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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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最后的光辉落到地平线之下的时候楚辰才回到了家，比起平日回去的时候要晚上好些。
他一进屋便看到楚军祥在沙发上坐着，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好不惬意。
少年有些意外，怔怔的看着许久没有回来的男人好一会儿默默的将书包放在一旁。
“爸。”
在楚辰开口的时候男人才觉察到对方的存在。
他一愣，连忙将嘴里的烟拿下来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起身去将窗户打开散散屋子里的烟味。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学校老师留堂了？”
“没，路上有事耽搁了而已。”
楚辰这么说着，迈着大长腿进厨房菜热好端上桌子。
请来做饭的阿姨有着一手好厨艺，每一次餐桌上的菜肴都很丰盛。
色香味俱全，鱼汤也熬的乳白浓郁，光是闻着就很香。
父子俩都不是那种很健谈的人，一般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和交流。
不过这一次不大一样，今天的月考成绩刚出来，虽然楚军祥知道少年的成绩一向不错，但放心是一回事，关心又是另一回事。
他夹了块楚辰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放在他的碗里，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我看家长群里的通知说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了，考的怎么样？”
“还好。”
楚辰说了这句之后一顿，想到楚军祥好不容易抽空回来陪他一次，他这样回答有点儿太冷淡了些。
“除了语文的作文不大好审题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他的语文一向不怎么好，他的思维更偏向理性，对于这种需要读解琢磨的东西的确要比其他科目差些。
不过学霸眼中的不好，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一个难以达到的高度了。
“是吗？”
“你一向都让人省心。”
楚军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从那件事出了之后两人的关系一直都这样不冷不热的。
他吃了半碗之后便没什么胃口了。
男人放下碗筷，深邃的眸子里有些情绪闪烁，如远山蒙上了雾霭般看不真切。
他的面容和楚辰有七八分像，轮廓分明，俊美成熟，可是那眼角的皱纹却依旧暴露了他的年纪。
“你一会儿吃完饭了不用收拾，就放那等明天阿姨过来收拾。我还有事要忙就先回书房了。”
楚军祥这么交代了便拿着放在桌子上的一沓东西进了屋子，在门轻声关上之后少年才慢慢停止了进食。
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起身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没有听男人的话，还是将碗顺手刷了。
楚辰回到房间将摆放在书桌上的那个相框拿起，看着相框里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的时候眼眸闪了闪，面容也温和好些。
“妈，这次考试我还是年级第一。”
他轻轻地摩挲着相框边，上面已经有了些痕迹，看来少年经常碰触抚摸。
“题不怎么难，不过就算再难我也不会被人超过的……”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此刻话多了起来，外面的光昏黄，他没开灯。
夜幕时分只有些路灯还有月光透进来，照在他身上显得寂寥又单薄。
“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我每天都有按时睡觉按时回家……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事的话倒是有一件，我遇到了很奇怪的人。唔今天回来晚了也和她有关。”
和每天一样，他汇报着身边琐碎小事，絮絮叨叨的也不觉得口舌干燥。
“她之前成绩好像很差，和我以前一样，不过这一次月考她考得很好，还差十几分就超过我了。”
“她身上似乎有很多谜团，不仅仅只是成绩上的差异，还有……”
说到这里，楚辰眼眸闪了闪，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了，巷子深处的少女和银灰色发少年凑到极近的画面。
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楚辰顿了顿，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还是不说她了。”
少年清淡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她没什么好的。”
他这么说了之后却良久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楚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俊美的脸沉了沉，一眼便能看出来些许不愉。
明明前脚才说了想做自己的女朋友后脚就和别人暧昧上了。
想到这里他鼓了顾腮帮，少有的语气带着点儿孩子气，别扭又烦躁。
哼，水性杨花。
而此刻还不知道被楚辰扣上了[水性杨花]帽子的林露正带着赵杰去诊所处理了下伤，好在问题不大。
看着严重但是稍微抹点药膏，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处理好了伤口之后赵杰却有点儿不敢回家了。
林露将他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少年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露姐，我，我怕我一进去我爸看着我这副样子又得忍不住揍我一顿，本来这一次考的又烂，现在又打架了……”
“再伤上加伤的话，我可能撑不过今晚。”
赵杰面色惨白，想到这里觉得浑身又开始疼了起来。
“那你打算今晚睡大街？还是你觉得你能一直躲着不回去？”
林露的家也不敢去，去了撞上回来的林卫东还是照样得遭。
长痛不如短痛，熬过今晚就万事大吉了。
“……要不这样吧露姐，与其受辱而死，不如你一刀下去给我个痛快得了。”
他悲壮地闭上了眼，张开双臂做出了一副英勇赴死的姿态。
林露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她抬起手拍了拍赵杰的肩膀。
“你放心，有我在你爸今天不会打你，没准还会表扬你呢！”
她之前就有打算，想要改变赵杰后半生的命运 ，可是光是她一个人努力是没用的，还得看对方。
现在这个时候或许的一个好时机。
林露眼眸闪了闪，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
赵杰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不过看她十分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就信了个七八分。
再说反正早死晚死早晚都得死，有林露这个外人在他老子应该不会打得那么重。
这么想着，赵杰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开了门。
屋子里灯光明亮，饭菜的香味飘进林露的鼻子里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露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吃晚饭。
她竭力按捺着饥饿，看着在得知自己是林露后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的赵父，弯着眉眼笑的甜美。
“赵叔叔好。”
一旁的赵母反应过来后用手肘轻轻撞了撞男人，语气温柔的对林露说道。
“小露啊，好久不见了，吃饭没有啊？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她眼神很好，稍微抬眸便瞥见了躲在林露身后的赵杰。
“臭小子还他妈知道回来！你别以为躲在林露后面就能糊弄过去了？这次月考考得这么差还敢回来得这么晚？皮痒痒了是不是？！”
在赵母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招呼自己儿子吃饭的时候，男人黑着脸率先一步上前拧着赵杰的耳朵直接拽到了面前。
“嘶——疼疼疼！老爸轻点，疼！”
“你还知道疼是吗？我看你……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看着赵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赵父的脸色更黑了，本来赵杰回来的就晚，这个时候又带了一身伤。
发生了什么看一眼便知晓。
“你他妈又和谁打架了！看来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都不行了，啊？！”
赵父气的也不管这个时候林露还在了，直接从门背后拿出鸡毛掸子就准备呼噜上去。
“老赵你冷静点！别着急着动手！”
赵母慌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
赵杰抱着脑袋的动作一顿，听到赵母为自己求情的声音后鼻子一酸，心下一阵感动。
“妈……”
“林露还在这儿呢，走了再打！给孩子留点面子！”
“……”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这两口子还是老样子，和记忆里一样有趣。
林露没忍住笑了笑，在看到身旁赵杰幽怨的眼神后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假意咳嗽了一下。
“赵叔叔我想您可能误会了。”
“误会？”
男人皱着眉疑惑的看向林露。
“你先听我说赵叔叔，赵杰今天打架是有原因的。”
“他这次没考好心里十分愧疚，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于是约了之前他那些朋友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从此以后好好学习。”
“可是那些人是那么轻易就能断绝关系的吗？不是！因此赵杰心一狠，决定用男人的方式结束这段错误的友情，于是没忍住最后大打出手！”
说到这里林露摇头感叹，一阵唏嘘。
“赵叔叔！你该为赵杰做出的巨大改变而感到高兴啊！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哦不鸡毛掸子，和你的儿子握手言和吧！”
不光是赵父赵母，就连当事人也被林露这番话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林露的一记眼刀给生生制止了。
赵父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一样让人不省心的叛逆少女，下意识的以为对方和赵杰联合起来一起编谎话忽悠自己。
“……我问你，林露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眯了眯眼睛看向赵杰。
他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一下一下的拍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
啪啪啪的声音清脆，无形之中有一种让人难以抵挡的压迫感。
“爸，我……”
“翁嗡嗡”的声音打断了赵杰的话，是沙发上赵父的手机响了。
男人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收回了落在赵杰身上的视线，走过去拿起手机点开家长通知群的消息查看。
之前刚公布了班级排名，这一次应该是年级总排位了。
赵父沉着脸点进去，想要看看赵杰这一次校排位又下降了多少的时候。
还没有来得及拼命往下滑，手指一停，看到了最上面校排名前十的地方，[林露]的名字清晰可见。
男人瞳孔一缩，震惊了许久。
“爸……”
见赵父久久没有动作也不说话，赵杰心下更加不安，生怕对方下一秒就直接鸡毛掸子过来了。
他一慌，比起其他什么，决定先蒙混过关再说。
“露姐说的都是真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男人听了这话后沉默了良久，视线却微妙复杂的落在了林露的身上。
他手一动，赵杰看也没看清楚赵父动作后便草木皆兵，连忙抬起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爸！别打！你，你信我！”
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的少年声音都是抖的，他紧张的闭着眼睛，可是奇怪的是，许久他都没有感受到疼疼落在自己身上。
赵杰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男人。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放下了，看向自己怂的一批的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过来。”
“干，干什么？”
他在赵杰疑惑懵逼的情况下朝着他所在方向伸出了一只手，严肃认真。
“握手言和。”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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