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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我来到冬木的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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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事情好像有点出乎意料?这是我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想法:搞不好真的要来见你了……可别只光顾着道歉啊,夏尔。
      真糟糕,明明都到这种关头了,心底却感到分外轻松——就好像那些吸足了回忆与时光的水分,变得沉重粘腻的思念第一次被我抛之脑后。
      我莫名想笑,不该亵渎亡者,不该枯守往日的幻影,不该玷污回忆。当初和他约定好的事,我竟然一件都没能做到。
      这样的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早已让你的奉献失去了意义;这样的我,是不是早已让你失望;这样的我,是不是痴心妄想、执迷不悟?
      可是我想见你。
      而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还要将时间倒转回不久之前——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能不是在一个常规的特异点,而是经过“折射”后的特异点?”立香重复了一遍我的猜想,眉头紧锁,双眼放空,像是在竭力思索着什么,“嗯……我好像有听说过。”
      “这里的一切都并非真实,而是通过媒介投影出的幻想或记忆——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立香忍不住对着一群魔术门外汉发问。
      “再等等吧,御主。”我耐心地安抚她,“现在还没到最终揭秘的时刻。”
      我和立香、织田作、太宰再一次站在间桐家的门前——不出所料,被破坏的结界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踹开的大门安稳地呆在原地。
      光从外表来看,这栋庭院没有昨夜分别时的一丝狼藉不堪,完完全全是初见时的模样——就宛如是时间倒流了。
      不过这还尚不能成为有力佐证,一切的真相都要等我们走进这扇大门后才能揭晓。
      “御主,通讯还稳定吗?”
      “一切正常。”立香点点头,头上的呆毛也微微晃了晃,或许是有些不安,她死死抓住我的一只胳膊。
      一路走来,她一直用魔术与停留在公寓楼内的中也保持联系,目前还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嗯,这边听得很清楚。”从魔术的另一端传来中也的声音,“这里就交给我,你们那边怎么样?”
      “信号还算不差。”
      “话说这么分队真的没问题吗?”
      通讯末,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毕竟整个队伍一共才只有三个战斗力——其余两位一个是重点保护对象小御主,另一位是能被小御主单手抱起的太宰君,至于他的战斗力如何……嘶,怎么说呢?大概是能被一只大鹅追得满横滨乱窜的程度,就往多里算,0.3只鹅的战斗力,不能再多了。
      关键他还太大只了,如果真的玩脱了要跑路时,我总不能一手抱着立香一手提着他吧?
      做不到做不到。
      咳咳,话题扯远了,而且织田作其实也不适合正面战斗——当然,如果是普通人,不管来多少个都不够看——但考虑到作战对象极有可能不是人,Assassin面板的加成也更侧向偷袭和暗杀。
      另外,还要考虑两位脆皮的安危,如果真的发生对战就只能让织田作来保护他们,我一个人莽上去……
      糟糕,怎么越说越感觉不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自称一开始好像是“柔弱无助可怜的文职人员”,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放心吧,中也君。”收回思虑,我轻笑一声,“虽然我不是很能打,但如果只是应付没脑子的野兽……”
      “我想,这还是轻而易举。”
      我压低帽子,平淡的言语中透露出理所当然的自信。
      “而且如果往坏里想,你那边的情况可能也不会轻松。”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即使看不到,我也能想象出中也君一脸严肃的样子。
      真可爱啊,这孩子。我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句:真的和夏尔好像,连回答都差不多……
      只相差一点,以前的这种时候,夏尔总会在话尾跟上一句——“你也要小心”。他叮嘱的无非是些小事,却也说出了那些我们都心知肚明的担忧和关心。
      这种时候,还是别想这么多了。我无声叹了口气,挥去脑海中残留的往日的影子。
      每日一代餐完成后,我假装没看见太宰的眼神,走到结界的边缘。
      我摊开手,与立香、织田作对视一眼,佯装绅士地说:“既然各位都觉得万无一失,那好戏可就要登场了。”
      “拜托你了,太宰。”
      和之前非常相似的流程,不过这次太宰只是走上前方,抬手点在无形的空中——没有任何声音和现象的反馈,只是当我们轻松惬意地踏入大门时,才意识到:这个复杂到让人看一眼就眼花缭乱的魔术结界,不仅没有发挥出任何一丝应有的作用,更是在刚刚短暂的可能还不到一秒的接触中,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有布下这个结界的本人,才可能会有所觉察。
      不过麻烦的事情如我所料的一样发生了……
      空间被隔断,这座小小的庭院仿佛成为了一座牢笼,或是一具不太体面的棺材。
      几乎是在我们全部走入庭院、大门闭合的同一瞬间,立香和中也的通信就中断了,她反应迅速地转过身,大半个身子抵在门上,尝试推开门——显然,如同所有恐怖片中的大门一样纹丝不动。
      不过此时没人关心这个了,更让人见鬼的是,伫立在前方不远处,浑身包裹在黑色铠甲中,散发出不祥气息的Berserker兰斯洛特……
      好了,我想到一种很有即视感的东西。
      似乎是发现了我们,原本处于待机状态的兰斯洛特缓缓抬起头,对准我们的头盔下亮起猩红的光芒,他一步一步,赤手空拳地向我们走来。周身的气势在不住攀升,凶悍的杀气就如一头饥肠辘辘的恶兽露出狰狞的笑脸——这是一头完全不知躲藏也不知蛰伏的最凶恶的野兽,他尖利的爪牙即将会洞穿某个人的喉咙,来证明这并非摆设。
      “你知道现在像什么吗?”我突然忍不住笑了,侧头看向太宰,不等他说话,我就自问自答,并且笑得更厉害了,“像一个蹭ip热度的小成本制作组花了几千个bug做出来的rpg游戏,意外遇见了几个免费帮他们测试成果的冤大头。”
      “就是这游戏,可能一不小心会丢命罢了。”
      我不紧不慢地脱下西装外套抛给太宰,扯开领结和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单手握住剑柄,冷静而谨慎地注视着对方。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只有划划水才能维持维持生活。
      兰斯洛特停下脚步,仰天长啸,发出一阵嘶哑难听又难以理解的声音,就像是野兽的咆哮,既是警告也是威慑。
      对比了一下我和他的体型,我觉得只有傻子才会就这么冲上去——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毕竟有不能后退的理由——我冲到他面前,直扑面门,在他反击之时侧身躲过他的拳头,快准狠地劈剑挥向他铠甲间的缝隙。
      不是毫无用处,但也用处不大。虎口传来令人手臂发麻的震击感,我连忙后撤,勉强用剑格挡住了一击。
      之后的局势我便落入下风,狂化的兰斯洛特虽没有理智可言,但千锤百炼出的战斗经验配上这具强大的躯体足以令人胆寒。
      我和他之间的对决已经无需用“技巧”来评判,也没有丝毫观赏性。他乘胜追击,我一再闪避,避无可避时宁可被伤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也不能再用剑格挡。
      原因一是我们之间巨大的力量差,先前侥幸格挡住的那下感觉就像是在试图拦住一辆飞驰的高铁,我只是坚持了不到5秒,却已经听到了全身骨骼不堪重负的嘎啦嘎啦声。
      再来一次我毫无疑问会直接失去战斗力。
      原因二是……对付无脑野兽的最好方法,人类文明的长久发展不是已经给出了答案吗?那当然是——智慧。
      又是一次激烈的对撞,我躲闪不及被扯入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节奏中,金属碰撞的“锵锵”声不绝于耳,随着一声脆响,剑刃从中间断裂开。
      我睁大眼睛,立即想要退开,不料他借此机会抓住我手中断剑的另一头,措不及防之下,我直接被他的大力拉回到跟前。
      更糟糕的是,他的宝具——骑士不徒手而亡(Knight of Owner)能够赋予手中的武器宝具属性并能加以驱使,能使用宝具的限度是要能够认知判别为“武器”的范围内。
      但是,既然连一根小树枝都可以,更别提本来就是宝具的断剑了。
      真丢脸,用剑用了十几年,今天竟然头一回被人给缴械了——如果是劳伦斯那小家伙知道这件事,估计会乐得哈哈大笑,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大声嘲讽:“就这就这?您果然老了。”
      而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我完全不可能避开这犀利的一剑——哪怕是一把断剑,然而……
      别忘了,我的对魔力是EX,能够免疫绝大多数的魔术,在战斗中可以根据不同情况豁免其他英灵的宝具效果,至少现在,这柄剑可还没认兰斯洛特为主。
      在即将刺向我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屏障阻隔,断剑卡在了半空中,迟迟不能挥下。
      无智的野兽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只是一再重复这个动作,一次比一次快速迅猛,就连空气都被他摩擦出火花,可是这柄断剑就是滞留在半空。
      因为升华为宝具后的这柄剑,只有一个效果——“忠心护主”:一生只会承认一个主人,当其他人持有该武器时无法对原主造成伤害。
      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迅速丢下剑……
      我对着面前不过一尺之距的他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轻声道:“绽放吧,《Les Fleurs Du Mal》(恶之花)。”
      从影子中钻出的荆棘缠绕住他的双腿并不断向上攀缘,从膝盖到腰腹再到胸口又到脖颈……最终没过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漆黑的遍布锋利尖刺的茧,但是里面可没有蝴蝶,只有深深扎根于罪人的血肉,汲取着罪恶的灵魂生长的“恶之花”在悄然盛开。
      恶之为花,其色艳而冷,其香浓而远,其态俏而诡,其格高而幽。
      在我摘下这朵花后,等价交换,又冒出新的影子拖拽着黑茧沉没于大片的阴影中——不过这一次,它们会前往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至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战斗看似紧张刺激,实则全是算计,身处其中,除了兰斯洛特打人真的疼到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以外,不过是一盘棋局,环环相扣,初落子便已定输赢。
      我拾起断裂的剑尖和剑柄,又理了理凌乱不堪的衣服,感觉自己总算像是个人后,笑眯眯地对红了眼圈的立香挥挥手,正想安慰几句,不料突生变故——
      手上那一朵作为装饰,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黑玫瑰洞穿了我的胸口。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里,我不可置信地低下头。
      “大佬!”第一个找回声音的竟然是立香,泪水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不住从她的眼眶中逃离,她颤抖着嗓音,想要向我跑来……
      “别过去。”织田作拦下她,依旧沉着冷静,不带什么感情地看了一眼她,难得多解释了一句,“情况不明,可能是针对你的陷阱。”
      太宰早已站到我面前,蹲下身,抓住我的一只手,神情是少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没有用……”他低垂着头,额发遮住了所有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恶之花》失控了。”我竭力憋出一句话。
      下一秒,眼前一阵发黑,直到最后,我想到的竟然是:太宰把我的外套丢哪儿了?
      后来我又朦朦胧胧地想着:或许我也有错,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对此抱有戒心。我一厢情愿地把这认为是友人的赠礼和祝福,却没想到,这只是一场永不结束的噩梦和一直延续的诅咒。
      也不知道中也君那边怎么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我来到冬木的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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