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随记》温风散粥饧

75、记血腥梦之砍人

　　做的梦越来越血腥了。
　　我记得最开始，年中那会儿吧，我每天每天都做梦，真的是每一天都做梦，梦见和人吵架，大吼大叫，大声骂脏话，最后气醒。
　　再之后就开始梦见和人打架，梦里使不上力气就咣咣砸墙，砸自己的头，砸床板，睡醒的时候指关节都是青的。
　　八月份，是我第一次梦见闹出人命。而且理由很荒诞。在麦当劳，我点单，一个小姐姐性子急，我也性子急，闹了口角。另一个小姐姐来劝架，我就从柜台翻过去打人，最后把人摁在地上骑着捶后脑，直到把人枕骨打碎，一拳陷进血肉里。之后又以同样的方式打死了两个人。睡醒之后我心说这不行啊，之前没闹出人命都是因为使不上力气就醒了，这回使上力气怎么直接给人打死了。
　　再之后又杀过几回人，不过血腥还是得属前两天那个怪物最血腥。
　　再然后就是昨天了。
　　打架归打架，杀怪物算自保，昨天做梦，我是直接拿着菜刀砍小男孩啊。

　　梦里，我正在酒吧和老板娘聊天。突然，两个小混混从我身上摸走好几百块钱。
　　“站住！”
　　我绕过好几个卡座，跟在他们身后追到一家超市。气势汹汹在货架兜了几圈，没找见。问收银员：“劳驾，您有没有看见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堆人民币乱跑？”
　　收银员说：“哦，他俩往楼下去了。”
　　我当时就气笑了：“楼下不是赌场么，你拿几百块钱你存起来不香么你去赌场。”
　　接着就噔噔噔下楼，顺着漆黑的楼道往里摸，不知道走到了哪，“当”一声，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砸在我后脑上。我他妈反手就拿胳膊肘怼在人剑突，和两个搞偷袭的小崽子扭打在一起，抢过他们手里的家伙照着人脑壳锤。记不清又有什么矛盾，总之他们是往深了跑了。
　　我扭头就去酒吧找老板娘。这个老板娘总是穿着亮面的蓝裙子，漂亮还热情，虽然跟谁都聊得来，但是是那种扭头就能把你卖了的类型，要是惹事惹多了你也不知道她是敌是友。我倒无所谓，也不需要藏着掖着，直接要了把菜刀回来找俩小男孩。

　　我到那的时候一个小男孩不见了，应该是去搬救兵或者买点什么东西？反正只剩下一个在那躺着。
　　没有灯光；是地下，应该也没有天光。我却能看清楚他流血的鼻孔和翕动的嘴唇。
　　他很大声地喊救命，说“别杀我”，又或者说了什么“再也不敢了”。
　　总之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比蚊子的嘤嘤还小。

　　我当时大概真的像个恶魔。

　　原来刀锋可以那么容易就陷进人的身体，原来人的四肢那么软也那么脆弱不堪。
　　后来我走了，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我把菜刀随便扔在那，等着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