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121、去美国救人

　　“妈，吉他是不是爸妈买来送给玲子的？”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问道。丹丹妈妈愣了一下，后来也只好点头。我早就怀疑了，但是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把吉他里恐怕就有不少灰色收入，非法收入呀。爸妈，你们呀。我心情很沉重——局长为什么要向所长低头，因为你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头，唉。
　　“儿呀，你是想说什么？”
　　我摇摇头。我当然要说很多，但是，还是算了吧。你们毕竟是我爱的人。以后有时间好好说吧。
　　“妈，你们在送美元的时候，有没有录音呀录像什么的？”
　　“儿呀。”丹丹妈长叹一声。“我们是真心投靠，哪里有哪些心眼儿呀？只想贡献到位了，那当局长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哪里会想到哪些呀？！”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
　　问：“那妈妈和丹丹有没有跟爸爸聊聊？”
　　“聊了，儿呀，你说的第一点是做到了，咱们现在处处用钱，也没有钱来送了。第二点，唉，第二点，你爸干了一辈子，这是他的人生目标，说放弃就放弃，不那么容易。慢慢来吧，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在努力让事情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你看就十多天就从常务局长到了代局长，这个速度是全县找不到的。所以你爸又燃起了很大的希望。他们公安系统也普遍认为是你爸爸接班，所以这次你们结婚，他们随礼都很大。你说婚礼从简还让大家不大适应呀。第三点，你爸正在安排，要看时机。”
　　我不再问什么，今天毕竟是我们结婚，弄任何一点不愉快都不好。回家的时候，一身轻松，看见穿婚纱的丹丹美如天仙，我便偎依在她身边，一点不想动，连新郎该穿的衣服我都不想穿。丹丹看出了我的慵懒，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过来！”
　　丹丹把我叫过去，她让我把头枕在她腿上。
　　“解决了？”
　　我点点头，丹丹抚摸我的脸，我闭上眼，那一刻时间就停止了一般。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了，我们的生活不会受打扰了。丹丹的手指抚过我嘴唇的时候，我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丹丹便低下头来和我接吻。
　　“亮亮。”
　　“丹丹？”
　　“我们这几天都不出门，好不好？”
　　“好呀，不出门。”
　　“不下楼，好不好？”“好。”
　　“不下床，好不好？”我睁开了眼。
　　“我想和你一刻不停地□□，好不好？”
　　“好。”
　　“我要马上怀上你的儿子。”
　　“好，不过我希望是女儿。”
　　“不，我要儿子，和你完全一样。”我把丹丹拉下来，吻着她：“丹丹，我要给你说……”我正打算把自己和乔军妈妈的事情说给丹丹听的时候，话刚一开头，姨婆来敲门，说摄影师来了，我得去换衣服了。丹丹帮我，刚穿上衬衣的时候，丹丹妈妈进来了，丹丹爸爸也进来了，我父亲和几个姐姐也进来了。丹丹爸妈神色很不好看。
　　“爸妈，有事吗？”
　　丹丹爸妈没有回答，我望向父亲和姐姐，她们的脸色也不好，绝对是出事了。
　　“怎么了？”
　　丹丹妈妈犹豫了半天说：“儿呀，妹妹，刚才你康妈妈打来电话，玲子在美国那边出事了。那边没有人接机，玲子自己不懂英语，不敢出机场，不知道去哪里。你康妈妈正在赶过来，她想让儿子你去美国一趟，要么把玲子接回国，要么将玲子在美国安顿下来。你康妈妈已经为你申办了紧急签证，买好了今晚直飞上海的机票，她派专车送你去成都。儿呀，妹妹，爸妈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震惊了，今天我们结婚，可我得去美国！人家什么都跟你准备好了，你只要上路就是。至少一两分钟，我和丹丹都是雕塑一般，后来丹丹反应过来，也没有哭，人就直接往地上倒。我抱住了丹丹。
　　“丹丹！”
　　所有人都吓住了，过了好一阵，丹丹才悠悠醒了过来。
　　“爸妈，告诉我，今天是我和亮亮结婚，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这是要干什么？”丹丹哭了，很伤心。
　　“我们到底招谁惹谁了？我和亮亮只想结婚好好过日子，我们只想不分开。这点愿望过分吗？爸妈，我们为什么要被人家指使一会儿去九寨沟一会儿去美国？为什么？”
　　丹丹的哭让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
　　“爸妈，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亮亮跟他新请的保安是怎么说的吗？因为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爸妈，亮亮很多话不会跟你们说，甚至不会跟我说，他怕我怕你们担心。亮亮之所以愿意冒生命危险只有一个原因：他爱我，爱你们，他愿意为我为你们做一切。他想用命来证明——他值得我值得你们选择！爸妈我为什么爱亮亮，就因为他是在用命对我好。爸妈，你们明不明白，我不能够失去亮亮！”丹丹的哭述把我的眼泪也惹出来了。“你们说不知道怎么办？你们还没有看出来吗？人家是要夺走亮亮，是要阻止我们结婚。人家什么都跟你准备好了，没有商量的余地。爸妈，我们是她田家的奴才吗？我们还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吗？今天是我们结婚，明白吗？我们结婚，我有那么多同学，同事，朋友来看我结婚，我的男人却要被迫跑去美国救人，他不属于我，他是田家的奴隶。”
　　丹丹泪流满面。丹丹妈妈站了起来，走到我们身边，一把将我们俩抱进怀里：“我的儿呀，妹妹，你们什么也别说了，”丹丹妈妈流泪转向丹丹爸。“老单，咱们不要什么局长不局长的了。放弃吧，咱们的儿和妹妹被折磨得太苦了，马上结婚了，还不准你结，这是要干什么呀？这不是让所有人笑话咱们吗？”丹丹爸埋下了头，没有人可以看清楚他的表情。屋子里静得来那怕就是头发掉到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过了一会儿，父亲说：“亲家公，亲家母，我说两句。”父亲咽了口水，尽量清晰而平静地说，“昨晚儿子喊我去书房谈话，我是高兴过了头。我没有仔细想一些问题，连局长跟我谈九寨沟一事，要我引起注意，我都没有去仔细想。我和亲家公亲家母的想法一样，觉得是一种很大的荣誉。县五大班子悉数出席，书记县长亲自压阵为你送行，这是很大的面子呀。甚至就像他们有人跟我说的，老书记，怕是专门为你儿子走向仕途安排的吧。这是书记要栽培你儿子吧——这样去救灾是可以捞取政治资本的。我当时还真这样想，再说救灾嘛，这是做好事善事，该去。我真没有想这背后有什么明堂。现在结合到刚刚发生的事，亲家公，亲家母，我觉得事情怕不简单。”父亲脸上有愁色，语气里有焦虑。“咱们儿子也不是就不去救人，可事先也该跟我们这边商量一下呀。等孩子们婚礼进行完了，明天赶过去也不迟嘛？为什么非要今天，而且是马上走？这是不是也太霸道了？”父亲转向大姐她们。“你们都说她和蔼可亲，可我看这个书记夫人怕不大会处事呀。”父亲埋怨道，“她是不是觉得吃定咱们了？咱们是不是必须跪倒在她的权势下？那怕牺牲两个孩子的幸福？”
　　这话相当重，气氛一时间相当凝重，大家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作者有话说

　　完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