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一口香

19、秘境探险之藤窟惊魂 十二

　　顾昭阳站在洞内略高的地方，一边给众修讲解嗜灵妖兽的进化因素、进化历程以及现在形态的特点，一边现场演示捕杀这种妖兽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如何做好防护等。

　　袁野站在洞口比较平坦的位置，抬头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听到不远处正在激情演讲的男修，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和小东西讨论。

　　袁野：这个男人懂得挺多的，我看这里这么多修士，只有他能对着这些妖兽说出一二三来，还说的有理有据，逻辑通顺。

　　小东西：归一宗能从前古时候天地大劫中留存下来，自然是有些底蕴的。这个秘境存在的时间可追溯到前古，他能知道这些并不稀奇。

　　袁野：那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交给大家杀嗜灵妖兽的方法，然后呢？这些妖兽有什么好杀的，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或者目标，需要消灭这些妖兽。

　　小东西：他身上有探测宝物的灵器，他应该猜出此地不凡之处。

　　袁野：不是说只能用些低阶法器之类的吗？灵器等级是不是太高了？

　　小东西：有些单一功能探测类的灵器不分品阶，除了探测寻宝之外毫无用处，找对了方法凡人都能用，更不用说修士，在秘境里也不会有限制。

　　袁野：这也是前古时候遗留下来的吗？

　　小东西：不是。那个时候的修士仙人对宝物的需求没有现在的大，这是大劫过后修士自己发展出来的。

　　袁野：你不是前古遗留吗？怎么现在的事情也知道？

　　小东西：有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不用特意去学。

　　袁野：不好意思，我有凡尔赛到。

　　小东西：谢谢！

　　袁野：你挺懂的。

　　小东西：你们那里的文明也挺有意思的，等我们回去了，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袁野惊喜：我们真的能回去吗？

　　小东西：先等你活下来再说吧。

　　袁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我知道，首先要引气入体嘛，我会努力的。至于你说的宝物，我会随缘的。

　　小东西:......

　　你自己一个人把话都说完了，我还怎么鼓动你去夺宝呢！

　　司徒白霜虽然也在听顾昭阳说话，但注意力却不由自主的转移到自己身边这个女修身上。

　　只见她一会双眼失神，呆若木鸡，一会又双眼放光，一脸兴味的看着顾昭阳，这会又激动的心跳加速，斗志昂扬，只她一人的表演就比前边嘈杂的人群还要热闹。

　　她侧身将袁野身形完全遮挡住，避免有心人注意到这边异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知道阿圆在和谁说话说的这样激烈，说的故事肯定也跌宕起伏。

　　袁野浑然不知，司徒白霜已经根据她气息微弱的变化差点将她全身扒光了。

　　她跟小东西交流的时候自然要注意表情管理，不然别人肯定将她当成个精神分裂的疯子。可惜，她低估了修士的敏锐度，人家修士观察一个人用的是灵识，观的是气息，而不是浮于表面的面部表情。

　　她刚才的气息起伏变化已经明明白白的汇报了她心情的变化。

　　当然，这些她自己是不知道的。现在，她正盯着司徒白霜挺直的脊背，考虑怎么跟她说关于“宝物”的问题。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强烈，强烈到司徒白霜自己转过身来，低声问她：“怎么了？”

　　俩人靠的实在太近，司徒白霜原本就比她高小半个头，她倚靠洞壁站着又低了小半头，现在她们面对面站着，司徒白霜只要抬起手臂，就能将她“壁咚”在一个小包围圈里。

　　袁野抬眼看着眼前放大的美丽面庞，不由咽了口口水，这要是个哥哥，她其实不介意来个“跨界之恋”的。

　　司徒白霜眼看袁野眼睛发直，脸庞也慢慢变的嫣红，皱眉问道：“到底怎么了？”

　　袁野深吸一口气，小声道：“我有事要说。”眼神瞟了瞟四周，表示这里人太多了。

　　司徒白霜想了下，把她带到一个拐角处，随手布下一个隔音屏障，灵气只翻了小小的水花就平息了。

　　司徒白霜：······她忘了自己现在用不了太高深的法术。

　　想了想，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簪子子上镶嵌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看着极普通的圆珠，她随手按了几下，圆珠毫光一闪，珠心出现一个红色的光点，以光点为中心，在她们周围升起一层透明的灵气屏障，然后消失了。

　　袁野伸手一探，在她一臂远的地方，有灵气波纹出现，她把手缩回来，波纹就消失了。

　　她对袁野感叹道：“这是一个能隔绝声音的灵器，平日里只当它是个饰品，没想到现在能用的上。”等回去一定要禀明家主，那些看似无用的鸡肋小东西务须禁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袁野：“挺有意思的。”

　　司徒白霜问：“你要说什么？”

　　袁野看着一直向她们这里乱瞟的君少岚，担心的问：“那个君道友没有问题吗？”

　　司徒白霜道：“没事，他看不到什么的。”

　　袁野道：“那好吧，其实，我知道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司徒白霜突然问：“是那个看不见的道友跟你说的吗？”

　　袁野茫然：“啊？什么看不见的道友？”往周围看了看，周围还有看不见的人吗？阿飘？

　　司徒白霜看着袁野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的样子，突然就想扶额叹息。若说袁野见识短浅，可从学识来看，她在阵法上的造诣绝对是一流的，若要说她是个元婴大能，博闻强识，可有些常识性问题就表现的弱如白痴。

　　司徒白霜换了个说法：“能不在他人察觉的情况下和你沟通交流的人或灵。”

　　小东西：她看出来，你直接告诉她，就说我是你的随身器灵，因为秘境的原因只能识海沟通不能现身使用。

　　袁野更加茫然：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怎么还有人？人也能随便进到另一个人的脑子里吗？

　　小东西有些不忍直视：你自己暴露的，比如现在，你正在暴露的更多。另外，等修士修出了元婴，元神就可离体，若身体不慎死亡，元神也可依附到灵气上，成为随身老爷爷。随身老爷爷可以是人、妖、魔、仙，灵的话就简单多了，多为器灵和界灵，我就属于灵的一种。

　　袁野快哭了，对司徒白霜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是灵不是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暴露的？”

　　司徒白霜一脸同情的看着她：“阿圆，你以后一定要常出门，多见些人，多历练历练就好了，你这个样子一点秘密都守不住。”她把袁野当成脾气怪异不愿出门的宅修了。

　　袁野还是没听明白：“谢谢？”

　　小东西：你刚才心情起伏变化剧烈，很明显是你在跟其他什么沟通交流，司徒白霜能发现你不对劲太正常了。等你引气入体，学会敛息控制就好了。

　　袁野：又是引气入体！

　　司徒白霜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有听没懂，耐心解释道：“你修为比我低，你若是和其他修士识海传音，很大可能避不开我，况且，在这里，你还没机会认识其他修士吧？所以我猜，和你能沟通交流的是和你结契的人或灵，只有这些才能在识海任意沟通才不会让他人发现。只是，”司徒白霜继续坦然道：“按照常理，不管是人还是灵，这些无论是你本身就有的还是在这秘境里新得的，都是你自身机缘，他人无从置喙。只是，有些机缘看似机缘，实则是寄生，前期，你作为宿主，或许能得到些机缘，等它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你作为宿主的使命就结束了。就我本人知道的，有好下场的宿主几乎没有。所以，作为一起行动的伙伴，我需要确认你说的是真实的，还是受到了蛊惑。”

　　袁野眼睛都听直了，是这样吗？

　　她不禁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司徒白霜看她一脸混乱神思不属的样子，叹息着握住她的肩膀输入一丝灵力，喝到：“定神！”

　　袁野正在分辨到底何为真假分辨的要吐的时候，突听耳边春雷炸响，她一个哆嗦，回到现实世界。

　　袁野眼神迷茫了好一会，才有些后怕的问：“我怎么了？”

　　司徒白霜道：“刚才你差点走火入魔了。”

　　袁野：······走火入魔这个词离她好远，毕竟她又没练什么功。

　　不过，她还是一脸真诚的感谢道：“谢谢你阿霜。”

　　想了想又道：“我确实不知真假，它跟我说······”她把小东西跟她说的关于秘境和关于噬灵妖兽、大湖、暗河还有宝物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让司徒白霜自己判断这些信息的可信度。

　　她只说了关于宝物的一切，其他的关于小东西的来历和小银鱼的这些一字没提。司徒白霜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就算她说的是真的，那她就真的可信吗？难道小东西就不可信吗？

　　事情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不管是她自己一意孤行还是听取他人“建议”，最后作出判断和决定的是她自己，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也都是由她自己承受，谁也替代不了，这个道理社会早就教给她了。

　　小东西：我知道你从来就没信过我，但我从来不担心，也不会怪你，因为我们之间存在一个谁都否认不了的事实：我们结的是最简单也是最深层的伴生灵契。因为你来的时候正是我将要消逝的时候，这不仅是机缘巧合，也不只是因缘契机，而是刚刚好。

　　袁野：刚刚好？

　　小东西难得感叹道：是啊，刚刚好！世间万物都抵不过一个“刚刚好”，这种“刚刚好”连天道都不能参与和扭转，它属于造物契机的一种。
　　那个时候，你但凡有一点灵力在身，我但凡还有一丝存活的机会，我们都不会那么容易绑在一起。正是因为你凡人一个，而我存在于这天地间的气息也变得要断不断，那个时候你刚好来了，也刚好为我续了最后一点生机，这点生机将我们连接在一起，制造了因果，刚好给了我们结契的机会，这就是我们说的契机了。这种契约生成的时候简单到都不需要灵力，不需要契文，凭的只是连仙神都堪不破的因果，所以也被仙人戏称为最简单的契约。
　　但我们一个是人，一个是灵，所以结成的也是最是深层次的伴生契约。你以灵魂之力续我生机，我以修真烙印保你在此界存活，所以我们也是相辅相成、相命相依的存在。
　　天道为证，你死我消逝，我亡你随葬，灵魂道侣还有和离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羁绊确是谁也解不开，谁也砍不断，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袁野：······说人话。

　　小东西轻笑：照你们那说法，我是你在此界的通行证和身份证，没有我，身为偷渡分子天道分分钟抹杀你。代价你已经付了，你救了我一命。

　　袁野默然，这就是现在进行版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吗？

　　小东西：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司徒白霜说的没错，她也没在危言耸听或者误导你，我现在确实是寄生在你的识海里，任何寄生在识海里的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危险。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无论我从你身上获得了什么，最终都不会反噬你，更不会背叛你。你可以跟司徒白霜说我们结的伴生契约，你听听她会怎么说。

　　袁野有些犹豫，她跟小东西在脑海、哦、是识海里说个天花乱坠不计时间，在现实中也就是一个瞬间的思考。可她们现实环境不容乐观，现在也明显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她怕会耽误时间坏事。

　　司徒白霜即使在思考对策的时候也分出了一丝心神在袁野身上，见袁野有些犹豫，便问：“还有什么吗？”

　　袁野反而问道：“我刚才说的这些对你有帮助吗？”

　　司徒白霜：“按照你的那个灵的说法，我们作为被挑选的‘主人’，无论我们有没有资格，在它挑选结束之前，很可能不被允许离开这里，所以，即使可以从湖底暗河离开，我们也走不了。”

　　袁野：“这样啊，那，阿霜你有没有想竞争一下做这个‘主人’的想法？”

　　司徒白霜：“我进入秘境就是为这些来的，当然要竞争一下。不过，我得先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 ‘宝物’，有没有竞争的价值。”

　　袁野：······

　　她明白了，这里看似是‘宝物’的主场，这些来到这里的修士是参选人员。但是，来参选的修士都是有脾气的，或者像司徒白霜这个级别的修士都有自己挑选宝物的原则。看对眼了自然好说，要是没看对眼，恐怕人家并不乐意当这个‘主人’。

　　就像司徒白霜，在确定‘宝物’的价值之前，是不会任凭‘宝物’选的。

　　袁野继续道：“那那个叫顾昭阳的，他就在积极的计划夺取宝物，难道他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宝物了？”

　　司徒白霜道：“归一宗底蕴深厚，或许他已经用秘法得知宝物的种类和特性，看样子是志在必得。”

　　袁野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所以，阿霜，无论最终宝物花落谁家，只要认主结束，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司徒白霜道：“可以这么说。”

　　袁野放心道：“那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如果那宝物挑选了阿霜作为‘主人’，阿霜只要站在这里等它过来就行了，若果没有，那边的争执也波及不到我们，等尘埃落定，我们随大流来开这里就行了。”

　　司徒白霜轻笑：“你这想法到时一劳永逸，或许那宝物想选阿圆做‘主人呢’呢？”

　　袁野被笑的脸上一红，她想做鸵鸟的态度这么明显吗？

　　小东西不客气的道：你居然毫不羞愧！

　　袁野理直气壮：能者多劳，很明显我连路人甲都没资格当。

　　袁野正色道：“阿霜不要开玩笑，宝物肯定看不上我，我也不想要它。”

　　司徒白霜心道：那可不一定！一般天材地宝挑选主人都有自己特定的要求，按约定俗成的说法就是有缘者得之。这个“缘”到底是怎么定的，谁也不知道。

　　司徒白霜没有过多解释，只道：“我们这些在场的修士机会都是平等的，也没有人会置深度外，即使站在这里，你要不要放松警惕。”

　　袁野答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司徒白霜点头回应，眼睛看着洞内修士已经在分组截杀噬灵妖兽，自己却无动于衷。

　　袁野也看了一会，实在无聊，就问司徒白霜：“阿霜，你知道伴生灵契吗？”

　　司徒白霜眼睛看过来，疑问道：“伴生灵器？一般伴生灵器都是随着先天生灵的诞生而诞生，随着几次天地大劫，伴生灵器大多都随着先天生灵的消逝而消失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伴生灵器存在了。阿圆你问这些做什么？”

　　袁野：“···不是伴生灵器，是契约，伴生契约。”

　　司徒白霜恍然：“你说的是伴生灵魂契约吧。这种契约很难结成，非机缘巧合不可得，一旦结成，就是永不背叛的存在，是约束还是陪伴，单看结契双方怎么想了。”

　　袁野有些失神：“哦，原来是这样？”

　　过了好一会，袁野忍不住问：“阿霜，你就不好奇吗？”

　　司徒白霜随意道：“好奇什么？”

　　袁野：“我的伴生灵啊！”

　　司徒白霜眼睛重新放在袁野的身上，道：“原来你跟你的那个灵结的是伴生灵魂契约，怪不得你们能不受秘境影响自由沟通，这种深层次的契约确实很难受外界影响。”

　　袁野：······你这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好没意思。

　　司徒白霜看着袁野失落的眼神，想了想加了一句：“我也有个契约灵，不过契约没你那个深，有秘境约束，我们不能随意沟通，不过我能感觉到它还在。”

　　袁野好奇道：“这种契约灵很常见吗？”

　　司徒白霜笑道：“任何契约灵都很难得，非大家族传承和大气运者不可得。所以阿圆，你可要好好隐藏你的伴生灵，否则，你可就永无宁日了。”又道：“还好你遇到的是我，不然···”

　　袁野明白司徒白霜话里的意思，一时有些默然。

　　正在袁野和司徒白霜边看修士组团杀噬灵兽边聊天的时候，突然有一道蓝光正对着她们这边射来，还未等袁野惊呼出声，蓝光就被司徒白霜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