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猪》大耷

155、必须砍掉陈氏一条胳膊

　　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我还闷闷不乐，子恒妈妈看了出来，问道：

　　“为了儿子的事情？”

　　我说是，我说儿子希望我能够在成都买套别墅，再买个布加迪威龙。

　　“你儿子喊你和你前妻复婚了？”

　　我说是。

　　“我了解女人，我不会猜错，你前妻就是想从你这里多捞钱，所以我跟你说你儿子是带了任务来杭州的。”

　　我默认。

　　“你准备怎么办？”

　　“我有另外的想法。”我说，“我希望儿子可以早点自立。”

　　子恒妈妈看了我好一会儿说：

　　“你要他自立，可能难。他心中可能只有一种想法——反正我爸都有钱，这些钱迟早是我的，我为什么要那么去辛苦自己呢？我不知道你前妻会不会一直有意或者完全无意中给他灌输了这样的观念。如果有，你要他自立，恐怕真的很难。”

　　子恒妈妈的话几乎把我打入冰窟。白雪，你会这样教儿子吗？你也是老师，你会在有意无意间，让儿子产生了这样的意识——我不必奋斗就可以拥有一切。你该不会给了子瑜这样的影响吧？这样的想法只会害子瑜一辈子呀。

　　我不敢相信。

　　“好了，不说你儿子的事情了，再说你会更郁闷。”子恒妈妈道，

　　“跟你说点于氏的事情吧，他们高复班招了200多人，分成了四个班，姚老师和她老公在负责，周末班晚托班因为我们没有，他们恢复到了三千人左右，可能是家长反应强烈了，他们晚托班和周末班都由原来学校的老师在教，在管理，这样可能纪律上要好一些，不过在钱的投入上要大一些。他们现在就是勉强维持吧。”

　　我说我们开头还没有他们这样的规模，如果他们静下心来狠抓教学，是有可能出成绩的。

　　子恒妈妈说：

　　“他们恐怕难以静下心来，他们四个人都想挣快钱挣大钱。”

　　子恒妈妈说她的人报告说，于老师一段时间可能一直在忙让广告商退于氏几个月的广告费的事，因为发觉打那么多广告其实没有用，对陈氏一点用都没有。于老师正在全力找关系做这个事情，如果成功可能还是能退一千多万。另外于老师可能真的在打着副领导的名义在倒关系，在捞钱。比如帮人贷款吃回扣之类的。子恒妈妈说于老师换车了，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价值在920万左右。

　　子恒妈妈的话让我实实在在心惊肉跳，

　　于老师，你的资金够紧张的了，你还有钱来这样享受吗？

　　子恒妈妈说她有办法，捞钱的办法多。为了解决资金紧张问题，于氏除了向员工高息集资。还向社会高息集资。

　　我真的吓了一跳，妈呀，这样下来，于氏每年的利息都是一大笔开销呀。于老师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我望向子恒妈妈，子恒妈妈默默点头。

　　“她这一招也聪明，一，暂时解决了资金紧张的问题，二，又把员工套住了，我估计很多人最后可能就是免费给她打工，顶多收几张白条子。”

　　“可是，不可能始终拖欠工资，不能够始终欠钱不还呀？”

　　子恒妈妈看着我，后来就走过来捧起我的脸：

　　“可爱的老sb，你以为人家都像你这样——欠人家一分钱，欠人家一丁点情，自己都浑身不自在，你以为人家都像你呀？有些人是真的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啊。老sb!”

　　子恒妈妈摇摇我的脸，就像我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那样。

　　我说：“于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你的于老师，她早变了。”

　　我沉默了。心里无比沉重，于老师你还有孩子，还有父母，你一点不考虑了吗？

　　“她现在很信任王校长，他们两个在密谋对付陈氏。具体对象就是我。”

　　子恒妈妈说有两件事情，让他们觉得我很能干。一是，米老师的老公新官上任三把火，结果我出面很快就平息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米老师的老公给于老师说了，当然他的目的是求得于老师的理解。第二件事就是反击于氏，让于氏退费的事情，这事情对他们打击很大，这促使他们下决心除掉我。子恒妈妈打开手机放出了一段对话录音，是于老师和王校长在商谈——必须砍掉陈氏一条胳膊，这个女人就是陈氏的一条胳膊。这是王校长的声音，这家伙简直就是在嘶吼一般。

　　我说：“这是于氏打向我们的第四枪？”

　　“差不多。”

　　我非常紧张也非常担心起来。

　　“那怎么办？”

　　“我来对付他们，你不要担心。”

　　子恒妈妈把我抱进怀里。

　　第二天娟子又打来电话，娟子说弟弟简直要疯了，他可能从来没有料到会被自己的父亲拒绝，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需要打工挣钱养活自己。他这个转变可能会很痛苦。但是有几个人不是打工养活自己呢？他至少不用养家，不用买房买车。

　　“舅舅，我觉得你必须狠下心来，否则弟弟很难成长。”

　　娟子说，舅舅你这些年可能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我听舅娘讲过一件事，说你的衬衣十多年了还是从县城带出去的那几件，舅娘当时也许只是说说，可我听了却很心酸。

　　舅舅是买不起吗？几套房子都买得起，几百万拿得出，难道几件衬衣买不起？当然不是买不起，也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舅舅没有心思没有时间来管理自己。

　　舅舅为什么吃住在学校，为什么不去住别墅，住五星级酒店？舅舅消费得起，舅舅是要守住学生的每分每秒，是要出成绩。我绝对理解舅舅。

　　舅舅你这么多年真的没有为自己想过呀，你现在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应该为自己的晚年做些打算了。

　　钱，一定要捏紧点。拿出去容易，要收回来难呀。

　　舅舅，我直白地说，你就是要跟子瑜弟弟买别墅和豪车，都应该写在你自己的名字下，产权要属于你。人家有人说的，人老了，想靠儿女是不可能的，有钱儿女可能还亲近你一点，没有钱，成了儿女的负担，各种嫌弃，够你受的。

　　舅舅，你辛苦了几十年，还是该有个宁静富足的晚年了，如果有那种对舅舅真心真意的女人，舅舅还是可以考虑考虑，你不能老没有人照顾呀。当然是不是结婚，舅舅要仔细点，做个婚前财产公证还是有必要的。

　　我觉得这些话，应该是我姐姐她们给我说的，唉，现在叮嘱我的竟然是我侄女了。

　　娟子最后说，如果舅舅换了号，就给我一个人说好了，我怕她们会三天两头打电话给你，让你哪里还有心思办学呀。我说好。

　　我认真思考了一段日子。

　　晚年，晚年，我高兴不高兴，这个问题也许都已经摆在了我面前，娟子说我该为自己的晚年做些打算了，蓝诗一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是该想想了。

　　如果说要安排自己的晚年的话，我希望能够毫无牵挂地在一处清净之地完全与世无争地过自己的余生——我希望那里就是我的世外桃源。我可能会满足儿子的要求——当然前提是他要自立，他不能够什么都不做，一切享受现成。如果他能够有份工作，有份自己的职业，能够踏踏实实去做，我会在某个时候满足他。不过就是那样，我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生活——老人和年轻人生活在一起可能会有许多矛盾。不，我不愿意这样。我要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天地和世界，在哪里我可以完全自由自在。我有了自己的打算。

　　那些日子，我也静下心来，天天听课，期间也和家长，学生，老师开了几次会，没有大的举措，一切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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