗?民女雪樱,自嫁入林家勤勤恳恳,日日侍奉公婆,不曾有一日懈怠。可是命苦,半夜身子不适,本该陪伴在册的夫君却不在家里,陪在外室身边。那一夜,民女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丧子之痛已是万分悲伤,谁知道没过几日,夫君就要接那外室入门。我的孩子尚还是地府幽魂一缕,林家却已是喜气洋洋迎接妾室了。难道不曾喜气洋洋的为夫君贺喜,也是民女之错吗?”
“妻妾有别,国之法度。可是夫君喜爱妾室,民女百般忍让,民女身为正妻却侍奉公婆用饭,妾室却堂而皇之坐在桌边承受民女之侍奉,这难道也是民女的错吗?”
“妾室进门时已有身孕,没过多久就生下孩子。民女亲自照料,若是民女有不轨之心,那妾室月子期间乃是最佳时机,民女为何不在她与孩子最虚弱的时候下手,为何非要等到孩子满月之后,她也恢复时下手呢?”
姜雪樱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话却清楚又有条理。只见她最后一字一句的说:“民女实在是冤枉,如今,正妻该住的东厢房主屋已经住着了那妾室,难道一切还不明晰吗?”
周县丞面色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问:“如今这些话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人证物证?”
姜雪樱凄婉一笑:“内宅之事,又何来证据呢?”
“既然没有证据······”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声音:“我是人证!”
姜雪樱、姜雪桃回头看去异口同声:
“大嫂!”
“仙女姐姐!”
周莲儿进来拜在堂前:“民女拜见大人。民女乃是林家长媳,是姜雪樱的大嫂。民女可作证,姜雪樱所言句句属实。”
周莲儿的作证瞬间扭转了局势。
“天呢!这做大嫂的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这林念春真是不干人事!”
林念春大惊愤怒地瞪着周莲儿,连坐在一边的林思远也用要吃人的眼神死瞪着周莲儿。
周莲儿心扑通扑通跳,只敢盯着自己的鼻尖儿,心里默念婆婆对自己说的话安慰自己。
方才竹影找到自己一同来,对自己悄声吩咐说:“语夏是长子,却只能在林念春手下过日子。要是林念春犯了大错,语夏就有希望当上林家家主。再不济,也能分家出去单过!”
周莲儿心里默念着:这个样子自己也不敢想什么当家主的事了,分家就行了,分家不用再伺候那什么周洁、绵儿就行了。
有了人证顿时不一样了,再说这左右不过是一桩家务事,也没涉及到财产、人命,周县丞逗弄了林思远、姜松语这半天,也觉得没意思起来,就想赶快了结。
“既如此,本官瞧着他们二人也难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不若就此和离。从此各自安好。只是到底是这林念春宠妾灭妻,当初的聘礼不得要回,权当赔礼了!二位看着如何?”
周县丞说完转头去看林、姜二人。这话的声音放的小,似是询问又似乎只是礼貌的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