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壮如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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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不会，又…
狗老二受的了吗？
不对不对，太离谱了。
等还是不等呢。
姜江再次满脑子问号。三年前她辞去高薪工作回家经营茶园，结束沪漂生活，面对茶叶相关知识什么都不知道，需要从头学起的时候都没现在迷茫。
正迷茫着，电话响了：“关秘书。”
“不好意思姜总，我们上午有点事，您先去上课吧”。
“出什么事了吗？”
“嗯，我们在医院。”
“啊？，又？”…“哦哦，没事，没事，我懂。”
关秘书：“emm…”。这明显是误会了，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下：“然总昨天下午在茶山里被蚊子咬的狠了，她是蚊子毒液的过敏体质，被蚊子咬后会过度反应，蚊子包会肿的不像样子，影响正常活动同时也很难受。”这是一种正常的免疫变态反应，只是姜江从没经历也没听说过，脸上不免又挤出了地铁老爷爷问号脸。
“我们在医院挂水，会好的快一些，上午没办法去了。”
“好的，那，你们……”，本想寒暄下结束，但这病都超过了姜江的认知范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挤出了一句：“你们注意安全。”
结束了电话，姜江让自己从吃惊中缓了缓。
被蚊子咬到去医院？强烈的好奇心让姜江忍不住快速上网搜索了下，发现的确有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绝症。
叹了口气，也算是开阔了自己的知识面。
姜江还是在下午的课堂上看见了常悠然。
身残志坚、吾辈楷模，姜江心里想，下午讲课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人几眼。
常悠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8月阳光炽热地打在她身上，强行勾勒出一道白色的轮廓，微风偶尔吹起她的发尾。常悠然既不伸手挡光，也不整理被吹乱的碎发，只一脸严肃上进的样子，偶尔沉思，好像这个世界都和她不相关，又像是她有意推开这个世界的一切，刻意不想再有什么纠缠，无论是阳光还是风。
课程结束一行人回住所的途中，常悠然主动问到：“姜总。”
并肩而行的姜江应声转头看向常悠然，露出标准微笑回应。
“请教，在相同的物理环境下，好像不同农户的病虫害程度不一样，理论上采用的应对方法大同小异或没有本质区别，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差别？”常悠然非常认真的问到。
听到这个问题，姜江心里一惊。
这个惊不是两个早晨的震惊，而是惊讶，或者惊喜。病虫害防治是常见但又非常专业的农业问题，外行很少进行细致的关注，常悠然通过课堂上农户的三言两语就洞察到了这个问题，心里不免惊讶。
姜江耐心的给她进行了解释，与其说解释，不如说是分析。在这个过程中，常悠然也时不时的追问一些问题，让姜江回答起来并不十分轻松。
“没想到啊，悠然总”，姜江不禁感慨了下。
“嗯？”常悠然挑眉好奇。
“你这么关注细节，之前谈合作的对象更关心产量、销售渠道、财务数据”。
“哦，那些我也关心。”悠然笑笑没有更多表达。
漫步中的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挨得近了一些，姜江看着常悠然连续扎了两天点滴的手背上止血贴还在，白皙皮肤上蚊子包肿得奇大，看起来又硬又红，莫名心疼。有意错后了小半个身位，好让常悠然的身体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经过茶园大门，常悠然轻轻唤了声：“老二。”趴着的狗老二特意站起来摇了摇尾巴。
姜江控制不住瞪大了眼睛，怕人看见又赶紧恢复表情，心里想：喝过酒的交情就是不一样。
回到住所下午5点，太阳褪去了午后的灼热，难得温和起来，从别墅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毯上，恬静温馨。
进屋后，姜江主动提到：“悠然总来了两天了，都还没喝过我泡的茶，要不要尝一尝？”
常悠然此时正被客厅一面墙上的照片吸引没有答话。
“这里照片多是我留学时候的”，姜江边说边来到常悠然身边。
照片里的女生五官立体，几乎每张照片都有灿烂的笑容，再加完美比例的身材，好似精雕细琢的尤物。常悠然把视线从照片挪到身边的姜江身上，抬头看她，发现真人比照片更加好看。
姜江被常悠然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介绍起照片：“这张，大学时我组建了个乐队，又能在酒吧驻唱赚钱又开心，这是我们排练的照片。”说完看着常悠然傻笑。
“这张。”见人没有回应，姜江赶紧把眼神从对视中拔出，“这是我们导师组织去瑞士采风的照片，欧洲的大农村虽然长的都差不多，但是真的很美，根本画不完。”
姜江借着介绍新照片的间歇，才敢看向常悠然，“这是我在咖啡店打工的照片，我喜欢磨豆子，非常治愈。”说完姜江哈哈哈笑起来。
“或者你喜欢喝咖啡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做咖啡？”
“还是茶吧，喝咖啡我不太能睡着。” 姜江颔首，于是和常悠然一起走到茶桌前。
别看姜江在这大山里，但确是名副其实的天子骄子。从小学美术，本科到法国留学，研究生毕业后在欧洲一个著名的设计所工作了一年回国，选择了离家较近的上海，进入了处于红利期的游戏行业，运气够好，第一个项目就是爆款，逐步做到了主美(术)，项目分红拿到手软。
“有一段时间我状态特别不好，被汇报和无穷无尽的沟通侵蚀，找不到工作的意义却又被工作填满，又和女朋友分手不久，每天思考为什么活着和生命的意义，感觉都快能和苏格拉底聊两句了。”
姜江用轻松的语气缓缓道来。
“然后我就卖了在上海的房子，拿着那些年走运积攒的项目分成，回老家创业开茶厂。村里人都说我脑子坏掉了，别人都往山外走，我卖房回山里创业。”
“为什么选择经营茶园？”常悠然喝了一口姜江泡的茶，茶汤细腻，苦重于涩，回味甘甜，香气充足。
“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暑假去农场打工，早晨在树林中踩着阳光听鸟儿的live show，回来在农场干活，和马儿打招呼，看牛羊吃草，接受小猫叼回来的礼物，和突然到访的鼹鼠捉迷藏，听农场主发表政治演讲，播散种子，收获果实。那真的是我最棒的人生体验之一。”
姜江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忆中滔滔不绝：“所以当我决定不再打工时，做点和大自然相关的实业是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自己老家就是茶乡，很自然的就走到了这里。”
“理想照进现实了？”常悠然生意场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这里的不易与艰辛，尤其是当前茶园的经营出现了困难，生存下来并不乐观。
“还没有照进，我希望自己的茶园可以从传统的茶叶供应商，向更立体的经营模式发展和转型，除了茶叶种植制作、还可以经营茶馆与茶文化，发展旅游……”姜江兴奋地说着，这也是她苦心寻找平台融资合作的原因。
常悠然微微蹙起了眉头，商业的本质是获利。
作为投资方，她追求ROI(投资回报率Return-on-investment, 是一项财务指标)最大，这个公式非常清晰，利润/成本(疯狂简化后)。况且茶叶只是她农业版图的一小块，按规划占比不高，为理想买单绝不是商业逻辑。商业虽然允许讲故事，因为资本也需要想象空间，只是这个空间不是乌托邦，有限投入、快速验证或者快速失败。
这非常残酷，和姜江兴奋的脸无法兼容，常悠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然总、姜总，吃饭了。”关秘书已经做好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
“理想越是美好，付出的就要越多。”两人从茶桌换到餐桌但并没有结束对话，还不到常悠然表态的时候，但她还是有心点题。
“我不怕付出，但害怕失败。”
常悠然点点头，世人皆如此。又问：“姜总如何定义失败？”。
“我不担心个人的失败，我可以回上海重新找个公司继续打工。我害怕因为我的经营不善，没有把茶山的产物让人享用而浪费。我害怕对不起员工和生产队的农户让他们失去经济来源。”
“如果姜总不害怕个人的失败，这茶山大概率还会有人接手，员工和农户也会寻找新的雇主或经济来源，他们都是成熟的劳动者，你也不是救世主。”常悠然这话听起来虽然理智但近乎无情，她观察了下姜江，继续说到：“万物无常，都会面临消失的那一天。很多时候，事情取决于你如何看待，结束也可以是开始，就像所有农作物，花落才能结果实。”常悠然认真道：”这样想，能不能让姜总少一些害怕？”姜江罕见的在常悠然脸上看到了温暖的笑容，一时间脑子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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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折腾了两个晚上，常悠然准备早睡，于是饭后就直接回房间洗澡，睡前房门被敲响。
姜江抱着从自己床上拆下来的蚊帐站在门前。
“我不怕蚊子咬，这个”，说着抬了抬抱着蚊帐的双手，“给你吧。”姜江一边说一边往常悠然房间里走，准备给她装上。
“那你用什么？”山里的蚊子和城市完全不是一个战斗力，又多又毒，还能隔着衣服咬人。
“你体弱多病，你用吧。” 姜江正在挂蚊帐没多想，而且她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常悠然体弱多病。
可这话让常悠然非常惊讶，“我，我怎么就体弱…多病了？”
姜江慢悠悠的看了常悠然一眼，心想这人是心里真没谱啊：“来两天跑了两次医院，不能喝咖啡、乳糖不耐受、不能吃辣的，蚊子包都过敏。”同吃同住这两天，姜江也了解了一些常悠然的忌口和情况。
“我…”常悠然一整个大震惊，哭笑不得，气得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去餐厅总能点到菜单里最难吃的菜？”常悠然无奈的问到。
“啥？”姜江十脸懵逼。
“我身体挺好的，所有的忌口就这些，谁吃了相克的东西都会不舒服。这叫体弱多病？我壮如牛好吧！”说完常悠然握拳抬臂试图向姜江展示肌肉，她胳膊有常年锻炼留下的痕迹，身体的线条很好看。
姜江头一次见这么可爱的常悠然，心想小身板还壮如牛，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不紧不慢的把蚊帐的最后一个角掖进床垫，走到常悠然面前，瞬间把她都罩在自己身体的影子里。
姜江身材丰满性感，曲线玲珑，174cm的骨架比悠然大出两圈。两手一插腰，微微低头看向常悠然，开玩笑到：“不服？”
常悠然抬眸望向姜江，身体的客观差距让她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把举着的胳膊放下来。
因为被咬了很多蚊子包，所以这晚悠然特意选了更宽松的超大短袖当睡衣，松松垮垮舒服一些。衣领把三分之二的肩膀露了出来。一字肩下，因为精瘦，锁骨更为明显，皮肤白得发光。姜江从上俯视，一览无余，莫名开始心跳加速并耳朵发热。刚好关楠路过门口看见了里面的情况，于是敲了敲门，向屋里伸头问常悠然有没有什么事情。
姜江像看到了观世音菩萨，赶在常悠然答话前先说：“我先走了”，小跑着往屋外去，路过门口的关楠都没有停，侧着身就过去了。回到自己房间，姜江关上门，转身将头抵在门板上，把手按在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上。
确认没事后，关楠给常悠然关好了门，常悠然望着自己眼前的蚊帐，也不自主的咧开了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壮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