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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线索断了 ...

  •   “刚到王府门口那会儿,我见沙河下游方向有半只船的影子,离这王府不远,现下不是打渔的季节,渔民的船都停在沙河边上。王府西侧院落又临着沙河,王琮进若是夜里翻越院墙取了船只划到红香阁也不是难事。”

      “走,去看看。”

      河岸虽有植被覆盖,但近水处有部分土壤裸露,那里的泥土湿润,若是有人使用过船只,船舱内应当是会留下带有泥土的脚印,但也不排除痕迹被人为清除,沈丛想去看看,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能忽略。

      那船只正停靠在王府下游转弯处百来步的地方,沈丛和长安骑上马转眼便到了。

      五只船被绳索固定在河岸上斜插入土中的铁质船锚上,船舱内都留下了混着泥土的脚印均已干涸,是草鞋印下的,应当是渔民自己的,沈丛在最边上的一只船内发现有点线状的大半截泥脚印,他当然不能确定这与牡丹房间内的泥印子是属于同一个人,但这至少证明却有其他人使用过这只船。

      长安在一旁见了沈丛的动作,蹲下身也去看,待看出了名堂哎呀了一声,“大人,真被您说对了!王琮进是划船去的红香阁!”

      沈丛盯着脚印摇摇头不发一语,长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指划船的另有其人并非王琮进呢,还是指王琮明不是划船去的,但见他低头沉思也不好打断。

      “你且去找个渔夫借船一用,就从那停船处划至红香阁,我要看看这王府到红香阁划船过去究竟要多长时间。”

      “我先行一步,在红香阁等你。”沈丛说完便翻身上马,一抖缰绳轻夹马腹,只听马儿一声嘶喊便疾驰而去。

      长安去找了个渔夫,亮了令牌说明了缘由。

      “那有何难,我来!”渔夫听了沈大人的名号,爽快的答应了借船之事,并且热心的当了这划船之人。

      长安也没拒绝,道了谢翻上马便朝红香阁去了。

      “吁~”,沈丛轻扯缰绳,马儿停了下来,晌午已过,红香阁早已开门营业,陆鸣正交代小厮去铁器铺,看到下马的沈丛愣了一下,“沈大人这是?”

      “嗯,等个人。”沈丛将马绳交给旁边候着的小厮。

      在青楼等人?又是唱的哪一出?陆鸣无所谓的耸耸肩,招呼着沈丛进了大堂。

      舞姬还在台上跳着舞,台下只寥寥几人,沈丛寻了角落的一张桌案落了座,丫鬟端了茶水和一些小吃食过来放在桌案上。

      “大人还有何要求,吩咐一声便可。”

      沈丛迟疑了下,待陆鸣正准备离开,叫住了他,“沈老板,阁中可有对王家比较了解的人。”

      这陆鸣哪能知道,于是叫了小六过来,小六一听便说了个名字,“钱万金,找他就对了,他狐朋狗友多的很,消息灵是个万事通,文安县谁家母猪下崽了估计都瞒不了他。”

      陆鸣让小六去找了人过来,过了片刻钱万金人就到了跟前,他见了沈丛点头哈腰的,脸上带上了恭维的笑,一看便知是个精明圆滑之人。

      沈丛开门见山道:“王家二公子可曾来过红香阁。”

      “来过,他们这些商贾洽谈生意,一般都会来红香阁订间雅间,王家三个公子都没少来,是这儿的常客。”

      “王家的事你了解多少,你觉得...王家二公子与大公子关系如何?”

      钱万森一副你找对人的表情说道:“小人的青梅竹马便在王府当差,据小人所知,他们两人虽是亲兄弟但毕竟非一母所生,关系比较淡薄,交往也甚少,大公子整日想着玩乐不着家,对家里的生意也不大关心,二公子对此倒是比较上心,多数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得王员外器重,听说...”

      钱万金看了眼周围,他们本就在角落,他见周边无人才说道:“王夫人对此很不满,跟员外闹过几回,不过大公子毕竟是正房长子,再怎么着也不会被次子给取代了地位不是,大公子要是不死不还是得拿大头。”

      钱万金见沈丛不语,接着道:“但我瞧那二公子也不像是个会服气的,也是,自己再尽心尽力始终比不上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搁谁心里都难受,况且去年年初二姨娘因病去世了,少了母亲在背后支撑,指不定要被怎么对付呢?”

      钱万金聊起来就有些停不住了,把沈丛当成了自己那帮胡朋狗友,什么话都敢往外道,沈丛也没打断,耐心听着,脸上不见什么情绪。

      “都说王夫人和二姨娘面和心不和。”钱万金渐渐压低了声音,“传闻二姨娘其实是被王夫人偷偷下药害死的,唉...也不怪大家这么想,想那三公子的生母不正是因为王夫人不让产婆接产硬是生了两天两夜,诞下三公子人便走了,那是活活疼死的,也是造孽哟....”他边说着摇了摇头咋舌了几声。

      钱万金俨然一副惋惜共情的样子,陆鸣听着觉得有些可笑,这可比他那七大姑八大姨还能嚼舌根,说的活灵活现就跟真的瞧见了一样,转念一想,沈丛怎么对王家二公子这么关注,这又是查什么呢?

      沈丛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长安便到了,两人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那渔夫才抵达。渔夫说等长安一走就启了程,长安骑马到红香阁差不多花了一炷香时间,加上后面等待的一炷香时间,用时约莫半个时辰。

      王琮明和牡丹是约莫亥正刚过一炷香【晚上10点半】的时辰进的房,二公子戌正那会儿【8点】便不在房间了,若他划船到红香阁,完全是能赶在王琮明进房之前翻窗而入的。

      但这些也只是沈丛的猜测,王琮进当晚究竟是去了哪,又是几点回的房都不得而知。

      沈丛跟陆鸣告了辞,出了红香阁接过小厮手中的缰绳正准备上马。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事。”,长安牵着僵绳也没动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该用午饭了!”

      沈丛这才想起忙活了一上午还没用午饭,随后便找了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长安顾不上其他端起饭碗就开始往嘴里扒拉,沈丛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胃口便放下了筷子。

      前桌几人突然闲谈起来,沈丛本无意偷听,只是隔着太近,那几人声音也大,想不听见都难。

      “哎哟,最近李四那小子你是没见着,突然变了个人样。”说话那人啧啧两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怎么?”

      “前两天赌坊见着他,下注手笔大得很。随随便便五两银子就下去了。”

      “不可能吧,他不是还欠着钱,家里只怕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能有这闲钱去赌。”这人挑起一边眉似不信。

      “是真的,那赌鬼喝了点酒就在那疯言疯语,说什么他有的是钱输得起,王家二公子会上赶着给他送钱。”

      “他那话能信猪都要上树了,王家二公子是什么人,能理他?”

      那几人说着便大笑起来。

      沈丛眉间微动,心里暗忖,王家二公子,一个赌鬼,这两人之间有何关联?

      等二人回了衙门,沈丛便叫来风捕头,派他去查那个叫李四的赌鬼。

      .....

      陆鸣在厨房先熬了点火锅底料,他不是厨房小白,甚至可以说厨艺不错,陆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他烧菜,说这样以后才找得到老婆。

      这个世界没有辣椒,所幸有花椒、茱萸和生姜这些有辣味的调料可以勉强代替,陆鸣用牛油先煸炒出油捞出油渣,加入香叶、桂皮、八角、姜片等大料炸出香味,撇去料渣后倒入适量大豆酱翻炒,待水分蒸发再加入茱萸和花椒增加辣味,最后来上点酒和麦芽糖,这底料就算完成了,陆鸣尝了尝,自然比不得真正的火锅味但是也不错了,他随后又片了点牛肉和猪肉,洗了点素菜。

      陆鸣往嘴里塞肉的时候仍在感叹,没想到在这还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火锅,他往锅里又添了点肉,看着火力变小便往炉身加了点木炭,这炉子和锅是他派人去定制的,按着他的要求做的,锅要隔成两半形似八卦,炉子似大肚陶罐,上面大开口放锅,罐身开口方便通风和补给木炭。

      陆鸣吃得满足,想着明早得去一趟罗田庄,伙计说牛肉都是那边送来的,他得去搞点火锅必不可少的毛肚、黄喉之类的。

      衙门这头风捕头早早带来了消息,那李四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赌徒,嗜赌成性流连于各个赌坊,家中就只剩个瞎眼的老娘,他一门心思放在赌钱上欠了不少的债,逼得各大赌坊都严令不让他再进,但最近这人像是得了一大笔钱,还了债不说,赌钱下注都是五两银子起,而且最近几晚都在天地赌坊。

      沈丛背过手踱步片刻,“长安,晚上随我去趟天地赌坊。”

      李四从赌坊门口出来,哼着小曲儿拐进了巷子,夜已深,巷子里虽暗但就着朦胧的月色也算能看清路,他刚行至巷子尽头,转角口乍然跳出一人来,反拧住他手臂便将他摁至墙边,李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酒醒了一半,哆哆嗦嗦了开了口,“好汉...好汉饶命,我...我身上有钱,有钱”。

      “你莫不是忘了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四才发现还有一人,只是那人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身影。

      “你们...是二公子的人?”

      “你说呢”长安故作出凶狠的语气。

      “好汉你先松松手,你们跟二公子回个话,我既拿了钱就会守口如瓶,绝不会跟别人说的,请他放心。”李四害怕王二公子是担心事情泄露派人来杀人灭口的。

      “你还敢撒谎,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沈丛又加了一剂猛药。

      “王员外已经知道二公子和四姨娘的私情了?不是我说的!二公子要相信我,我真没说,我哪里有这个胆子...”李四被吓坏了,声音都抖了起来。

      李四的话让沈丛蹙起了眉,他并不完全相信这赌鬼的一面之词,“哦?你是说二公子和四姨娘之间有私情?”

      李四察觉到不对,随即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你们不是二公子的人,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一清二楚的全部讲与我们。”长安说着手上加重了力气。

      “疼疼疼,好汉饶命,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长安卸了力道但也没松手,保持着这个姿势,李四仍看不清他们。

      “初八那晚,我赌钱输了,心中郁闷便多喝了点酒,回家途中迷迷糊糊摔了一跤昏睡了过去,等醒来时酒也醒了,正准备起身便瞧见一人影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往山郊那方向去了,我一想谁家好人大晚上偷偷摸摸的,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跟上去了,跟到一间房子前,借着灯光才看清那人原来是王家二公子王琮进,原来....”李四说到这猥琐地笑了笑,“是与人私会,我在那偷偷看了一阵,那小娘子看着倒是年轻貌美,声音软糯挠的我心里都痒痒的,王琮进那小子“芸娘,芸娘”的喊,两人颠龙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嘿嘿...”李四眼里爬上色欲,声音变得像蛇一样黏腻。

      长安被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往他腿上踢了一脚,“赶正经的说。”

      李四吃痛不敢再拖沓,挑了重点的讲,“我原本不知道那女人是王家四姨娘,只是纳闷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还玩起了半夜私会的名堂,直到第二日我路过衙门时看到王家马车停在门口,下来一女子竟就是昨晚与王琮进私会那小娘子,我听得旁边的小丫鬟唤她四姨娘,我当下激动坏了。”李四像是回到了当时的场景,语气也带了几分激动,“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于是你便以此事要挟王琮进。”

      李四点了点头,沈丛又问到“你撞见王琮进的时候是什么时辰了”

      “我跟了他一路,不久便听到二更天的打更声了。”,李四见身后半晌没了声音,便不住求饶:“好汉!我知道的全部说与你们听了,放过我吧!”,。

      沈丛本欲离开,转过身还是止了脚步,他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留下一句:“以后别再赌了,好生待你母亲。”

      长安松了手“以后再在赌坊看见你,定饶不了你。”

      李四脱了控制,连声道“不敢了不敢了..”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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