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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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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近乡情怯,等到马上要见到豫禾了脚步反而慢了下来,小樱前面去禀报,“豫姑娘,林公子回来了,已经过来了,”没等豫禾反应过来,抬头便见门口,背着光站着一个青年,风尘仆仆,个子高高的,看不清他的面容。真是奇怪,明明长大后从未再见过的两个人,该是很陌生了,但只一眼,豫禾便落下泪来,此时心绪万千,就好像山上的滚落一块石子,终于落了地一般。
林远朝犹豫片刻,走进几步,低下身子,低低唤了一声,“是...豫禾妹妹......”
这一声妹妹,将豫禾一直以来的压抑,委屈,困苦的闸门打开来,眼泪仿佛止也止不住。看着眼前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子,林远朝也是感慨万千!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林伯伯,林大哥都是我的错......”豫禾摇头哽咽道,林远朝抬手握住豫禾肩膀,将她扶了起来,心痛的说道,“不,怎么会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我枉为人子,没能在父亲身边照顾好他,是你替我照顾父亲,是你替我尽了为人子应尽的孝道......”,顿了一瞬,“是我不好,只恨我无能为力,害得你一个姑娘家孤身犯险!我才是罪人!”豫禾不说话,只是摇头。
过了会子,两人平静下来,豫禾侧过脸略收拾了一下,红着一双眼睛,给林远朝行礼,“林大哥,恕我失礼了,实在是这一路......”,林远朝扶起豫禾,劝她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难为你了。”
小樱端了茶水过来,两人桌前对坐,林远朝问道,“豫禾妹妹,京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父亲最后见的是你,可有什么话留下?”豫禾看了看他,喝口茶平复一下心情,“这也是我大老远一定要来找你的原因,大哥,林伯伯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要查明真凶,为他报仇啊!”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害我林家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林远朝紧握双拳,沉声道。虽说早已猜到,可听到她人确切的说起,林远朝还是心中愤恨。
豫禾慢慢回忆,“林伯伯临终前一天,我去看他,那天他很奇怪!他说有朝一日若你回来,让我告诉你,老宅里藏着的东西,一定要让它大白于天下”,林远朝咋一听惊了一下,忙问道,“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豫禾摇摇头,“别的就没有了,我再问,伯父就说让我别多问,赶紧走......”
看着林远朝沉思,豫禾不由担心,“大哥,林伯伯的事,你可有眉目?我们要做些什么?”
怕豫禾担心,林远朝没有多说,“此事恐怕关系重大,要从长计议,为今之计,是先找到父亲说的东西,看看到底是什么”又看着豫禾苍白的脸,不想让她担心,又问道,“我听说妹妹来的途中遇袭了,可有大碍?”
“,大哥不必担心!已经好多了,多亏冯小姐救了我,还帮我找大夫。”,顿了一下,“只是我觉得很奇怪,”看林远朝疑惑的表情,随即把途中遇袭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我虽看不出是什么人,但是两拨人明显不是同伙,恐怕是冲着我来的,很可能跟林伯伯的事情有关!”
“你不必多想,如今凡事有我!”林远朝温声说道!“等我先禀明宁王,去南京林家旧宅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父亲说的东西!”豫禾自是应是,之前没找到林远朝的时候,全凭着一腔孤勇,终究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今仿佛有了依靠,自然什么都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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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宁王后,林远朝并不隐瞒,“王爷,属下怀疑,我父亲的死,跟十几年前军饷贪污案有关,锦衣卫也在查此事,还请王爷允许属下前去查探!”
宁王思付良久,“那场案子可谓牵扯之广,当时的大太监刘贵都被拉下了马,从朝堂到军中牵扯一批人,没想到你父亲也遭到牵连,最让人疑惑的是,几十万银子居然不翼而飞,到现在都没找到,如今看又被翻出来了,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宁王很气愤,“偌大朝廷,几十万将士镇守边关却吃不饱肚子,这些蛇鼠之辈,居然有脸打军饷的主意,明远啊,你的请求本王准了,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也还你林家,还边关军士一个公道!”宁王掷地有声,
“是!,属下领命!”。
宁王吩咐林远朝,“一定要低调行事,你如今虽然是我的护卫,但朝廷的罪名还未清除,不可打草惊蛇,这么大的案子,背后怕是个大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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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要去南京?那我呢!”豫禾急切的说道,林远朝安慰道,“妹妹身子还没好利索,而且此去路途遥远,万一你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对的起你,你就在这里好生休养,我会托人照料你,放心吧。”
豫禾想的却是,林伯伯惨死,不管查到什么,她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况且这世间自己已没有亲人,在这总兵府虽不会被苛待,可寄人篱下毕竟不是滋味。况且即便接触的时间再短,自己已经不自觉的将林远朝当做了最后的亲人。随即恳切的道,“大哥带我一起去吧,伯父说的东西不知道具体藏在哪?最后这一年我与他接触的多些,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放心,我身体没问题的。”
看豫禾这么坚决,林远朝也不再劝阻,“那你今天先收拾一下,晚上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出发!”豫禾见他同意,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林远朝带着豫禾向冯若雪辞行,再三感谢她照顾豫禾,冯若雪笑笑,“林大哥身负重责,若雪不敢挽留,至于豫姑娘,好不容易有个说的来的姐妹能陪我解解闷,想留她在家,如今看来也是留不住的......”,豫禾屈膝行一礼,“小姐大义,豫禾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冯若雪扶起豫禾,“说什么报答不报答,若不是林大哥当初救了我,我早被流寇杀死了,哪还有今日,难道我也天天喊着报答不成!”众人不由都笑了,冯若雪又说,“我与姑娘投缘,且虚长一岁,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好了,”
豫禾看一眼林远朝,对方点点头,随又行里,叫道,“多谢姐姐!”,“哎,快起来,不必再多礼了,如今,我又有了一个妹妹,可真是叫人高兴。”招招手,铃铛拿过来一个包袱,冯若雪接过来交给豫禾,“知道你们要走,这里面是两套衣服和些盘缠,路上艰辛,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豫禾本不想收,但想想再推辞就伤感情了,反正记着冯姐姐的好就行,将来自有后缘。路途远,二人不敢再耽搁,随即告辞,一路向南京方向行去!
铃铛看看静默不语的小姐,有些担忧,“小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别着凉了!您才刚好一点。”,“铃铛,你说,他们这一去...还会回来吗?”冯若雪轻轻说道,“肯定会回来的,小姐这么好,林公子怎么舍得错过!”铃铛肯定的点头,
“你这丫头,又混说,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豫禾待林大哥自是不一样的,否则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不顾艰辛的来找他,而林大哥,必定也是将她放在心上的吧?”冯若雪自言自语,“我只盼他们一路顺利吧!”,铃铛犹豫,“其实小姐何不让大人替你做主,如今林公子不过是一个护卫,咱家大人又对他有恩,大人说的话肯定能成。”冯若雪斥责道,“不许胡说,我家怎能做挟恩图报的事情,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若是让我再听见,必定罚你。”转头回屋去,铃铛在后面看了一眼,很是担忧。
西北的冬天干冷,北风渗的人骨头疼,豫禾本就身子弱,如今又跟着林远朝一路奔波,终于撑不住病了。驿站客房,林远朝看着烧的满脸通红的豫禾,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没照顾好你,本不该让你跟来的,你一个姑娘家吃苦了”,豫禾笑的有些虚弱,“怎能怪大哥,是我自己不争气,这下又要耽误了行程,还累得大哥照顾我......”说完咳嗽起来,“快别说了,把这药喝了好好睡一觉,大夫过来看过,你已经好多了,再喝两副药就好了。”将豫禾扶起来,把碗递过去。豫禾皱皱眉头,一口喝了下去,药很苦,可豫禾却装作无事,这一路行来,什么苦没吃过。
“大哥,等找到林伯伯留下的东西,你有什么打算?”豫禾突然开口。林远朝想了想,“现在还说不好,不知到底是什么,想必事关重大,牵连太广,如今朝局不明,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别担心,你先养好病再说,这事急不得。”
林远朝递过一杯水“来喝口水压一压。”,心想这姑娘看似柔弱,确是个内里坚强的,明知药苦,却一口喝了,就如明知危险,却义无反顾,去找一个并不想干的自己。不由多了几分怜惜...... 豫禾喝了药,又昏昏的睡过去,林远朝心里想着事情,心中计划着后面的行程,又看豫禾生病的模样,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