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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我会查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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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远见他来了了然一笑，“这么快？”
顾清林挠了挠后脑勺，实话实说，“我就看了案卷的后半部分。”
冯道远站起身同顾清林一道去了边厅，落坐后问道，“可有什么想法？”
顾清林略一犹豫，如实说道，“我。。。。。。不是很相信。若果真这么简单，又何必多此一举要刺杀我呢？难道说想杀我的人，跟这件案子无关？”
冯道远点了点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这件案子，现在只能如此宣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清林知道冯道远应该不是为了邀功请赏就会胡乱结案的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问道，“是因为影响太大，需要给百姓一个交待吗？”
冯道远点了点头，“是，也不全是。”
见顾清林有些疑惑，冯道远又解释道，“丢了那么多的女人和孩子，的确要给老百姓一个交待。可这案子查到现在，我们才是窥见了冰山一角，这背后的牵连甚广，要彻底将其铲除恐非一时之功。”
见顾清林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冯道远又道，“这天下所有的秦楼楚馆，背后都有着不同的靠山。你可知，那四清馆的靠山是谁？”
顾清林诚实的摇了摇头。
冯道远道，“就目前查到的消息，这四清馆背后的靠山是一个人称古三爷的人。这古三爷在承天府交际甚广，与朝中不少达官要员都有交往，他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陛下的意思，这案子目前只能到这里了。”
顾清林消化了一下冯道远所说的话，心中大概明白了冯道远的意思。朝中可能是有人参与了这件事情，这案子往下查，指不定能查出些什么呢。
顾清林自认不是什么侠义心肠的热血之辈，可这案子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放弃？那马叔，李四父子，那些枉死的冤魂，还有自己受过的伤，难道就这样统统都算了？
最重要的一点，背后之人不除，谁又能保证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针对自己的刺杀呢？想起那明晃晃的大刀，顾清林的心底不由打了个冷战。若有以后，他的运气可不一定会再有这次这般的好了。
所以他不想就这样算了。就算不为了那些枉死的人，只为了他自己，这件案子也一定要查的水落实出。
想到这里，顾清林下定了决心，“可是大人，这个案子。。。。。。”
冯道远看着他，“你还是想继续查下去？”
顾清林是点了点头，理由说的光明正大，“大人，这不仅仅是九十七个女人与孩子，这背后是整整九十七个家庭。他们都是我大楚的子民，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女儿，这其中苦楚非亲历之人不能体会，绝不能让他们平白遭受这妻离子散的痛苦。律法若不能公平的对待这天下万民，那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冯道远又道，“可这案子已经结了。”
顾清林似是有些失望，可沉默了一会，他重又抬起了头，“没关系，我还可以自己查。我可以悄悄的查，哪怕查的很慢，哪怕会有阻力，我都一定会查下去！”
冯道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眼神中蕴含了些激动又骄傲的神色，“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拍了拍顾清林的肩膀，道，“孩童拐卖案虽已结了，但是你遇刺的案子还没有结。”
顾清林眼前一亮，对啊，这两个案子虽不是一个案子，但其终归殊途同归。
冯道远又道，“你的案子归修远负责。按理说事涉到你，你应该回避，但我想你可能更希望亲自查出案情的真像。你暂且直接归修远管辖，名义上不给你安排任何案子，暗地里你想查什么，查到的任何情况，都可以直接跟修远或者我汇报。另外若有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找刘忠义，我会同他安排。”
顾清林点了点头，“是，我明白了。”
顾清林转身正欲离开，冯道远又叫住他，“你伤还未痊愈，这些日子并非需要日日前来点卯。遇事切记暂避锋芒。”
顾清林微微一愣，很快理解了冯道远的用心，他感激的点点头，躬身施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回到工位上，整个办公房仍然只有他一人。顾清林瘫坐在椅子上，随手从书案上拿了一本册子翻开搭在了脸上。
这个古三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他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这家妓馆真的是沈三的上家吗？那些没找到的孩子与女人又去了哪里？想杀自己的人会是这个古三爷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飞速的旋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肩膀忽然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顾清林一个惊坐起身，脸上盖着的册子随之滑落。眼角余光中，顾清林仿佛看到了“椭圆形胎记”几个字。
顾清林转头一看，却是推官谢崇俊正在掩嘴偷笑。
他与谢崇俊曾一起去查封过棺材铺子，所以还算是相熟。见是他，顾清林重又往椅子上瘫坐回去。“谢兄，你回来了。”
谢崇俊同顾清林差不多的年纪，又对顾清林的观察能力很是叹服，因此与他相处也比较随性。
“我早听大人说这几日你会过来。还没恭喜顾大人得封官身呢！”
“怪别说笑了。”顾清林叹道，“是喜是忧还未可知呢。”
谢崇俊也没客气，靠在顾清林的书案上，问道，“前几日听大人说你受伤了，现在可大安了？”
顾清林又是深深叹了口气，“安了。至少小命还在呢。”
谢崇俊拍了拍顾清林的肩膀，“你这案子归李侍郎管，还是在咱们司，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顾清林抬头莞尔一笑，“多谢谢兄，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
谢崇俊道，“这有何客气的。”
顾清林又问道，“对了，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顾清林现在的位置相当于是刑部的推官办公室，刑部下的两司八名推官相当于都在这一个办公室。
谢崇俊道，“你可能还不清楚。刑部下共计推官八名，都在咱们这个屋里办公。不过有四名推官是需要外出巡视的，所以基本常年不在这里办公。剩下的四人，除了我还有右司的陈正中和王家训，不过他二人今日都外出查案去了，也不在刑部。”
顾清林心中微微一动，装做不经意问道，“那刘推官呢？”
谢崇俊道，“你是说刘全啊，前几日他老母亲亡故，他回家丁忧去了。一年内是不能回刑部的，左司正缺了一名推官的编制，所以大人才将你放到了咱们左司。”
顾清林点了点头，是不是真的丁忧他不知道，但好歹这个内患暂时算是除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将他抓起来，恐怕他还得抽个时间再问一下冯道远。
谢崇俊道，“我是回来拿卷宗的，这也还要出去，先不同你多讲，回头再聊。”
顾清林忙道，“谢大人快去忙吧。”
直到谢崇俊走后，顾清林才拿起手边的那个小册子，一看却正是棺材铺李掌柜的记录被拐儿童和女人的册子的手抄本。
他重又翻开册子，一页一页的细细看了下去，终于在第二十页的位置看到了那个椭圆形胎记的内容。那里记载的是一名四个月前被拐卖的少女，根据李掌柜的描述，此女大约十六七岁，身高约四尺五左右，肤白，瓜子脸，左臂有红色椭圆形胎记。
“椭圆形胎记。”顾清林小声呢喃，“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顾清林到了刑部接触的案子并不多，无非是与孩童拐卖案相关的。他在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猛然间想起，是在李昌杀人案的案卷当中看到过。
顾清林又翻了翻桌上的案卷，只有孩童被拐一案的案卷。顾清林闭目盘算了一会，就站起了身，先是在屋子里面晃悠了一圈，又出到门口晒了会儿太阳，看起来似乎有些无所事事的样子，停了一会儿才溜溜达达的，一路往卷宗房去了。
“李书吏。”顾清林进了卷宗房，见到书吏老李正坐在窗边晒太阳，手边还拿着一个刚好一手握住的小茶壶。
李书吏一见顾清林来了，忙站起来笑道，“哎呦，顾大人。小的这里给您道喜了！”
说着，就给他行了个礼。顾清林忙上前扶起他，“不至于此，我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李书吏见他虽已有官身，对自己的态度却是一如往常，心下对顾清林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又关切道，“前几日听说大人遇刺了，眼下看起来身体应是无碍了吧？”
顾清林伸了伸胳膊，笑道，“你瞧，活蹦乱跳的。”
李书吏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又问道，“顾大人前来，是要看哪里的卷宗吗？”
顾清林道，“确实，不知道关于我被刺的那个案子，卷宗是否在这里？”
李书吏忙道，“在，在，前日刚刚入的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顾清林点头，“有劳李书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