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养成反派女beta的方法》张张绿

16、第 16 章

　　第一次考试成绩在一周后出来。

　　中间一周，雍妙弄清楚了两件事。

　　一，自己的b9星身份为她带来了很多歧视和不公平待遇。

　　在和雍妙的短暂冲突之后，张承把雍妙是个b9星来的乡下人这一消息四处传播，因此雍妙又在考生群里刷了一波存在感。无聊的考生开始说起他们听说的那些b9星传说，说什么b9星出来的人比普通星球的人要笨一点矮一点以及坏一点，完全不在意雍妙也在群里。

　　仲太宣和宋森莉试图帮雍妙解释，但是两人的声量比起其他几百个人来说还是太渺小了。雍妙劝他们别白费力气，不如一起去散步。

　　第二件事，沈小京过得十分不错，难怪比之前更稚气了点。

　　沈小京带雍妙去军校附近逛了逛。b5星的军校坐落在安静的郊区，环境清幽。因为沈小京颇受重视，所以雍妙也挂着家属的名号进去参观了片刻。但因为烟味太重，雍妙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但是能看出，沈小京身边的人没有因为沈小京是b9星的人对他有歧视或者欺负的行为，反而因为沈小京性格纯粹，单纯善良而多加照顾他。

　　“雍妙，你没事吧，那边正在演习，有些模拟枪炮，都怪我，我忘记你对这种气味很敏感了。”

　　雍妙才吃完药，戴上口罩，摆手让他少自责：“和你没关系，你少自责。我坐会就行了。”

　　平时两个人都很忙，这次见面本来说想好好聚一下，结果因为疏忽导致雍妙又不舒服，不管雍妙怎么安慰，沈小京心里都过意不去。他说要给雍妙买点食堂的特色吃，让雍妙在咖啡店等一会，自己就跑了。

　　雍妙正出神时，一个讨厌的脸又出现了。

　　“早啊，小美女，”隋山自来熟地坐到雍妙对面的位置，也就是刚刚沈小京坐的位置，“我们好有缘分啊，又见面了。”

　　雍妙正浑身不舒服，见到张讨厌的脸，更是满心厌烦，她直接拿出另一个口罩罩在眼睛上，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隋山是个永远不会被打败的人，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挑逗的笑盈盈的：“小美女，你知道我刚刚从哪里来吗？我刚刚从我们军校的心里诊所出来。”

　　“你应该不知道，我们军校的心理诊所的心理医生，一个姓张的老师，整个联盟也是十分厉害的。就连我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去她那聊会天，心情都要好很多……”隋山一个人夸了好久这个张老师，雍妙都没有反应，他突然话锋一转，双肘放在桌子上，上半身隔着桌子靠近雍妙，语气低沉。

　　“你和沈小京才不是一道人。他这种干干净净，又天真无邪的小男生，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就是过马路没扶老奶奶，”隋山看雍妙的小动作停下来，就知道这话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他天赋高，人又不笨，又有贵人运。以后都是锦绣前途，会长成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正直的好人。”

　　“你不是啊，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是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们不是在活着，我们是在燃烧我们的生命。”隋山的语气激动起来，“你懂吗，燃烧？我们需要养料。我的养料是击杀虫族的快感，你的呢？一般的养料满足不了你，你又没有来读军校，你的养料不多了。”

　　“像你这样的人，和沈小京在一起，你会烧死他的。”

　　隋山看着如石块一样凝固的雍妙，满足地笑了：“现在点题。因为我击杀虫族时太吓人了，所以学校强制我来看医生。张医生人确实很专业，想要和她聊天还要排队。如果你想去，我帮你啊。”

　　雍妙把遮住眼睛的口罩一把揭掉，冷冷骂道：“说了让你早点看医生，你看，我的眼光多准。”

　　“不要讳疾忌医噢，你怎么可能没病呢，”隋山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好了，沈小京要来了，小心收敛你的火焰，别把他灼伤了。”

　　隋山最后朝雍妙抛了个媚眼。

　　因此，提了一大袋的沈小京一回来，看到雍妙整个人的气场就怪怪的，她微微垂下头，刘海将眼睛遮住大半，看起来像是有些郁闷，却不得不装出开心的样子。

　　“雍妙……你还是不舒服吗？”

　　雍妙摇头，将刘海拨到一边：“我没事，我缓过来了。那个……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

　　“有啊有啊，我们一起吃饭啊，”沈小京赶忙将他跑了大半个学校搜罗的好吃的摆出来，“快吃。虽然你很挑食，但是我会逼着你吃的。”

　　雍妙看了眼菜色，想到恶心的隋山也吃过这些菜，就想吐。但是她拿起叉子，大口吃了起来。

　　沈小京吃到第三口时，看到雍妙几乎是狼吞虎咽，欣喜立马变成了震惊。

　　“别急……雍妙，你很饿吗？”

　　雍妙没时间回复他，三两口把肚子塞饱，指了指门外，示意沈小京自己要走了。

　　沈小京不知道为什么都变了，明明他离开前和雍妙说好，吃完饭两人再散会步的。为什么她又变了？他很委屈，他这么思念她，她却好像永远都不知道。

　　于是长桌两边，一边在思索难过，一边逃避自闭。

　　雍妙受不了这无声的沉默，她站起身，拿起包就要走。

　　沈小京立马反应过来，上前几步拉住她，胡乱道歉：“对不起，雍妙，我刚刚不该离开的，再说会话好吗，我马上又要集训了，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雍妙很想走的，可还是被沈小京轻飘飘的力气拉回去了。

　　这次，两个人并排坐。沈小京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可是，现在早没了今天愉快的气氛。雍妙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嗯嗯啊啊。没几句，沈小京又陷入思考，为什么雍妙又不说话了。

　　“……都怪我，忘记了你不能闻刺激性气味，让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先送你回去吧，走之前，我们拍个合照好吗？”沈小京低低诉说自己藏了一天的心愿。

　　雍妙还是下意识拒绝：“不……我今天状态不好。我先走了。你不用送。”

　　“不，我锻炼了我的拍照技术，我一定把你拍得比前一次好看，”沈小京声音里多上些哀求，“雍妙，不要总是拒绝我好吗？我知道你总是嘴硬心软……”

　　雍妙感觉自己到了一个临界点，她感觉体内要爆炸了，她不想在沈小京面前流露不好的那面。她坚决地拒绝：“我从不和别人拍合照的。你记错了，我没和你拍过合照，我没和任何人和找过。等下次吧。”

　　沈小京看着雍妙坚决到有些慌张的背影，却对刚刚雍妙话里的一句话感到奇怪。

　　她怎么会忘记自己曾经和她拍过合照呢？不可能忘记啊，那天，雍妙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不是假的。难道是他疯了吗？

　　雍妙的记忆力比自己好，难道是自己一直以来记错了？

　　沈小京翻出手机。因为军校规定，手机屏保不能是人，所以沈小京只能珍藏这张唯一的合照。

　　不错，他果然没有记错，照片里确实是他和雍妙，十六岁的他和雍妙。沈小京盯着照片怀念了会，却陷入更深的疑惑。

　　明明他和雍妙拍过照片，为什么雍妙却说没有拍过呢？

　　这件事情困惑了沈小京好几天。他的困惑明显到身边的人全部发现了。

　　一天，走在路上，严上校问他：“小京，你最近有什么问题吗？感觉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沈小京立马掩饰道：“没什么，上校，我一切都好。”

　　严上校的另一边，隋山，好意开口：“有什么问题不方便和我们说，可以和张医生说。上次和张医生聊完，我整个人都通畅了。张医生说，很多问题都是心理问题，只是患者自己不知道。等患者发现了，心理问题都很严重了。所以，身边朋友发现有异样一定要早点劝患者就医，如果患者抗拒，身边朋友可以向医生求助……”

　　“好了，能有什么毛病，”严上校不喜地打断隋山的提议，“小京，如果身体不舒服，好好休息。”

　　沈小京胡乱应了，心里却被隋山刚刚的提议吸引住。

　　不只是遗忘拍照这件事，仔细回想起来，雍妙还有很多让沈小京感觉很奇怪的地方。比如她从不示人的手臂，沈小京无意中看过，上面有很多疤痕，比如时不时陷入“自闭”状态的她，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比如雍妙那个不负责任的消失的妈妈……

　　太多太多沈小京曾经忽略的东西反扑，让沈小京慢慢接受了这个提议。

　　第二天，沈小京坐在张医生的心理诊所，开始说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措辞。

　　“医生，不是我有问题，是我一个朋友。真的，真的是我一个朋友。”

　　温柔的医生点点头：“不需要紧张，有很多人为他的朋友向我求助。”

　　沈小京放下心来，开始叙说：“我的朋友是个很聪明，非常聪明的人。不是我说的，是所有人都这么说。但是，她有的时候会陷入一种……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