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柒九六十三

18、开园

　　国庆，魔女学院主题乐园开园。
　　首日预计人流量为三十万。

　　宋问青从管制室看着监控上密集的人群，仍觉得有几分压力。
　　她将一盒子宝石分给同僚：“麻烦诸位了。”
　　许玠觉得那个盒子很眼熟，只不过里面的宝石数量多了很多，顿时有些不确定：“那是我送你的吗？”
　　宋问青点头：“我自己又添了一些。”
　　许玠想想宋问青家的老房子，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多出来的那些都能在临江买下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了。”
　　“我知道啊。”宋问青说，“多出来的这些我之后会让墨朗月给我报销的。”
　　许玠一头雾水：“那你还住那么破的房子？”
　　“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蜘蛛魔女的结界。我妈买房的时候是陈镜羽的母亲设的结界，过了二十多年依旧坚固如初，如果不是必要暂时不用换房子。”她拍拍许玠的肩，“跟我来。”
　　她带着许玠进了监控室，里面已经有些人在了，甚至连许玠的姐姐和母亲也在。
　　“如何？”宋问青问。
　　墨朗月指着桌面上的平面图道：“初步监控范围划分已经定下了。”
　　“鹰眼负责空中监控。”她看向晏文君，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墨朗月道，“我们设置了多个用于隐蔽使魔的架体装饰，可用于使魔停歇。”
　　“一些使魔形态比较危险的魔女，例如新登记的白虎魔女，容易引起恐慌，暂不露面。”她点点中部，那里有个广场，也是整座主题乐园店铺最密集的地方，“广场人流量大，除了做好圣殿潜入的监控也要着重做好人员分流，谨防踩踏事件。”
　　墨朗月看过来：“问青，东部树林还缺人手，你的蛇比较适合，那块地方交给你了。”
　　宋问青点头。
　　“还有就是……”墨朗月看看名单，“……小天狗还没来。”
　　她扭头问自己的秘书：“有消息了吗？”
　　秘书道：“她还堵在路上，估计还要半个小时。”
　　墨朗月点点头，她拍拍手：“那就麻烦各位了。”
　　宋问青领着许玠出了控制室往东部树林走。
　　许玠不解：“不是要开会吗？”
　　“还没到时间。”宋问青看看手机，“蜘蛛不在，危险性大幅上升，会议时间被推到下午六点了。”
　　“现在，要等着圣殿请君入瓮。”她攀上梯子爬上树屋，将许玠拉上来，在把垂落到地面的梯子收起。
　　树屋四面开窗，室内还铺设了电路。宋问青试了试电灯是否能用，确认没问题后关了灯，将盒子里剩余的宝石倒在地上。
　　她挨个点过五颜六色的宝石，数条虚影成型。
　　宋问青说：“去，替我守着几个入口。”
　　蛇影听话地爬了出去。
　　旋即她看向许玠。
　　许玠一头雾水。
　　宋问青说：“不是教了你怎么召唤蛇吗？我还要保存体力不能浪费太多魔力。”
　　“噢噢。”许玠恍然大悟，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变了三条出来。
　　宋问青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慢慢来吧。”
　　没开灯室内还是有些暗，她带着耳麦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许玠坐到她旁边去：“现在也没事干，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
　　宋问青睁开了眼，那是一双发光的蛇瞳。
　　“谁跟你说没事干了？”她莫名其妙，“我在监控入口。”
　　许玠霎时噤声。
　　宋问青倒没怪他：“也是，时间太短了教不了你什么。现在来临时抱佛脚学一下吧。”
　　“现在？！”

　　“你还记得契约当日我赋予你的权限吧？”
　　许玠点头。
　　“这次会用到嗅和毒。”宋问青指指舌头，“虽然很多人都以为蛇是靠眼睛捕捉猎物动向的，实际上蛇的视力并不好，狩猎靠的是嗅觉，而蛇信子就是作为代替眼睛'视物'的工具。”
　　“大部分魔女的能力都是源自自然界的生物，也不乏有些魔女的能力来自神话，比方说有一次和别国的魔女对接，真有人的能力来自美杜莎，从和她见面开始就没见过她摘下过眼镜，大家也都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还有外国魔女？”许玠震惊，“我第一次听说。”
　　宋问青理直气壮：“因为我没跟你说过。”
　　“那、那你不是说过你们称呼自己为魔女是时代的原因吗？”
　　“没错啊。”宋问青道，“因为要对外接轨，为了方便理解，所以用魔女这个称呼。”
　　“不是还有女巫这个名字吗？”
　　宋问青笑了：“女巫的刻板印象是什么样的？”
　　许玠想了想：“丑陋，邪恶，鼻子上还长痣的老太太。”
　　“华宴是在二十多年前建立的，那时候对女巫的刻板印象会成为我们寻人的阻力，不得已才使用负面形象没那么大的'魔女'。”宋问青拨弄着空空如也的盒子，“虽然洗刷污名也是必须要做的，但是当时的前辈们实在是没那个心力去顾及这些，召集更多的魔女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许玠哑然，他见过那份PPT后也能猜到一些内幕，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要用这个称呼，当得知真相时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和难过。
　　他轻声问：“国外的魔女是什么样子的？”
　　宋问青想了想：“可能比我们还要惨吧，他们那边的□□数量都很多，□□徒更是海了去了，甚至因为教义演变不同，几个圣殿之间还会互相攻讦，虽然在追杀魔女上目标倒是很一致。”
　　许玠欲言又止，这世界荒唐又好笑。
　　宋问青闭了闭眼：“北部入口一点钟方向有人影。”
　　如果许玠没记错的话，北部入口处是一片人造湖。
　　“呃……他们潜水进来了。”宋问青睁眼，“你的蛇在附近吗？”
　　许玠摇头：“需要援军吗？我派一只过去。”
　　“不是那个问题。”宋问青按住他的肩，“和蛇联通感知，我教你怎么下毒。”
　　许玠瞪大了眼。
　　宋问青笑起来：“我跟你说过我的蛇不是剧毒那类吧？”
　　许玠点头。
　　“但也不是完全无毒，还是要控制好下毒的份量，多了是真的有可能致死的。”她笑着说。
　　许玠将目光落在宋问青搭在他肩头的手上，只觉得那只温暖的手都要变得冷硬如铁了。
　　他哆嗦了一下：“能不学吗？”
　　“不行。”宋问青否决，“万一真有哪天需要咬别人一口你又控制不好量，我可能要去局子里看你了。”
　　许玠道：“在蹲局子前我被送进科研机构的情况比较大吧……”
　　宋问青打着哈哈没有回他。

　　隐蔽在树叶下的蛇不过小指大小，它静悄悄地沿着树梢爬行，枝条的轻微晃动并没有引起不速之客的注意。
　　他们抖去身上的水，从茂密的草丛里爬进树林，从大门装作游客进入的教徒有好几个被拦下来了，不得已只能采取从别的地方潜入的方法。
　　他们绕过了外沿的猫，躲过了空中的鸟，打算借树林接近玫瑰塔。
　　早有人盯着华宴的举动，更是破解了宣发中暗藏的魔女之宴召开的消息，如果他们猜的没错，潜进玫瑰塔后放把火就能让这些违背神的魔鬼一起下地狱。
　　“汽油没问题吧？”有人低声问。
　　其中一个查看了下带来的东西：“没问题。”
　　“那走吧。”
　　他们拨开仿照作品里的人造植物，小心翼翼摸索前行。
　　太阳光快要完全被繁茂的枝叶吞没了。
　　“好暗啊，怎么没灯。”有人小声嘀咕。
　　噗通一声响。
　　为首的潜入者顿时警觉起来：“怎么回事？”
　　有人回答：“不好意思老师，我摔了一跤。”
　　被称为“老师”的潜入者冷哼一声：“小心点，别一惊一乍的。我们可在执行任务。”
　　摔倒那人说：“好的，老师。”
　　又是一声噗通。
　　老师恼怒起来：“才说的要小心，怎么没人听进去！”
　　又是一声噗通。
　　老师愣了一下。
　　旋即噗通声接连传来。
　　他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裤管爬进来往他腿上咬了一口，他刚想大叫一声“中计了！”，可身体不听他的，眼前的漆黑分不清是本就没有光亮还是中毒了。
　　他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些许白沫。

　　宋问青打开通讯联系监控室：“东部树林有七人闯入，携带汽油，请尽快处理。”
　　“了解。”墨朗月说，“派保安队去处理。”
　　一只蟑螂出现后，成群的蟑螂结伴而来。
　　“魔药教室发现潜入者，周围有游客，需劝退处理。”
　　“魔女宿舍潜入者已抓住，他们从厕所进来的，有客人目击并录像，已进行报警处理。”
　　“大门处有携带炮型烟火的游客，已带至保安室询问。”
　　“携带管制刀具和不明液体的潜入者已被控制住。”
　　“园内发生游客斗殴，需增派普通工作人员进行劝导。”
　　“已有六名儿童走失，请广播站进行通报。”
　　在潜入信息和普通事件交叠中，有条信息来得那样突兀。
　　“这里是蜘蛛魔女陈镜羽，礼堂被入侵，驻守的花之魔女洛长宁和鹤之魔女李鹤衣遭到袭击昏迷不醒，请派疗愈魔女及可进行反击的魔女过来。”那边有些吵闹，陈镜羽说，“我快撑不住了！”
　　墨朗月愣了一下，抓住一旁疗愈魔女：“木樨，拜托你去一趟玫瑰塔。”
　　她联络宋问青：“问青，护送图木樨增员玫瑰塔！”
　　“收到。”宋问青放下梯子翻身下去，“走了，许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