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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我永远不会算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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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妈妈要我召集田老师杨老师开会。
我说杨老师要上课,要紧盯教学,就我和田老师吧。子恒妈妈说行,我来跟你们讲讲我的计划。子恒妈妈说:
“一,让蓝诗一她们来发动一场网络舆论战。
就像我们曾经做的那样。要让陈氏再次获得广泛的同情和支持,要让于氏名声扫地。要借此狠狠打击于氏,使于氏害怕咱们,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惹咱们。
二,动用副局长这个关系,副局长女儿不是专业过了中戏的专科线吗?他对咱们不是多少有些感激吗?现在咱们把手上这些东西给他,他可以做些文章,至少可以让于氏出点血。
三,最主要的咱们是要通过这个行动让于老师和她的情夫间产生裂痕。”
这话让我惊得站了起来,田老师也有些沉不住气问:
“子恒妈妈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
子恒妈妈的语气不容置疑。
“某领导帮她办许可证,办他安排贷款,还打招呼,授意帮她招生,这些事情没有某人,是根本办不到的。可见某领导很迷恋于老师。这件事闹大了,副领导也一定会出面帮于老师摆平,没有问题,于老师肯定也感激副领导,这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这事闹得天下皆知,就是于老师在给某人捅娄子,副领导被迫给他擦屁股,副领导虽然迷她,但同时会不会也开始有些烦她,警惕她?”子恒妈妈停了一会儿。
“在副领导心中会不会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省心的,除了享受这个女人带来的□□欢愉之外,是不是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子恒妈妈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思索。
“我跟你们讲,只要副领导心里有那么一丝疑惑,咱们就非常成功了。副领导是个政治人物,趋利避害几乎是他的本能,如果玩女人会玩出一定的麻烦,你说他还会玩吗?他那个地位,玩那个不是玩?为什么一定要认死理和于老师玩?难道真的爱上了于老师不成?他能爬到那么一个高位,他难道不清楚于老师主动找他的目的?他会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绑在一个女人身上吗?”
子恒妈妈一连串话,每一句话都让我心颤,我知道她是对的,
“陈老师,田老师,我跟你们说,只要我们在于老师和副领导间种下这么一点疑惑的种子,等着个种子生根发芽后,于老师迟早被副领导抛弃,那时于氏没有了关系的支持,她还靠什么来办学?来跟咱们竞争?成绩上,它有什么成绩?她到现在全靠关系在支撑。没有关系,没有了靠山,于氏一定不攻自破。”
田老师站了起来,同样兴奋了。
“陈老师,子恒妈妈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于氏弄巧成拙,以为能给咱们制造一点麻烦,没有想到被咱们逮个正着,送上门的机会,咱们岂能放过?反击,坚决反击。”
两人都热切地望着我,那样子就是希望我马上把于氏踩到脚下。我看了看她俩,我说让我想想。我们便一起静默了几分钟。
我抬起头平静地说:
“算了,把人和钱都送回去吧,什么也别说。”
子恒妈妈当即就火了:
“你硬是老sb!”
子恒妈妈骂道,
“人家已经捅你刀子了,你还在念着旧情!”
田老师拦住子恒妈妈,不要她再说难听的话了。田老师还想把子恒妈妈拉出办公室,但子恒妈妈不肯出去,她还是怒气冲冲。子恒妈妈说:
“你不懂,你就不要管,你让我来处理。”
我让她们都坐下来,我给她们倒了一杯水,静了好一会儿,我说:
“田老师,子恒妈妈,我真的非常荣幸,我能拥有你们和杨老师这样的忠臣,你们并不是以讨好我,猜度我的心思为第一要务,你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只有一个:陈氏的利益!我想陈氏能够战胜一些困难,能够出点成绩,你们功不可没。”
田老师说:
“陈老师,这些客气话都不必说,你知道我们大家都没有别的心思。”
我点头说:“田老师,子恒妈妈,虽然是客气话,但也是心里话,我现在就想跟你们说心里话。”
我缓了缓,换了几口气,尽量压抑着心里的痛苦说道:
“于老师离了婚,带着孩子到杭州来当一个家教老师,她曾经跟我说,有时为了一个家教的机会,大大小小的老板都希望她可以用身体来换取,当她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永远不会算计这个女人,我永远不会伤害她,我当面承诺过。”
我停了下来,我看到田老师和子恒妈妈眼圈红了,眼泪在她们眼圈里打转。
“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陈老师我们一直都支持你,只是……”田老师接了一句,
“只是真愚蠢呀!”
子恒妈妈把话说完了。
我默认。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要跟你们解释一下,我是怎么看这个事情的。我先说我们这方面。”我看了看她们。
“我们这方面当然是可以抓住机会狠狠反击,也就是子恒妈妈说的,人家已经打了两枪,那么我们至少可以还击一枪,我们当然可以这样,而且我们一定会赢。那我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如果我们跟他们针尖对麦芒,公开地大规模地宣战,我们实际上就中了他们的圈套,既然是开战,我们就不可能不全力以赴,我们就不可能不用力。不用力,我们不如不开战。这样他们至少就成功地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必须分出相当的精力来对付他们,从而使我们不能把主要的精力用在办学上,特别是用在高复班的成绩上,一旦我们今年的高复班成绩出点问题,那么谁能得最大好处?”
我停了一下,田老师和子恒妈妈的表情肃穆了起来。
“得好处的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包括于氏。于氏明年一定会介入高复这一块,我相信子恒妈妈说的,他们一定能够搞到全省所有落榜生的名单,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等等信息。他们一定会一个一个做工作的。如果我们考得不好,我们凭什么跟他们竞争?陈氏不靠关系,靠的是成绩,成绩出不来,陈氏就没有明天。陈氏任何时候都要把抓成绩当作命脉,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转移了注意力。”
田老师和子恒妈妈都默默点头了。
“再来说说于氏这边。无疑,他们把主要的精力用在了如何整垮陈氏,如何跟我们制造困难上。先是鸠占鹊巢,让我们被迫搬出了干部学校,我们多出了几千万。然后又是在我们预想不到的时候,派人进来捣乱。的确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最大的敌人,必须除之而后快,他们这样做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也很愚蠢——”我停了一下,就像讲课的时候,要故意停下来还引起学生注意似的。
“这让他们严重地忽略了自己做出成绩这一点。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要真正击败陈氏,必须证明自己比陈氏干得更好,比陈氏更能出成绩,于氏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他们想打败我们,把我们撵出高复市场,把我们撵出课外培训市场,根本没有门儿,因为我们能不能办学,能不能继续,不是哪个市长说了算,毕竟是学生和家长掏钱,是学生和家长说了算。”
我继续道:“你们看看,我们寒假送了于氏两千学生,结果他们能够留住的没有几个,这实际上已经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他们做不好,学生就可能流失。于老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了也没有精力来抓这个事情。那几个家伙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信号,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教学和管理上,而是在如何整我们上,这恰恰是他们犯大错的地方。也是他们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的地方。我敢大胆猜测现在留在于氏的多半就是关系户了。你们想想,再给半年一年时间,如果孩子成绩始终没有进步,家长孩子还愿意听班主任的?还愿意听校长的?还愿意交钱继续留在于氏吗?于氏的学生一定会流失,再厚的关系也没有用。而他们之所以犯这个错误,就是原来我给你们说过的——他们‘急’,四个人都急。他们静不下心来办学抓成绩。”
田老师和子恒妈妈的表情有些愉悦了。
“而且他们不仅是在犯错误,他们现在至少存在着两个大问题。”我慢慢分析道:
“一,教学和管理上不见得完全理顺了。
比如教学管理上,听子恒妈妈说,有些小学是整体过去,这的确说明有关系确实厉害,我想他们的周末班可能大多数是这样的情况:一样的老师一样的班主任,和学校完全一样的教学和管理。只是上课地方变了。于氏等于把教学和管理完全承包给了原来的学校,于氏只管收钱,只管给回扣就是了。这确实比较轻松。这和我们的采荷班差不多,但是这样的模式,学生和家长后来有意见了,采荷班没有办法办下去了。于氏肯定也会遇到相同的问题,学生和家长的意见会越来越大,他们迟早越办越难。”
子恒妈妈插画说:“他们现在的周末班就少了一千把人,只有三千来人了。”
我点头,我说:“可以断定,他们的家长和孩子意见会越来越大,他们的学生会越来越少。他们周末班也许还算好的。晚托班呢?晚托班于氏也能够让原来学校的老师,班主任来管吗?不会,这样的成本太高,于氏很可能用大学生和自己的全职老师来管理,这样可以省成本。这样一来,于氏的晚托班纪律就会非常成问题,时间久了,家长和学生一定会有很大的意见,晚托班完全可能成为一个废班,上晚托班完全没有用。晚托班问题不解决,一定会影响他们的周末班,一定会拖累周末班。而这个问题他们解决不了,我曾经专门去看过姚老师的晚托班,几条街都可以听到学生的吵声,我相信于氏也一定管不好。”
我说她们的晚托班和我们的免费的晚自习完全无法比,纪律上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是他们一个方面的问题,第二个方面的问题就是资金。我深信她们资金紧张。我们可以来算算账。于氏为了在气势上压倒我们和竞争对手,贷款五千万,包下了全城主要的路牌广告,这五千万可能也就所剩无几了。我们送了于氏两千万,于氏拿来把我们撵走了。于氏的流动资金就是他们收到的学费,多少?寒假班她们有四千个学生。他们的收费不比我们的高,一共4000万。他们的学生都是关系人带来的,四分之一回扣是要给的。那么剩下3000万——我们办彩荷班的时候,五成给了米老师,他们给四分之一的回扣不算多。于氏还承诺老师的收入比陈氏高20%,一个寒假十天课,每个老师的工资大约是9.6万,6000学生,60人一个班,于氏开100个班,一个班4个老师,共400人,总的工资支出是3840万左右,于氏就这个寒假班,他们就有800来万的缺口。还没有算场地的租金。我停了一下,我说他们这里的周末班,可能情况更糟——就三千来个学生。我说他们的收费不会比我们的高,那就大约是7500万,回扣给1800万左右,剩下5700万,开50个班,200个老师,老师工资每人每个月就8.4万左右,半年就是算5个月,每个人的工资就是42万,半年工资开支要8400万,还不算其他支出,账面上于氏就缺3000万。”
田老师,子恒妈妈都站起来了,
田老师说:“陈老师也就是说于氏要在一个比较长的时期都会是负债经营?”
我点头说:“不仅如此,越干到后面,他们会发现欠钱越多。欠钱越多,他们就越心慌,他们一定会拖欠教师工资,教师人心惶惶,整天都担心拿不到钱,工作不可能尽心尽力,要带好学生就是一句空话,到后来一定会出现教师和学生都大量流失的情况。”
子恒妈妈说:“那于氏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倒掉?”
我默认,子恒妈妈高兴了,说:
“巴不得于氏明天就倒掉。”
我们三人都笑。
“所以,”我下结论说,“现在咱们根本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更不要分散了注意力。咱们就让子弹飞半年,半年后,如果咱们的高复班考得很好,那么咱们就给于氏,给所有对手来一次狠狠地一击——从暑假班开始,咱们就要让他们的学生大幅度减少——咱们不反击就不反击,一反击就要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我起身拿起了一张凳子,我说我要去听课,子恒妈妈把事情处理了就是。田老师说那她去巡视一下学校。等田老师出去后,子恒妈妈一下扑到我怀里。
“老sb,你还老谋深算呢!”
她撞痛我了,我一时还答不上话来。子恒妈妈转变有点快!子恒妈妈说她会亲自把人送去,还要跟于老师闲聊,去探听一下虚实,了解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