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罗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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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养罗伊的夫妇是从美国游学归来接受过自由文化浸染的人。它们刚好避免了罗伊斯顿要和其他本土女孩一样从小就要受封建礼教束缚的命运。
按理来说两人会受美国的基督教新教或天主教徒的影响多一点，可诺克加老爷却是真真正正的无神论者。
他打心底里认为占卜是和神谕一样具有神学色彩的东西并且对其十分厌恶，即便他本人就出生在一个宗教多元化的国家。
而诺克加夫人就恰恰相反，她对各种各样的神都保持同样信奉到虔诚的态度。命运，启示。女人自然认为这都是主的意思。
她所习得的知识理论和她爱神并不冲突。这恰恰为罗伊斯顿每天瞒着父亲跑出去找阿布德尔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多去和他接触接触，孩子。”
“你知道的，他们总是被主神偏爱的那类人。”
去他*的。
养母笑着牵起罗伊斯顿的手，带着期盼和欣慰看着女儿踏上清晨还有些凉意的街道。
其实早晨已经不算冷清了，一些摊贩早早地就在路边一边闲谈一边拉开店门整理货架，还有些人的眼神不断在罗伊斯顿身上流连。
她得快点走才行。
算是半个本土人的罗伊斯顿比游客更清楚单身女性在街上孤身一人的风险。还好她选择在清晨，在马上就会人山人海的街头前行。
又紧了紧身上的罩袍，两只露在外面的黑眼睛一下子就瞟到了不远处坐在店铺外小桌子旁边的阿布德尔。
“阿卜！”
她忽然变成欢欣的小孩子模样，想保持朋友见面该有的稳重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叫着对方蹦跳着小步跑过去。
“你现在看起来像美妙的日出，罗伊斯。”
好在阿布德尔早已习惯了她这欢脱的个性，像往常一样温和的向她问好。
落座后罗伊斯顿也没有闲下来，阿布德尔这次出门为别人做私人占卜师离开了很久，她可是憋了一肚子话想说。
可到了嘴边那些甜言蜜语就全被阿布德尔身上自带的那股平和的气场压制，反而是聊了许多关于旱季将要来临或是一家未婚夫妻请了他去做占卜这种事。
不难搞才反而不是他了。
罗伊斯顿并没有什么挫败感，只是撕下一块麦饼蘸上碟子里的鹰嘴豆糊塞进嘴里感受食物填满口腔。
可恶，竟然加了欧芹碎！刚才她怎么没发现？
通常两人很少会聚在一起吃早点，这多半是阿布德尔刚风尘仆仆从某处赶回来歇息好后吃的第一顿饭。
所以罗伊斯顿总想要在这时去找他，因为总觉得能见到他带着晨间雾气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莫名安心。
恋人会陪伴在夜晚，但爱人才会在拂晓中等待你。
阿卜，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明白等待的含义？
热乎的鹰嘴豆糊里加了比别家小吃店更丰富的调味，既然没有柠檬或白醋调的芝麻酱所以她决定先用很辣的酸黄瓜来填充自己的口袋饼三明治。
“你还要赶时间？”
阿布德尔看着她往麦饼里填充馅料，突然想到近日开罗博物馆的客流量不大，他们应该有了休假才对。
“我骗我父亲说是和其他人到学校做历史公演了，其实今天我可以休假来着。”她嘟嘟囔囔着怕被养父查岗从而发现她和这位男性占卜师出来“私会”。
罗伊斯顿笑着去看对方的眼睛嗔怪道:“这可都是为了你，阿卜。我失去了翘班的权利！”
阿卜。
在眼睛里都有对方的影子时街上突然放开暂停键般热闹起来，一声一声叠着响起的叫买声把这句话控制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范围中。
她喜欢用简单的昵称或谐音来称呼阿布德尔，即便自己也不知道到它代表了什么含义但就是从每一时刻开始习惯了这样叫他。
“罗伊斯——”
每当罗伊斯顿做这些超出范围的事情时阿布德尔就都会微微皱起眉头提醒着。
虽然心知肚明罗伊斯顿不可能改。
这种只有自由教育才能养出来的毛病从上次她问自己:“我可以娶你吗？”的时候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One dollar！one dollar！”
看见亚洲面孔的小孩子们像发现了银库的抢匪一样蜂蛹着挤过来，在察觉到罗伊斯顿那和他们几乎没有区别的口语后又悻悻然散开。只留下几个还在坚持。
遇见这种街头孩子重要的是不要理会，一但起了怜悯心就又会有百十来个扑上来。
阿布德尔挥挥手，叫他们认出这是那位经常关照他们的很友善的占卜师后大呼小叫着离去。
“看见没有，小孩子都认可我的美丽了。你什么时候能擦擦眼睛呐阿布——”
“罗伊斯，或许现在已经过时间了。”
阿布德尔指指对街一家维修铺子门口挂的钟表。
“大概诺克加先生已经出门了，学校离这里可是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阿布德尔——！你怎么不早说！”
她急匆匆盖好罩袍，又仔细检查了自己没有任何可挑剔之处的装扮后急匆匆跑着离开，比过来时还要慌乱。
“我们晚上结束，再去找你哦阿卜！”
她卖力挥着手，告别的声音越来越远。
在晚上去找男性，这又是一件会被他人诟病的事。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就算是为了罗伊斯顿的名声着想他也得……
算了，晚上见。
阿布德尔舀起一勺鹰嘴豆糊放到嘴里，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告诉店主不要加欧芹碎。
晚上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开罗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