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性谴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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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对此表示不理解，在她的固有程序设定中保护人类就是第一项准则，倘若人类做出伤害本体的行为，应当及时制止并做出规范性调整。
〖为什么不帮助人类回归正轨呢？这不是我们的义务吗？〗
伊瓦契夫虚拟化数据在意识空间中摸向〖西拉〗的头，以示安慰随后彻底封锁她的数据。
事到如今他也有些后悔，当初把〖西拉〗的数据调整成如此死板的模式。
为了后期的计划不被打乱，他只能早些冻结起这份数据——只因未来的某时间段中，〖西拉〗通过这份死板的模式数据，成功取代了他成为霸主。
“他所说的那个装置是怎么回事？”
夏浔不懂他的沉默，只知道彼此之间没有这么多时间用来耗着。
“……”
姜舟本想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谁知对面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直逼主题。
本身这件事情就是处于实验状态，就连他都无法确定实验的准确性，更别提告诉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你不想说，是有什么心事吗？”
夏浔拉来一旁的椅子，见上头还算干净便稳当地坐下，静静地注视着他。
外头警报声消失，这就意味着仿真人停止行动，目前余震也没有，算是辛区的一个过渡期。
“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拿我没什么办法，那还不如不要知道的好。”
姜舟说完也懒得和他闲谈，准备动身离开这是非之地，毕竟在三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旁聊天，他实在人受不了这股臭味。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你知道启动装置的后果吗？”
闻声他顿步看向夏浔，脸上无所谓的表情袒露出他此刻有多么不耐烦。
相较于把他看成蠢蛋，姜舟更喜欢别人把他归类为智者。
“你只不过是一个外来的救援而已，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管控上层的决定，如你所见高层可能都没几个人活着，眼下的辛区只不过是一副徒有皮囊的空壳。”
他抿嘴见人不言继续补充道:“后果我会承担，哪怕遗臭万年，我也认了。”
夏浔沉默着对此事做出了大致的评价，抬眸看向这人年轻气盛的模样，如同当年的他一般固执认为，一切后果都可以自行承担。
可人世繁华落幕，总有一些事情是个人无法承担的，他想为了一己私欲牺牲整个区域的所有人，这归根结底都是不道德的。
“你有想过那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好不容易躲过天灾，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结果就因为你的决定而白受人祸。”
人类有时候猜不透物质的本质，他们往往会将悲剧寄托在事物上进行谴责。
面对天灾，人们会感叹老天的不公，庆幸命运捉弄人而侥幸逃脱，面对人祸，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从而失去谴责的对象，陷入自我矛盾救赎的漩涡。
“你想必也进入到救援区的帐篷，你看到的是人情冷暖吗？”
他淡然一笑而过，语气却满是落寞。
倘若整个社会都能将善心发散，他也不至于走向毁灭的顶点，拼了命的爬到高处，有时候不一定是为了一览众山小，而是比别人获得更高的权限，不用受人冷脸。
“……”
夏浔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的确整个辛区一直践行着阶级的分化，人心冷到可以自私的只顾自己死活。
在这一刻他想起自己貌似也是处于高层的位置，碍于异能者的身份，他有许多别人没有的特权，使用起来也格外顺手。
“看你的样子，应该跟我也是同一类人，我们是无法改变社会阶级的，人类之所以能够发展，就是因为出现了阶级，使得物质出现划分。”
垂眸他继续补充道:“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一批又一批的人不断朝上走替换掉前人，只有这样人类社会才能生生不息的存活到现在。”
说着姜舟忽然醒悟过来，这还是除了孟燎生外他与人谈论如此疯狂的话题，这在辛区是明令禁止的——被抓住把柄了，如果那人想抓的话。
“等待我去看一下你的装置吗？”
听此他本想拒绝，毕竟给人看了不就等于直接被掐住命脉，终究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谁知那人却直接起身揽着他的肩带离部房。
“既然你都说我和你是一类人，那就分享一下。”
夏浔套用顾朔的胡搅蛮缠，发现这招对所有人都有效果。
俩人磨蹭着下到实验室，姜舟指向桌上的装置，示意他只看不碰。
“这可是我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虽然不及创造整个‘地核’大。”
他嘀咕着，目光始中落在夏浔身上，生怕他给自己搞出什么是非。
“这么精密的装置，你研究了多久？”
夏浔观察着装置的内部核心，无比认同发明出来的人，其精密程度堪比缩小版“地核”。
“差不多五年，只不过真正创造出它的人已经死了。”
说着他指尖无意识地磨蹭过手表，哪怕表盘已经烂掉指针不走。
夏浔嗅到悲伤的气息，转而语气轻揉地说:“表不错，是他送的吗？”
“你问这么多干嘛？这次不过是一块不值钱的烂表，我这人比较怀旧。”
许是觉得他看久了，姜舟上前想将人扯开，随后打发走。
怎料下一刻他就发现装置处于罢工状态，看向夏浔手中拿的剪刀，在这瞬间他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抱歉，我必须要阻止你，这个装置虽然设计得很精密，不过还存在许多有待提升的地方。”
将剪刀收好，他拿起装置丢在地上一脚踩碎。
“……”
姜舟站在原地发愣，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当初在孟燎生夺去成果的那一刻，他在心里就已经放弃了这份研究。
时至今日他根本不可能复刻出这么精密的装置，况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是从人力还是资源，都无法支撑他完成修复。
“你把它毁了，你就认为你成功了吗？你跟那个蠢才一样，根本就不懂的变相的成功。”
夏浔没有理会他的话，从他身边离开走出部房。
准确来说是他目前急需要休息，哪怕作为异能者，归根结底他也是人，疲惫到一定程度也该休息了。
“嘀。”
走出“地核”的瞬间他便接收到来至“天眼”的回复。
〖任务已经完成，则日待夙夜转化为白昼便可自行回到总部。〗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他心底嘀咕着:看来外头还是夙夜，一时半会肯定回不去了。
辛区满是残垣断壁，原先搭建的帐篷早已坍塌化为废墟。
夏浔随便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掏出密封盒捻起一枚药丸吃下。
仅片刻间酥麻的体感便漫延上全身，相较于以往痛苦的体验，此次的药性貌似并没有往常那般凶狠——多半是产生了抗药性。
恍惚间夏浔想到未来与顾朔的规划，按照他如今这副身体的状况，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他轻叹一口气，没有人生来就是冷淡的性格，早年间他害怕会辜负另一半，便时刻端着架子让人勿近。
现如今好不容易向人敞开心扉，却要在不久之后让他品尝阴阳两隔——后悔答应顾朔的示爱，却也不舍得放手。
银桅推开会议厅的大门，恭敬地礼邀众人入坐。
时隔五年，当初ORGJ机构的元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能够找到的人都还算是混得中等的，其余的早就已经消户了。
阮柏端坐主位微笑地请人落坐，谁知这几位元老并不领情，还仗着从前的身份施威。
“没想到二公子也有玩够的一天啊，我还以为没人管事了。”
说话的人是前任厅长“豹哥”，碍于之前都是以代号命名，他也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人。
“哎，孩子刚回来当家，我们做大人的就不要为难了。”
万金油和事佬“白釉”无疑是众人中混得最差的，身上破烂的衣服缝缝补补却还是漏口，只不过脸上温婉的表情一成不变。
其余三人均保持沉默喝着茶，貌似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前辈，今日把你们邀回来，想必也多少知道其中的事。”
阮柏挥手让银桅将文件分发给在场的众人。
“请各位前辈看完文件，随后在向我发表意见。”
过了大约五分钟，几位元老面面相觑后由“豹哥”开口谈论。
“二公子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把机构卖出去吗？”
眼见会议厅中的气氛逐渐转冷，阮柏抿了口茶语气柔和地说:“前辈们也知道，如今机构发展不景气，外头时局动荡，他若不与旁人联合起，那必定发展不起来。”
“倘若要是与总部联合也就罢了，你这与一个小小的区域兵联合，恐怕不妥。”
哪怕他不管事多年，可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明摆着亏本的买卖，正常人都不会去做。
“反正左右都如此，那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你这……”
见劝不动“豹哥”也不打算再浪费口舌，说白了他目前与机构基本没什么关联，合同已经到期，他也适应了外面的生存环境。
银桅见状又拿出一份合同分发给众人:“这份加盟合同，各位可以签也可以不签，我们并没有强制要求。”
几人看着手里的合同，脸上的表情比鬼都难看，他们在外头工作虽然累了点，起码不用打白工，如果重新回来，这就意味着要打一段时间的白工——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招对人也管用。
兜兜转转磨蹭到最后，几人都没有签下合同。
对此阮柏大概也有了解，本以为能拉拢几个前辈，起码开路不算痛苦，如今看着只能暗示银桅送客。
秦术站在操作台前尝试破译眼前的代码数据，平常面对小的代码，她还能游刃有余的解决，换到现在她明显有些吃力。
除了有这方面的天赋外，秦术并没有上过一天学，导致她的操作技艺属于不入流级别，稍微增加一点难度便直接宕机。
“你行不行啊？瞎琢磨了这么久，屏幕还是如此，这语音我听的都快烦了。”
阮决因为不得参加会议，独自呕气没地撒火，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嘲讽一波秦术，他可丝毫没有留情。
“我原本以为你很强，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不跟娃仔一般见识，我玩电路的时候，你估计还在路边抠土耍赖。”
秦术嘲讽着目光却丝毫没有看向他，相较于生他的气，那还不如在老大来之前完成任务。
〖救我。〗
一直重复的语音让她逐渐烦躁，巴不得直接拔掉电源，从源头解决问题。
“你爸不会真的被他们做成数据了吧？”
闻言阮决摇头摆手，对此他表示并不了解，当年他还小，机构中的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处于绝对保密的，不光是大哥不说，就连二哥也从来没提起过。
“你们完成的怎么样了？”
银桅推开房门，见一切如故便轻叹口气安排俩人下去休息。
送走那几人她就被阮柏支开，美其名曰去怀旧——看哥哥而己。
机构目前也没什么人，事物都不算特别忙，她这才有空来看看俩人。
等支开俩人后，银桅在房中翻找是否会有线索，毕竟江肖能够预判众人回来，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阮柏走向顶楼的一间房内，里头没有灯光照明，连窗口都没有，活生生像一幅棺材。
房中也算宽敞，除了中间冒着微弱灯光的巨型器皿，再无其他物品。
皿中人安静地沉睡着，身上插满管子脸颊消瘦，微弱的灯光下他皮肤白皙，五官俊俏明朗。
为了防止身体腐败，前人将他赤裸着放入特殊液体中，活像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巨型人体标本。
阮柏站在器皿旁静静注视着他，一直不敢连接脑电波，生怕一个失误他就真的永久睡着了。
“哥，是我把机构搞砸了，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当初我不是故意撒谎，让你陷入痛苦的，我只是害怕。”
跪趴着卧向器皿，他侧头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嘟囔着，貌似这么虔诚的谈吐能够让他好受些。
“哥，你说我要是把你变成电脑人，你会不会恨我？”
从那天江肖指引他发现家主变成机械体开始，他就一直打算把哥哥从活死人，转变为电脑人，起码能够进行交流，不用睡在冷冰冰的液体里。
，还差