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贡昶

3、第3章、黎薪表白

　　黎薪回到家中，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今天易笙虽没和霍启交谈几句，但是从她的神态中，还是能看出易笙对霍启的为人很是不屑。
　　黎薪担心易笙会因此把自己也误认为和霍启是一样轻佻混迹之徒。
　　“我必须要和易笙解释清楚。”
　　黎薪几次三番给易笙拨打电话，可总是不能接通。好不容易电话接通，黎薪激动的又语无伦次起来。
　　“为什么在易笙面前那么紧张局促，平时那个意气风发，事事胜券在握的黎薪哪里去了？我不能这样，这可是犯了我黎薪设列的恋爱攻略大忌。我要找回从前的自信，必须让易笙一切都向我看齐！”
　　易笙的电话又接通过了，这次黎薪直奔主题约易笙去郊外游玩，但是被易笙一口拒绝，说自己很忙走不开。
　　刚拾回自信的黎薪又开始慌了：“看了易笙真的误解我了，不行！我一定要和她说清楚。”但是高傲惯的黎薪对易笙即使是一百个喜欢，他也不会轻易让易笙察觉，他要让易笙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黎薪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易笙很自然的约出来，忽然，他想到了妹妹晓玲，但随即又马上否决了这条路线。以晓玲那自以为是的性格，若是让她掺和进来，定会闹得父母皆知。到那时，在父亲面前就更加踧踖；又抑或那丫头拿这事相要挟，让我做些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来也不一定。
　　正在黎薪彷徨无计时，易笙忽然打来了电话。
　　“明天陪我去五圣庙，有时间吗？”
　　黎薪满心激动，可语气上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明天…好吧。”
　　黎薪不敢把“好吧”两个字拖得太久再说出来，他怕那边易笙会突然挂断电话。
　　易笙挂断电话，黎薪欢跃的跳将起来，随即他又开始踌躇：“我该以什么样的状态来面对易笙，决不能让她看出我对她的真实感受，决不能。”
　　第二天一早，黎薪早早来到易笙昨天说的约见地点，五圣村。他躲在一旁，偷偷观望，当看到易笙始缓缓走出来，表示自己也是刚到。
　　这五圣村乃是因古代有五位圣人在此留有足迹而得名，分别是文圣孔子，书圣王羲之，茶圣陆羽，画圣吴道子和诗圣杜甫。这五圣村的西面有座绵延起伏的高山，五圣庙就建在这高山之上。
　　原先五圣庙是个香火旺盛的祈福之地，现在早已成了人们游玩观赏的娱乐谋利之所。
　　黎薪把车停在山下，与易笙徒步而行。一路上，黎薪在易笙面前是竭力压制自己的感情，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然而聪慧的易笙是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早已了然□□。
　　炎热的夏天，在这样的观光游玩之地，那清凉饮品之物，自然缺少不得。这时，一对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只听那个女的说要吃阿根达斯，那男的则欣然前往。
　　男子奔到小卖部，要了两根普通的冰棍，回来对那女孩绐说道。
　　“宝贝，他们那里的阿根达斯卖完了，对不起啊！”说着就做欲亲之状。
　　不知是女孩好骗，还是她不愿意戳穿男孩的谎言，笑着从男孩手里接过冰棍，高兴地继续向山上走去。
　　“爱情需要欺骗吗？”
　　易笙突然发问道。
　　黎薪面对易笙的突然发问，一时间窘在那里。若是换做以前，有女孩子这样问他，他定是先温情蜜语地高谈阔论一番，最后再送上一个最为绅士的魅惑眼神。
　　可是，现在发问的是易笙，他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不管回答是或不是，都不能轻易出口，几经思量，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笨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在感情上，不管欺骗与否，只要是美的、好的、真的，都值得我们去拥有。”
　　易笙对黎薪的回答果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过了半晌，易笙缓缓说道。
　　“你......喜欢我？”
　　黎薪被易笙的这一发问当真给惊到了。但转念一想：一个女生就这样大胆，我一个大男人又何胆怯？再者，一个女生被一个男生追求，尤其是我这样优秀之人，应该是她荣幸之事。
　　黎薪揣着与其她女生交往中所得出的认知，从容与自满又充满全身。于是乎把在易笙面前要隐藏真实感情的想法，顿时忘却的一干二净。
　　“其实那天在学校门口见到你，就深深的被你那青春靓丽绝美的面容所吸引，当时我就暗暗发誓，我此生最爱，唯你一人。”
　　黎薪说完，静等着易笙做一个感动的投怀拥抱。因为以他过往的经验，不管是谁，只要听到他这深情的告白，都会酥到骨子里，不能自拔。
　　“这么说，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貌，并不是我整个人的全部了？”
　　黎薪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易笙会生出这么一问，他瞠目结舌地窘在那里。此刻他意识到，易笙跟平时在他身边打转的那些女生完全不同，黎薪本以为易笙的内心是脆弱的、娇羞的、矜持的。可谁能想到，她竟是一个如此让人琢磨不透、触不及防，深邃而又刚毅的女子。
　　黎薪顿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他郑重其事的告诫自己，要勇敢迎接易笙的挑战，不管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直冲击到易笙内心深处。
　　易笙看着黎薪一言不发地愣在那里。
　　“你当真喜欢我？”
　　“当然，我可以发誓。”黎薪果断的说道。
　　“好。”
　　易笙之所以今天突然给黎薪打电话，主动约他出来，是因为她父母的突然到来。
　　原来易笙家里姊妹众多，又生活艰难，于是父母就把当时只有五岁且最小的她过继给一直没有孩子的姑妈。
　　就这样过了几年，姑妈竟突然怀上孩子，生下易杰。可是姑妈并没有因为易杰的出生而减弱对易笙的感情。相反，似乎还超过了对易杰的关怀。因为姑妈知道易笙是个苦孩子。
　　现在易笙长大了，又考上了省内最好的大学，并出落的美丽大方，于是她的父母就仗着姑妈的好性子，与当时过继时也没有明确的书面证明，所以就想着把易笙重新要回身边。
　　这易笙父母把易笙要回身边并不是说要弥补他们过去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而是要给易笙找个婆家，用她换来的钱，给哥哥娶房媳妇。
　　姑妈断然拒绝，她绝不能让易笙的即将迎来的美好就这样断送在她的手里。她要让易笙完成学业，成人，成才，独立。
　　易笙看到父母的自私、贪婪、丑恶，是痛心、是失望、是悲愤，她曾一度的怨恨父母，但是很快就打消这个邪恶的念头，开始逐渐明白他们无奈的自私和难以抗横的困处，这一切都是时代的悲音，才造成了父母的自私与贪婪，他们也是生活的悲苦者。因此易笙暗暗下定决心，不能成为下一个生活的悲苦者，必须把生活掌握在自己手里，她要明确地判断出她身边每一个人的好坏真假，尤其是决定与其共度一生的人，更要明确地知道他是否在自己所追求的范畴之内。
　　以女人最直观的感觉，易笙能清晰的判断出黎薪对她感情几何？但是她却不能判断，黎薪对她是短暂的新鲜，还是一生的不弃。所以她要主动出击，要认真地考磨一下黎薪的秉性。因为确定一个人，只有外在的光鲜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明确内在的美好。
　　面对易笙的冲击与挑战，黎薪是信心百倍，因为不管是从家境，学识，还是相貌人品，他都是人们眼里公认的佼佼者，他完全相信，拿下易笙只是时间问题。于是黎薪展开了对易笙猛烈的攻击，他要让易笙感受到他的坚定与决心。他约易笙去郊游，去诳街，去看电影，然而易笙都找各种理由，委婉合理的拒绝。黎薪明白，这是易笙欲擒故纵，在故意吊自己的胃口。
　　易笙终于答应了黎薪的约会，等来到约会地点，却发现易杰竟然也在。黎薪很是意外，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在下次的约会中，黎薪如法炮制，也带上了妹妹晓玲，可是当看到易笙时，发现这次竟是她一人前来。黎薪非常懊悔自己的自作聪明。
　　黎薪清楚的认识到，在他与易笙之间，看似自己主动出击，但实际上处处受易笙的牵制。这哪里是他黎薪的行事风格，以前都是女生围着他转，是高高在上的主裁者。黎薪暗下决心要扭转这种局面，要用一种不期的邂逅，要打迂回策略。
　　有幸，他从易杰口中得知易笙经常去图书馆看书，于是他故意几天不怎么联系易笙，每天跑到图书馆踅来踅去，希冀能与易笙来个心满意足的不期而遇。
　　果然，这一天，黎薪在图书馆的二层找到了期许已久的易笙，他故作姿态，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悄声说道。
　　“嗨，这么巧。”
　　易笙指指旁边的一个空位，示意让他坐下。
　　“我这几天需要查些资料，经常泡在这里，不想竟然还碰到你。缘分不？” 黎薪坐下悄声说道。
　　易笙微微一笑，仍是继续看书。
　　黎薪见易笙在看一本花卉艺术的书，于是就问道。
　　“你喜欢看这类书？”
　　易笙微笑点点头。
　　“你给我、、、、”
　　不等黎薪说完，易笙便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外面。
　　黎薪会意，同易笙来到一层大厅的咖啡馆内。易笙说道。
　　“看这类的书，能让我的心沉静下来，去欣赏花的美丽，思考安静的世界。你来查什么资料？”
　　“关于一些经济方面的，天天跑，也没顾上找你，没有生我气吧？” 黎薪故意问道。
　　“学习要紧”易笙回答道。
　　“下星期开学，到时一起走吧？” 黎薪说道。
　　“不用，我们还是各自走各自的，免得让同学看见，影响不好。”
　　“看见就看见呗，正好让他们知道，我黎薪在追求你。”
　　“你若是真心追求我，就不能让学校的任何一位同学知道。”易笙正色而又似在开玩笑地说道。
　　“我一个追求者都不怕，你一个被追求者怕啥。”黎薪调皮略有得意的说道。
　　“要么你照我的话去做，要么就从此打消追求我的念头，从此各不相干！”
　　易笙完全正色道。
　　“行，一切都听你的，做你男朋友我是做定了。势在必得！”
　　“你真的就这么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YES！”
　　“就是因为容貌？”
　　“起初是。”
　　“那现在呢？”
　　“”不清楚。
　　“恩。不清楚？好！”易笙点点头道：“我们回去吧。”
　　“我的资料还没查完呢。”
　　易笙也不回答，会心一笑，直接向图书馆大门外走去，黎薪无法，也跟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